陰差陽錯·其四(1 / 2)

神棍不配有愛情 龍頭鍘 15111 字 8個月前

白川瑪菲亞在成功施放出了第一個大型幻術後,顯然進入了短暫的興奮期。

但上頭布置下來的作業,並不會因為她的情緒變化而增加或減少:

換言之,電影還得繼續看。

於是每天清晨一睜眼,等待著白川瑪菲亞的,就是一頓將要泡在血漿片裡的早飯。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X),已經給她練到了眼中無|碼,心中有碼的程度——哪怕屏幕中的美人肚子被剖開後,刷啦啦的就掉出五顏六色一長串——她也可以心平氣和的乾掉半杯牛奶,然後一口氣吃掉同樣五顏六色半筐子小麵包。

我已經練出來了。

瑪菲亞吃完後打個奶油味的嗝,覺得惡心是不可能再惡心了,倒是自己的脂肪肝似乎指日可待。

話說……

脂肪肝得是黃色的吧?

她閒閒的一抬頭,正看到美人的男朋友也被劃開了肚子,流出來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裡,肝臟依舊是千篇一律的深紅色。

道具師好會省事啊……

瑪菲亞在喝剩下半杯牛奶的間隙裡,一邊這樣無可無不可的想著,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纖細的小臂:

她現在的這種瘦,其實更像是靈魂力量空洞反映到現實後的產物,有種無論怎麼進補,都非常杯水車薪的感覺。

所以脂肪肝也是不可能脂肪肝的,可以把虧空補住,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結果瑪菲亞這邊正感歎著自己,猶豫著要不要努力一把,再多吃幾筐小麵包呢,隨著一陣漸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單手插兜的斯誇羅推門走了進來。

這段日子,他的頭發慢慢長長了些,堆擠在肩膀上總覺得礙事,練劍時還會乾擾視線,乾脆擱腦袋後頭紮了個小揪揪。

至於額前臉側暫時紮不住的部分,隻能任它們散著。

這部分頭發就比較煩人了,哪怕彆在耳後,稍微動一動又會再次散回來,所以斯誇羅時不時就要抬手去撩一下,乍一看,居然帥的十分隨性,畫風都變了好幾分。

但瑪菲亞完全欣賞不了這種帥。

或者說,當這個罪惡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時,白川瑪菲亞就已經喪失了【審美】這種人類本能——她原本伸向麵包框子手直接就頓在半空中,腦內風暴瞬間循環亂吹,馬不停蹄的就要開始回憶!

主要是回憶這兩天都看了些啥樣事兒的片子。

斯誇羅最近變的越來越奇怪了,這種奇怪,甚至有隨著時間逐漸疊加的意思。

——他現在一進門連招呼都不打,大多數時間隻是對她點點頭,然後也不怎麼看她,拉個椅子坐下後,乾脆就去看電視。

他要是一直沉默也就罷了,但斯誇羅似乎又挺熱衷於跟她說話,所以看上一會兒,就會以電影的某些情節為引,開始對她問這問那。

這不止會考驗到瑪菲亞對於情節的記憶(說實話,這沒營養的劇情,看過就算了為什麼要記?),偶爾還會問一問她的感想。

遇到瑪菲亞覺得說不通的地方(就比如之前鏡頭不夠美那個問題),斯誇羅動不動還要跟她示範一下,今天砸個鳥,明天碾個蟲子的,弄完了還非要她觀察,一套下來,搞的跟臨堂測驗似的……

煩不煩啊喂!?

這本來是她看來練膽子的東西——話說她一開始會承認害怕這東西,本身就是為了圓另一個謊而已——好好的把血腥畫麵看過去,那不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為什麼她總要被問來問去,跟多報了門電影鑒賞課一樣……

屁事這麼多,怎麼不要求她給這些連名字都千篇一律的垃圾電影,挨個的寫份觀後感呢?

白川瑪菲亞可以對燈發誓,她現在一點都遺憾斯誇羅之前的拘謹了,請他最好一直那麼拘謹下去,多一句話都不要跟她講!

她不想上課!

但抱怨歸抱怨,真碰上“考試”了,她還是得虛心接受批評教育。

誰讓她打不過他——

不對。

像是有一道靈光倏爾閃過腦海,白川瑪菲亞腦內生無可戀的小人,原地就是一個鯉魚打挺。

之前打不過是肯定的,但現在……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虛虛的張開後又攏住:就我這個初始滿級的幻術水平,隻要不懟到他臉上,也不一定……就完全打不過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瞬間跟野草一樣瘋長了有三尺高。

我是真的很需要戰鬥力來提升食物鏈等級了,瑪菲亞麵無表情的握緊了拳頭:電影觀後感什麼的,打死她她都不要寫!

於是,這段時間她抬頭看向斯誇羅時,整個人的神色都莫名變得十分意動。

有時候沒忍住看了第二眼,又會覺得哪哪都特彆適合下刀。

她甚至順著最近看多了的捅刀鏡頭,擱腦子裡設計了個正兒八經天上下刀子的場麵,可以直接把人釘在地上。

哦,錯了。

也不用玩那麼大,將刀子雨全都以實體具現出來——隻要她能讓斯誇羅看到了這樣的幻覺,並信以為真,他就會立刻滿身刀傷,原地噴血,驚聲尖叫,然後原地慘死的!

