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其八(1 / 2)

神棍不配有愛情 龍頭鍘 12356 字 8個月前

這真是個好問題。

瑪菲亞不動聲色的懊惱了一下,心說人果然不能隨便放鬆精神,一旦降智,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出禿嚕。

腹誹完了她眼皮子一耷拉,小小聲的解釋說:“是學校裡的老師呢。”

黑手黨學院的老師流動性極強,整體數量超過五百,兄長大人又兩年多都沒怎麼按時上過課了,這波八成可以糊弄——

“你糊弄誰呢。”

Xanxus低低的“哼”了一聲,捏在她耳垂上的手一鬆,轉而捂住了她的嘴,拇指抵著柔軟的臉頰肉,力道頗大的按了兩下:“撒這種慌……你是覺得我弄不到學校老師的名單嗎?”

瑪菲亞:“唔唔唔。”

“哼哼什麼呢……”

高大的少年眉眼間都是不耐煩,“以後這種事,不想說就直接不說,敢對我撒謊,捏死你。”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尾音幾乎全卡在了嗓子裡,聽著像是人半夢半醒間嘟噥出的煩躁廢話,但瑪菲亞直直盯著他的臉看時,卻從那雙猩紅色的眼底,看出了一絲潛藏極深的鄭重。

他是認真的。

瑪菲亞有了這樣的認知後,莫名其妙有種自己正在立誓的錯覺,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乖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啦。”

Xanxus大概是挺滿意的在她頭上拍了兩下,正想說破事處理完了,趕緊讓他睡覺吧,結果低頭一看:哦,床鋪早被這小東西糟蹋完了。

“嘖。”

他嫌棄的退開了一步,就著之前把瑪菲亞抱在懷裡的姿勢,手臂用力,直接把她扛在了肩膀上,然後沿著原路走了回去,在樓梯口處往上一拐,直直邁進了宅邸內格外寬闊的閣樓。

就現在這個鐘點,他也沒心情等人來給他換收拾收拾床了——還是乾脆換房吧。

他上樓梯的速度很慢,一下一下顛的瑪菲亞肚子生疼,後期甚至有點頭暈,直到Xanxus一腳踹開大門,發出了“咣當”一聲的巨響後,瑪菲亞才陡然回過神來。

然後她眼前一花,突然天旋地轉,仿佛是被人直直扔了出去,然後砰的摔在了一團軟乎乎的東西上。

她作懵逼狀抬頭一望:哎嘿,這不是我自己的房間嗎?

那邊廂,Xanxus反手又把門砸上了,瑪菲亞的屋子裡沒有掛衣架,他直接把扯下來的大衣扔在了地上。

啊。

瑪菲亞順手撈了個枕頭抱在懷裡,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今晚要睡在我這裡的意思嗎?

Xanxus懶懶的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我床都沒了……

高大的少年人今晚一直處於一種深重的困倦狀態,這時更是困的溢於言表,眼簾虛虛的半垂著,猩紅的瞳孔像是沉澱物多到渾濁的葡萄酒。

他一邊踩著滿地的枕頭往床邊走,一邊自然的踢掉了腳上的鞋,扯領帶時還緩慢的晃了晃脖子,像是正在卸下什麼不可見的負擔。

晃到最後一圈時,他的視線自然的掃過了床鋪正對麵的窗台。

“嗯?”

Xanxus腳下一頓。

這棟宅邸的閣樓窗戶開的很大,正對著外麵那片烈烈的紅玫瑰——這屋子當年專門重新裝修過,不論是窗框的花紋還是種植的花朵,都是照著他的愛好設計的。

但比起外麵那片張牙舞爪的紅,窗台前擺著的那個小花瓶裡,反而獨樹一幟的插了枝白的。

白的?

Xanxus眉頭微皺,用兩根手指將花枝勾了起來,發現這就是很普通的白色玫瑰花,看樣子也是從外麵露台上摘來的,那副半開不開的樣子,實在很不招他喜歡。

但醜歸醜……

大少爺的拇指自花莖的切麵劃了一道:處理的還挺用心。

花刺全都弄掉了不說,花莖沾著的水露還帶著股奇怪的藥味,顯然,插瓶的那個人,是很認真的想給這朵醜花續命來著。

和外麵耀武揚威的紅玫瑰比,這一枝白花孤零零到有點可憐,但就待遇而言,那些野蠻生長的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瓶子裡這枝小心翼翼的。

“你喜歡白色的?”

喜歡就直接換啊,還留著外麵那片紅的做什麼,Xanxus“嘖”了一聲,心想那小東西難道是不敢直說嗎?

結果小東西既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順勢撒嬌——

——她居然慢吞吞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遊移不定的回答說:“就……還好?”

