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聽著就能察覺出不對,賀珩眉梢微動,眼神頓時冷了下來,連嘴角的笑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因為對方是弟妹,他才沒有開口。
“閉嘴,”賀淵沉聲道,“你若是累了,就去馬車上休息。”
秦白露麵色一變,冷道:“既然如此,妾便先走一步,王爺自便。”說完,竟真的丟下賀淵先走了,甚至沒有顧忌賀珩這個二伯在場。
曲輕裾覺得秦白露為秦家書香世家的名頭抹了一大團黑點,而且這個黑點還洗不掉,刷不落。
賀淵的臉色沉得幾乎能擠出水來,他勉強對二人拱手道:“二哥二嫂,請你們先行。”說完,又對曲輕裾道,“二嫂見諒,內子無狀,讓你看笑話了。”
你們兩個的笑話我又不是第一次看,曲輕裾淡笑道:“弟妹可能是身子不適,三叔去瞧瞧吧,我們離得近,很快便能到府上了,你們先請。”
賀淵點了點頭:“告辭,好看的:。”
曲輕裾伸手抱住賀珩的手臂,在他耳邊輕聲道:“咱們這個三弟妹脾氣可真不小。”
賀珩冷笑,伸手攬著她的腰上了馬車,才道:“秦家養的好女兒!”
曲輕裾聽著他的語氣,有種“你等著瞧”的錯覺,她笑了笑,“管她誰家的女兒,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賀珩把人攬進自己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良久才道:“放心吧,日後不會有人敢對你不敬。”
懷中的人沒有說話,半晌後,他垂首看去,卻看到對方安靜的睡顏,他無奈一笑,看來今天確實把她累得夠嗆了。
“哐!”一隻青花瓷茶壺摔碎在地上,賀淵怒氣衝衝的指著秦白露,“瞧瞧你做的事,哪像是大家出來的,山野潑婦也不如此,本王瞧著你便心煩。”
“你看誰不心煩,東院的綠荷、青柳還是西院那個賤人?!曲家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偏偏你們這些男人看著就走不動步……”
賀淵一個巴掌甩到秦白露臉上,把她打得一個踉蹌,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捂著臉頰的秦白露,“說這話前,你想想你的身份,想想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你若是覺得瑞王府待不下去,就滾回娘家待一輩子,彆來礙本王的眼。”
秦白露捂著臉,這一耳光打得極重,她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在嗡嗡作響,抬頭看著賀淵,對方俊美的臉上,除了對自己的厭惡,什麼也看不到。她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眼淚流了出來。
“秦家乃是書香世家,你彆墮了秦家的名聲,我大隆朝也不是沒有休妻的王爺,若是不服,你儘可試試,”賀淵厭惡的掏出手絹擦著手,轉身便出了屋子,看也不看秦白露一眼。
秦家的小姐再高貴又如何,他是皇子,是王爺,嫁給他就要守他的規矩,守不了就給他滾。
“王妃,”見王爺走了,伺候秦白露的丫鬟忙上前扶著她坐下,又是讓人拿毛巾,又是讓人取藥的,正院裡很快變得一通忙亂。
秦白露又哭又笑:“曲家那個賤人我連罵都罵不得了,不過一個妾侍,王爺竟是為了她如此待我,這個賤人真是好手段。”
“王妃,您這是何苦,”作為秦白露的陪嫁丫鬟之一,如畫紅著眼睛替秦白露上著藥,“曲氏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妾,您何必為了她和王爺起了嫌隙?”
秦白露木著臉看著漆黑的門外,“你說,曲輕裾究竟比我強在哪?男人就這麼看重女人一張臉?”
如畫愣愣道:“王妃您怎麼突然提起端王妃了?”
“她都能得到的東西,難道我還得不到嗎?”秦白露還記得當初得到賜婚旨意前的傳言,那時候有人傳言皇上想把曲輕裾指給王爺,把自己指給端王,不知為何後來又改變了主意。
她一度很慶幸自己被指給了瑞王,因為瑞王比端王更受皇上寵愛,更何況兩年前在宮中見過瑞王一麵後,她便暗自傾心了。
如畫不明白王妃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她上好藥後,才小心翼翼道:“端王妃究竟過得如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咱們平日看到的或許不過是他們的表象,王妃您何必與端王妃相比,要知道她除了一張臉能看,彆的都不及您。”
秦白露聽了這話,突然笑開,“是了,我就想看看,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她過得不好,就見不得不如自己的人過得比她好。
作者有話要說:世界上有人自己不幸,就希望彆人能幸福;也有人自己不幸,就希望彆人比她更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