又不對。

瑪菲亞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死什麼的太嚴重了,要不就……算了

那邊廂,進了門的銀發劍客,意外並沒有搞什麼隨堂檢查的意思,隻是順便在屏幕上瞟了一眼,回頭還是拉了把沙發椅,直接坐在了她對麵。

怎麼說呢。

發型雖然變隨性了,但鯊魚的臉上,還是那股熟悉的不耐煩。

然後這份不耐煩裡,還一如過去半個月之既往的,帶了點他本人都沒察覺到的拘謹。

瑪菲亞開始盯著他看。

事實上,自幾天前起,隻要是麵對麵的場合,瑪菲亞一直都在盯著他看:

原先是害怕他開口提問,心態類似學渣麵對講題中的班主任,生怕他開口說話,點名讓她回答個問題。

後來她的心思轉變成了【我找個機會偷襲他一下唄】以後,眼神就越發的一心一意了,還不自覺的就在對方腦袋、心口、肋下,脾臟等致死部位來回移動。

如果不是長的過於好看,這和菜場裡挑揀豬肉的大媽們,不會有任何區彆。

說不定她還更挑剔點。

可正是因為白川瑪菲亞長得足夠好看——哪怕那雙眼睛總能讓人想起“玻璃球”之類無機質物件,但這樣鍥而不舍的眼神攻勢,依舊在斯誇羅無懈可擊的氣場壁上,硬生生的看出了個無法忽視坑來。

這會兒斯誇羅都坐在椅子上老半天了,一直沒有開口,也沒有直直和她對視,就是很努力的想要無視掉這份眼神——

——結果那小東西還真就半點都不知道見好就收!

“你看什麼啊。”

語氣裡藏著相當明顯的煩躁和嫌棄。

他一邊說著,甚至有點忍不住的抬起手來,直接把那雙眼睛給捂上。

講道理,托初次見麵的福,斯誇羅現在還對她這雙眼睛有點心理陰影,看久了,殺氣都忍不住要冒出來了。

但因為削瘦,因為病氣,因為重新爬上她眉眼的那副懨勁——原本壓在嬰兒肥下的、那份純粹的美麗,簡直是肆無忌憚的正攤在太陽底下耀武揚威。

這時候她越是麵無表情,越是眼睛看人時像無機質——才越能因為這份矛盾,在肆無忌憚之下,硬生生再襯出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魔性來。

這種情況下被白川瑪菲亞盯著看,感覺並不會是單純的心動。

那叫心悸。

說實話,這感受和粉紅色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了,比起柔軟和觸動,你的第一反應甚至會覺得它是危險的。

——你明明隻是看著某個人的臉,卻像是心口被人架著一把尖刀。

斯誇羅從前也想過,如果有人送個她這樣式兒的禮物到他身邊,自己肯定是不會拒絕的——但那終究隻是第一麵後偶爾閃過的念頭,何況他當時大部分的心思,其實都在吐槽Xanxus上。

等後來再見白川瑪菲亞時,她已經被黑手黨學院奇葩的食堂,養出了一層圓潤的嬰兒肥。

沒有那種感覺了。

她也許同樣是好看的,好看的能讓人克製住惡念(指為她反殺搭檔的丈夫先生),又或是忍不住心生愛意(指的是森醫生這等先天性戀|童|癖),但那終究不是現在。

年齡無法成為現在這份美麗的枷鎖。

斯誇羅捂住她的眼睛半晌,才覺得那股莫名其妙的心悸感下去了,結果手掌稍微多用了點勁的功夫,女孩子的睫毛,就自然的在他手心裡眨動起來。

有生命似的一下一下,蹭的那一小片皮膚生生泛起了癢,手腕再一抖,似乎整個右臂都要麻了。

銀發的少年於是暗自“嘖”了一聲,又甩著手放開了她。

很好,斯誇羅想,我比前兩天沒話找話的時候更不對勁了!

反觀白川瑪菲亞這個罪魁禍首——

她先是毫無自覺的鬆了口氣,顯然因為發現不用隨堂考,而感到了一些發自內心的慶幸。

然後女孩子歡快的抬手關了電視,試圖徹底杜絕“考試”重新發生的可能,直接側頭看向了斯誇羅腋下夾住的那份文件,語氣雀躍的問他:

“這是乾什麼的?”

“這個?”

斯誇羅有那麼一瞬間,察覺到了她的語氣有哪裡怪怪的——不過這不重要,因為這段時間他自己也一直有哪裡怪怪的,乾脆直接略過這一節。

於是銀發的少年隻略一沉吟,便抽出文件夾甩在了茶幾上,解釋說:“都是這個月最新傳來的,確定了不能吸納的人,情報部門已經提前剃除掉了,剩下的這些……你都看一看吧!”

這話說得簡直沒頭沒尾,瑪菲亞不明所以的跟著低頭,看到翻開的文件夾裡,夾著厚厚的一遝——

“通緝令?”

還是國際級的通緝令唉……

打頭的第一張,就是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讓人覺得巨眼熟的夏馬爾醫生。

瑪菲亞看了一下資料附帶的通緝理由,頓時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貨四處留情後慘烈翻車,新近勾搭到的某位有夫之婦,其實是某位小國王子的王妃。

王子一朝被綠簡直暴跳如雷,直接發了上百國的聯合通緝令,非要整死這個膽大包天的男小三。

“這個不行!”

隨著一聲旱地驚雷般的拒絕聲,斯誇羅的手啪一下的扇在了文件夾上,直直糊住了夏馬爾照片上陽光燦爛的笑臉:

“這個家夥當年就拒絕過瓦利安一次了,”他眉頭皺的不是很好看:“居然到現在還是這麼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明明隻是九代目一直在看重他罷了,BOSS的瓦利安,可從來沒說過想要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

瑪菲亞心說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仿佛人身攻擊一樣的人稱代詞?

但下一秒,她從斯誇羅的話裡,挑出了個顯而易見的重點。

“瓦利安要招人啦?”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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