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當然不會讓彆人灌淩沂酒。
不過這裡來的大多數都是楚曼文的朋友,和楚曼文是同輩人,基本上非富即貴,也是封楚的長輩,人一多就難免有喜歡挑事兒的,因為顧及各家之間的關係,彼此倒不會撕破臉皮,頂多互相陰陽怪氣幾句。
淩沂年齡小臉皮薄,封楚擔心其他人會為難他。
他按住了淩沂的肩膀,將淩沂輕輕摟在懷裡:“媽,你放心,這裡有我,淩沂不會怎麼樣。”
等楚曼文轉身離開之後,淩沂想從封楚臂彎裡出來,封楚反手壓住他不讓他亂動:“你跑什麼?”
“我沒有跑。”淩沂輕輕咳嗽一聲,“封先生,旁邊有人在看我們,你把我鬆開。”
封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淩沂。
洗澡後他把淩沂從浴室裡抱出來,正給淩沂吹乾頭發,想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結果淩沂非說口渴想喝水,封楚出去倒杯水的功夫,淩沂就跑出去不見了。
他俯下身咬了一口淩沂的耳垂:“晚上回去再檢查。”
淩沂知道封楚的“檢查”肯定不僅僅是檢查而已,他握住封楚的手指:“你晚上還沒有吃東西吧?”
封楚和淩沂都還沒有用晚餐,兩人耗費了這麼多體力,現在已經餓了,封楚從餐桌上拿了一些煙熏鵝肝、甜蝦沙拉和蛋糕,淩沂拿了兩人的飲料過來。
封楚接過淩沂給他拿的餐前酒,淩沂手中的看起來淺色液體很像檸檬茶,封楚嘗了一口淩沂的飲料:“有酒精,你現在還不能喝。”
淩沂也嘗了一口,酒精的味道並不重,不仔細品嘗壓根發現不了:“前天趙醫生來給我檢查過了,他說沒關係的,而且這杯酒精度數不高。”
封楚知道淩沂忌口很久了,但他還是擔心淩沂的身體:“隻能喝一杯。”
淩沂笑了一聲:“封先生,你好像我爸爸哦。”
不是像淩樺,封楚對他處處的保護很像長輩,雖然淩沂的年齡是比封楚小十多歲,但淩沂一直不把自己當小孩,他自己覺得自己挺成熟的,封楚卻總把他看成沒長大的小朋友。
封楚捏了捏他的臉,故意逗他玩:“那你晚上喊一個?”
淩沂趕緊道:“不要。”
如果那種時候想起淩樺,恐怕淩沂會一晚上都沒有什麼心情。
“今天和你的朋友出去玩了?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淩沂今天上午拍了一些美食照片與幾個人的合影發到了朋友圈,他沒有想到封楚忙中偷閒居然還會看。
淩沂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封楚給自己點了一個讚。
“小孟和他的同學來這裡旅遊,聽說我要去A大,他們明天打算去A大校園看看。”
封楚道:“我們八月會辦一場婚禮,婚禮後想去哪裡度蜜月?”
淩沂還沒有想好,他平時很少旅遊,無論國內還是國外,去過的地方都不算多:“封先生做決定就好,我暫時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
B市就有山有海環境優美,淩沂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好的去處。
封楚說了幾個小島的名字,將它們的氣候和環境分彆向淩沂講了一下。
“如果不喜歡海邊,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晚上我們一起商量。”封楚揉了揉淩沂的頭發,“或者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八月份時間不夠,你還有寒假。”
封楚在床上以外的所有場合都很尊重淩沂的意見,淩沂點了點頭:“好。”
淩沂把蛋糕一樣試吃了一點,夏天本來就沒有什麼胃口,這裡又是外麵,氣溫確實有點高,他隻嘗了蛋糕和酒水就不想吃了:“剛剛出來時,管家告訴我說媽媽請了明星來給我慶祝,我想過去看看請了誰,封先生你慢慢吃。”
封楚點了點頭:“好,我等下去找你。”
淩沂本來以為請的是當紅偶像,沒想到是一位四五十歲的鋼琴師,這個時候主持人還在前方草地上說著許多恭維的話,楚曼文眼尖看到了淩沂,招招手讓淩沂過來:“快過來,這是陸先生,國內有名的鋼琴家,你認識吧?”
淩沂從小就學鋼琴,國內有名的鋼琴師他都聽說過,這位陸先生也不例外。
他客氣的伸出手:“陸先生,你好。”
陸家駿去年就從封老夫人口中聽說過封楚的戀情,老夫人挺喜歡鋼琴的,因為他住在C市,所以經常請他來家裡做客。
“是若淳吧?”陸家駿忍不住誇讚道,“長得真帥氣,難怪老夫人去年冬天常常誇你,說你嘴甜懂事。”
淩沂愣了一下,之後含笑道:“我叫淩沂。”
陸家駿也有些吃驚的看向楚曼文:“楚總,這位先生不是封總的夫人?”
楚曼文麵子上有些不好看,她沒有想到陸家駿來自己家裡做客,連封楚和誰結婚的事情都不提前打聽,現在鬨出這樣的難堪來。
“是封楚的伴侶,已經結過婚的,”楚曼文皮笑肉不笑,“你剛剛說的是誰?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陸家駿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犯糊塗了,他真不是喜歡八卦的人,圈子裡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今年上半年他在準備演奏會,很少來封家走動。
他有些尷尬的道:“真對不住,是我記錯了,這幾個月工作太忙總是容易記混一些事情。”
淩沂沒有多問,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陸家駿意識到自己一下子得罪了楚曼文和淩沂兩個人,圈子裡沒有人想失去封家的支持,他這些年來地位變高也少不了封老夫人在背後的支持。
之後陸家駿便一直恭維淩沂,淩沂猜測陸家駿口中那個人應該是封楚的前男友之類的,陸家駿的消息不夠及時所以把自己誤當成了對方。他並沒有生陸家駿的氣或者認為對方的話冒犯了自己,淩沂不是小心眼的人,為了讓陸家駿提著的心放下來,淩沂與對方合奏了一首鋼琴曲。
一曲終了,陸家駿不住的在楚曼文麵前誇讚淩沂是音樂天才。
封老夫人喜歡甜言蜜語,陸家駿平日裡沒少在這方麵下功夫,誇起人來特彆舒服。楚曼文笑笑道:“家裡孩子沒有不優秀的。”
陸家駿道:“當然,楚總教子有方,眼光又好,圈內誰不羨慕您?淩先生剛剛彈得真好,如果在這方麵深造,我的水平肯定不及他。”
淩沂知道對方在閉著眼睛胡吹,陸家駿這種級彆的鋼琴師登台幾十年了,淩沂很長時間不碰一次鋼琴,自身水準和對鋼琴的熱忱怎麼可能比得上對方。
但他從小見慣了這種能將彆人誇到飄飄然的人,所以並不把陸家駿的話當真,也沒有落對方麵子,隻淡淡的一笑。
陸家駿見過不少年輕人,本來以為淩沂是個漂亮又好脾氣的花瓶,沒想到對方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並不容易親近,在給人尊重的同時又給人一定的距離感。
楚曼文雖然名義上是淩沂的婆婆,麵對淩沂時不擺婆婆的架子,顯然封家的人也很重視對方。
淩沂去休息的時候順便拿了一杯酒,他一邊喝酒一邊回想封楚曾經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