Xanxus撥冗仔細辨彆了一下她的神色,發現這踏馬居然是句真心話!

講道理,白川瑪菲亞本身對花沒什麼明顯的好惡,之前會討厭白玫瑰,是因為裡包恩曾經直言她一個小鬼“配不上”這種花,還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送了蘸醬的朵蘿卜給她當見麵禮。

現在會喜歡,也隻是因為她一直猜測這朵花,是菠蘿頭小男孩靠幻術投影放在她窗前的。

功利點說,白川瑪菲亞喜歡的從來都不是白玫瑰本身,而是她想象中的、附加於這朵花上的心意和心血。

這叫愛屋及烏。

於是毫無所獲的Xanxus隻是神色不明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反手在那花頂上彈了一下,直接戳碎了它半邊的花瓣,然後輕描淡寫的吩咐她:“明天換朵紅的。”

——他的感情談不上愛與不愛,但“她是我的東西”這樣基礎的認知還是有的,在占有欲未褪色前,少年幾乎是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用自己的喜好來妝點她的存在。

如果要給這小東西配花,還是紅玫瑰最好。

結果瑪菲亞長長的“唉……”了一聲。

就很心疼。

Xanxus眉頭一挑,這個反應,倒不像是無所謂的樣子哦?

那邊廂,瑪菲亞還在繼續心疼:

你想哦,一般情況下切花也就隻能活個五天,就算專門處理過,十天也就是極限了,趕上兄長大人剛才辣手摧花的那個勁頭……

小男孩好不容易給她遞個禮物,結果連三天都存不住嗎?

因為偶爾會出現感情共享的狀態,她一想起那個小男孩,就很容易產生種悵然若失的感同身受,直到被人捏住了臉,才意識到自己發呆有點久,愣愣的順著那力道抬起了頭。

兄長大人的表情相當的莫諱如深。

Xanxus的心理活動其實比臉上看著還複雜:畢竟她之前說“還好”時的那副表情,真的是對白玫瑰無所謂,但現在這個樣子……

原來重視的不是這種花,而是這一朵花嗎?

這朵破花誰給的?

那個她不想說的……森醫生?

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Xanxus額角的青筋突然不受控製的一跳,像是平時奔湧在他血管裡的憤怒都跟著逆流了一刹那。

等它們重新流動起來後,憤怒裡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暴烈和酣暢,甚至像是把所有的血液都換成了水銀,穿過心房時自然帶起一聲沉重的悶響,循環至末端又壓的他指尖發麻,幾乎要控製不住掌心溢出的火焰。

“嘖。”

聽到這咂舌聲的一瞬間,瑪菲亞敏銳的察覺到室溫貌似在升高。

但在她反應過來的下一秒,Xanxus麵無表情的抬起了布滿火炎的右手。

轟隆——!

巨大的爆炸衝擊聲後,是一連串劈裡啪啦的巨響,火炎帶起的爆炸揚起了猛烈的風壓,鋪天蓋地的衝過她的臉頰。

“哇哦——”

老半天後,瑪菲亞才愣愣的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左前方。

建築的左牆和半邊天花板,已經完全被炸飛了,爆開的建築殘骸帶著巨大的動能,甚至把左鄰右舍的院子,也給砸成了事故現場的樣子。

而被釋放出的死氣之炎在爆發性的照亮了半邊天空後,像是繼承了主人延綿不絕的怒火一樣,正沿著一朵兩朵被沾染上的玫瑰花,一路燒出了大片烈烈的火海。

露台上本就是紅花最多,品種還是特意選取的,哪怕平時隻得一片冷白色的月光映照時,都能虛虛的反出一陣紅光,現下燃著橘色的火焰,更是一麵在高溫中枯萎,一麵燒出了異樣的豔色。

還挺好看。

瑪菲亞對著火海咂了下嘴,再回頭看Xanxus時,愣是沒想明白——你說兄長大人剛才都困的不行了,他好好的睡覺不行嗎,突然放大招砸牆做什麼?

女孩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發頂的小卷毛:要是他手抬低了點,剛才那火豈不是要懟到她臉上了?

她這樣想著,眼神自然帶著些不高興。

Xanxus比她還不高興。

講道理,要不是他最後控了一下,剛才那發他自己也想不通是要發泄什麼的火焰,本身就是衝著砸她去的。

現在還敢這樣看他……

大少爺明明已經發泄過了(房子都燒了一半),但持續的暴脾氣中,卻帶著些自己都發現不了的無措。

他虛虛攏了攏手掌,終於將躍動的火苗全都收了回去,然後二話不說糊了瑪菲亞一巴掌,捏著臉把女孩揣到了懷裡,眼睛一閉,直接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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