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案舊事重提,但是這一次沒有誰為瑞王求情,皇上也沒有特意派位高權重者去江南調查,反而下了聖旨讓大理寺與刑部共同合作,查清此案。
原本有人猜測皇上會借此次機會弄垮瑞王,誰知道皇上竟然對這事公事公辦,既無意偏袒自己的兄弟,也不趁機清算自己的異母兄弟,倒是讓不少人感慨皇上的胸襟。
賀珩究竟是不是如此的有胸襟對於曲輕裾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如今她在後宮裡一家獨大,吃喝玩樂不要太開心。
天氣漸漸入秋,她的胃口也越來越好,酸的辣的都愛吃,到了九月底的某天晚上,一口氣吃了兩碗飯,一碗酸辣魚,一碗香菇豆腐魚頭湯,明明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偏偏她就喜歡吃,嚇得賀珩當天晚上陪她逛了大半個時辰的園子。
曲輕裾生辰在九月底的倒數第二天,當日韋太後在福壽宮辦了家宴,除了他們一家三人以外,就隻有母後皇太後、晉安長公主、賢妃在場,其他三個妃嬪隻在宮門外磕了一個頭,便讓她們回去了。
江詠絮是後宮妃嬪中,唯一位分在一品妃位上的,她出現在宴席上,就表明了皇後的賢德大度,容得下後宮其他女人。但是江詠絮心裡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該做什麼事,所以行過禮後,選了離賀珩最遠的角落坐下,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裝雕塑。
因賀珩登基以後,給晉安公主的兒女提升了爵位,所以京城眾人知道,晉安公主與新帝感情深厚,所以先帝所有公主中,唯有晉安公主的地位沒有受任何的影響,京城中的人仍舊是小心捧著敬。
這也算是人之常情,親爹做皇帝與異母兄弟做皇帝,那還真是兩種待遇,也難怪一些公主會在繼位之事上選擇站位,晉安公主這算是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有眼睛的都知道,當初新帝還是端王時,晉安公主與端王妃就特彆的親近,當初在端王遇刺消息傳出後,晉安公主當即便送了不少藥材給端王,這種種行為不是擺明了晉安公主的立場?
另外一個受益者大概就是誠王了,原本是個親爹不疼的小可憐,但是如今也算是新帝信任的人之一,嫡妻與皇後還有些關係可以拉,地位反而比先帝在時要高了。
“皇後的胃口真好,”一頓飯下來,晉安公主有些驚訝的看著曲輕裾擦嘴,半天才道,“能吃是福啊,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算多吧,”曲輕裾喝了一口宮女呈上來的消食茶,有些疑惑的看向身邊的賀珩,問道,“真的多?”
“你吃得開心就好,”賀珩笑了笑,看著對方白皙嫩滑的臉,手指微微抖了抖,才忍下要伸手去捏的衝動,轉而對身後的明和道,“今天的酸菜魚頭和宮保牛筋做得很好,掌勺的廚子是誰,有賞!”
明和記下兩道菜名,知道這是皇後娘娘愛吃的,便示意身後的小太監去禦膳房賞廚子。
韋太後端著茶喝了一口,笑著道:“最近幾天輕裾的胃口確實越來越好,哀家看著她吃東西,都覺得胃口大開,多吃半碗飯了。”
母後皇太後聞言便笑道:“妹妹與皇後的好胃口,便是我在長寧宮也聽說了,聽說禦膳房的人如今整日想著如今研究新糕點新菜式,就盼著能得你們青眼。”
“看來咱們娘倆的好吃的名頭是傳開了,”韋太後對曲輕裾笑了笑,全然不介意宮裡有人傳這些事,她對母後皇太後道,“姐姐,你我相識也二十多年了,先帝在時咱們處處小心,時時在意。如今兒女大了,我們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過日子,趁現在能吃能喝,還是多享受享受吧。”
母後皇太後倒是沒有想到韋太後會說出這一席話,她微微一愣後才笑開,“你這話說得對,人生苦短,我們熬了大半輩子,總不能白熬。”她與韋氏本就沒有利益衝突,如今端王繼位後,待她也十分不錯,就連記在自己名下的晉安公主也是所有公主中最受重視的,現如今她隻是個悠閒的太後,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曲輕裾聽著兩宮太後猶如姐妹般的交談,若是不知情的,還真不相信兩人曾經伺候一個男人,這話裡話外仿佛在說,咱們終於熬出頭了,快來享受一把吧。
不過兩人談著談著,不知怎的就繞到了曲輕裾身上,母後皇太後看著曲輕裾吃再多也不見長胖的腰身:“今日是皇後生辰,倒不好讓太醫來請脈,不過明日倒是可以讓太醫看看,畢竟東西吃得太多,也不知道會不會傷脾胃。”她這話說得極其委婉,但是內心卻是在懷疑另一件事。
韋太後是何等人,母後皇太後這話一出,她便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她暗自低頭一算,先帝駕崩時是四月底,七月底出的孝。出孝後,曲輕裾仍舊住天啟宮的後殿,珩兒也沒有去過後宮彆的女人那裡,現在已經是九月底,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難不成……
兩個太後都是過來人,知道這種猜測不能隨意說出口,不然若是有了希望又失望,那就傷人了。二人交換一個眼神,韋太後道:“姐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擔心了,不如明日就讓太醫把個脈吧。”
曲輕裾有些無奈,自從進了宮後,就算身體沒有毛病,太醫也會每隔半個月來請脈一次,還開些養身的方子熬湯,她是最不喜歡喝這些東西的。
賀珩眉梢微動,隨即笑著道:“讓兩位母後擔心了,兒子明日便宣太醫院的院首來給皇後把脈。”
曲輕裾放下茶杯,道:“最近天氣轉涼,就忍不住多吃了些,想必沒有什麼問題,倒是累得兩位母後操心了。”
韋太後笑著歎氣:“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們做母後的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