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方的人是賀珩的一個門客,名叫王昌名,貌不出眾,但是很會打聽消息,腦子也很機靈,所以在賀珩麵前也能混個眼熟。
“王爺,屬下在江南還打聽到,瑞王爺的人在下麵放貸,”王昌名皺眉道,“但全是以彆人的名義放貸,屬下一時間找不到確切的證據。”
“老三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自然花銀子,”賀珩食指點著桌麵,沉吟道,“此事我們不予理會,他平日花銷皇上看在眼裡,皇上沒有說話,本王這個做兄長的怎能代為管理。日後找個機會傳到寧王耳中去,俗話說長兄如父,這事交給老大去管再合適不過。”
“是,王爺英明,”王昌名應下了,“寧王殿下威風赫赫,定能好好教導瑞王殿下的。”
賀珩被這話引得勾了勾唇角,抬頭便見明和端著一個托盤進來,斂了臉上的笑意道:“何事?”
“王爺,王妃在外麵,說若是您不忙的話,她有事要與你商談,”明和看眼站在一旁的王昌名,把手裡的托盤舉高了些,“王妃還說,若是您這會兒正忙,便用碗乳鴿湯羹再忙事情。”
賀珩神色緩和一些,示意明和把托盤放下,轉而對王昌名道:“你先退下,。”
王昌名躬身退下,出門時把頭埋得極低,隻看到門口不遠處繡著祥雲的裙擺,以及那隱隱約約露在裙擺外的珍珠雲錦鞋,他聞著對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把頭埋得更低,行以一禮匆匆埋首退開。
不去看那離開的青衣人,曲輕裾見明和出來引她進屋,扶著木槿的手進了書房,看到賀珩正坐在書案前用羹湯,便笑著上前道:“聽聞這羹湯極補腦,王爺平日政務忙,偶爾用一用對身子好。”
幾大口把羹湯用完,賀珩接過明和呈上的帕子擦完嘴,才起身走到曲輕裾麵前,伸手親昵的撫了撫她鬢邊的發釵:“平日裡這樣補那麼補,再過兩年,本王就要成大胖子了。”
曲輕裾身子往後一仰,上下把人打量一番:“王爺要成胖子很難,但若真成了胖子倒好了,”她眉眼一勾,頓時無限魅惑,“王爺胖了後,就該少些美人投懷送抱了。王爺難道沒有聽說這句話麼,喜歡一個人就要用各種美食養肥他,這樣就沒人來搶了。”
“原來我的輕裾有著這般險惡心思,”賀珩輕笑出聲,埋首在曲輕裾頸間輕嗅,“不過我倒是愛聽這句,至少輕裾心裡掛念著我呢。”
曲輕裾伸手拉著賀珩腰間的玉扣腰帶,把頭埋在他頸間,在他耳邊笑著輕聲道:“就是不知王爺心裡有沒有妾呢?”
一把把人摟進懷裡,賀珩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讓曲輕裾坐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掌輕輕從曲輕裾後背劃落在腰間,笑著在那水潤的腮邊親了一口:“我的心輕裾還看不出來麼?”
曲輕裾眨了眨眼睛,用手在賀珩胸口輕輕畫著圈:“妾的眼睛可沒那麼厲害,隔著肌膚便能看到王爺的心,不若王爺讓妾聽一聽。”她埋頭往賀珩胸口處蹭去,心頭冷笑,想玩浪漫,當姐是傻白甜小女生?
明和與木槿等人見兩位主子言行親昵,默默退出書房,掩好門後還能聽到裡麵隱隱約約的說笑聲。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十分有默契的再往旁邊退了退。
屋裡的曲、賀二人並不如外麵下人想的那樣,進行了什麼不和諧運動,兩人鬨過一陣後,便壓下了上升的欲/望。
賀珩環著曲輕裾的腰,讓她在腿上能坐得舒服一些:“你說今年呈給父皇的禮重兩分,倒也有道理,畢竟如今我也是成家的人了,以前怎麼送無所謂,日後隻怕就要你費心思了。”
“我也隻是這麼一想,王爺你沒意見,我就讓下麵的人去辦,年結也快到了,早些準備才好,”曲輕裾笑著靠在賀珩懷中,“王爺這般信任妾,是妾的福氣。”
“夫妻本是一體,輕裾何出此言,”賀珩把人輕輕擁住,“後院交給你,我再信任不過。”
曲輕裾笑了笑,“那可好,若是妾罰了誰,王爺可彆心疼。”
“那些人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妾侍,罰了便罰了,何來心疼,”賀珩不甚在意,轉而道,“輕裾的名字可是取自《洛神賦》裡,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
曲輕裾笑道:“妾以為昌德公用《洛神賦》為子女取名的事,已經聞名京城了。”這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一個男人用寫給女人的情書內容來給孩子取名,放話本裡是浪漫,放在世家貴族裡,那就是笑話。
賀珩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溫柔笑道:“輕裾不用想太多,在我眼中,你的名字獨一無二,人自然更是天下無雙。”
曲輕裾聽到這話,禁不住抬頭看向賀珩,瞬間笑顏如花。
當然是獨一無二了,整個大隆朝世家貴族,誰還取這麼沒水平的名字?她心裡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