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也是一個喜歡交際的人,什麼有德有才的人他都想認識認識。
郗池與很多人相處都很好,在外的名聲更是好得不能再好(除了與盛月瞎傳的一段曖昧影響了清譽)。
他背後不道人是非,盛月當年做過那麼多肮臟下作的事情,郗池也未曾將這些全部宣揚出去。以他在暄朝的影響力與人脈,隻要郗池今天講了盛月的人品不行,兩個月內整個暄朝肯定到處都有人一起附和。
誇獎人自然也也很少,郗池目光太高,用顧良的話說就是目高於頂。
郗池年少成名天下皆知總是有些傲氣,交友標準高實在正常。
顧良十分好奇:“這位有才有貌的李公子家住何處?他究竟哪裡吸引住了你?”
“你如果想知道,改天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他是個爽快人,見了你之後肯定有很多話要講。”郗池想了想道,“他的氣質非同一般,來日定然能在官場上大顯身手。”
“行吧。”顧良繼續灌自己茶,“我真是一肚子的苦水啊,這日子過得太難了。現在我想在吏部那邊使一點銀子,看能不能給我安排個更好的差事,這七品知縣——唉。”
郗池挑了挑眉:“哦?你打算拿多少銀子?”
“十萬兩銀子,我家裡還能掏得出。”顧良道,“起碼要去個富庶地方,青縣窮鄉僻壤,上司與我有仇,就算我政績做得再好,考核成果再好,皇上都不知道啊。該動歪腦筋的時候還是要動一動歪腦筋。”
郗池搖了搖頭:“師兄,你好好在這裡待著吧,真做出什麼政績他絕對不會虧待你。皇上目前缺少人才,你榜眼出身,又是他掌權後考上的,他絕對忘不了你。吏部和戶部這兩年會被他整改,這兩個部門都被皇上的兩個皇叔占據了,他這樣的人不會容忍……”
兩人師兄弟感情很深,曾經一起讀書一起遊玩,郗池對旁人保留三分,對親近之人不會。
顧良聽郗池分析了兩個時辰的朝局,兩人麵前的茶水都喝光了,他茅塞頓開:“唉,姚曦,是我太心急了,急於求成。”
郗池笑了笑:“師兄,戒急戒躁,你會有大好前途的。”
從前讀書時郗池就是最沉穩的一個,顧良從來沒有讀懂自己這個年輕的小師弟要的是什麼。
功名利祿對郗池而言似乎並不重要,郗池並未打算科舉。金銀財富對他來說也是過眼雲煙,無數達官貴人想請郗池去做他們的府中賓客,甚至開出幾十萬銀子的高價,郗池全部都拒絕了。
郗池年齡很輕,似乎經曆得很多。
顧良拳頭砸了砸自己的手心:“好,改天我和你一起去泡溫泉,也會一會那個李公子,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你說的卓然不群。”
郗池和他說了這麼長時間話也困了,他昨天晚上和鐘燁睡在一起,睡眠算不上特彆好,因而今天特彆早就困了:“李公子家境貧寒,床上鋪的都是稻草,昨天我和他睡得並不愉快,現在我去歇息了,師兄你請便吧。”
顧良的表情瞬間複雜了起來:“你和他睡了一晚上?”
郗池點了點頭:“他家隻有一張床。”
顧良不知道該怎麼和郗池說。
顯而易見盛月那回事並沒有讓郗池上心,因為郗池與盛月是謠言,兩人親親熱熱的握手都沒有過。
最親密的一次的還是郗池想趕盛月離開,兩人武試那場郗池劍氣劃破盛月的手臂,盛月差點從台上跌落下去,郗池大度的扶了他一把。
鑒於郗池認為這是無聊的人編造出來的謠言,他和盛月相看兩厭,所以他本人是完全沒有覺得男人和男人之間真有什麼。
顧良離開書院早,在外經曆了不少,初入官場的時候他就被人摸手摸屁股占過便宜。
他知道郗池這張堪稱絕色的麵孔男女老少通吃,很可能被壞人打主意。
所以他支支吾吾提醒了一下:“男人還是不要睡同一張床了,想想就覺得惡心。”
郗池:“???”
郗池正色道:“幾年前我們一起去通州,住客棧的時候錢不夠了,你難道不是和周師兄擠在一起睡嗎?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惡心?”
顧良以手扶額。
顧良自己長得幼,但他喜歡年齡偏大些豐滿些的女子,周師兄一身黑疙瘩肌肉,兩人就算睡在一起也不會互相感興趣好吧?
顧良道:“周師兄拳頭那麼大,我說他惡心他會把我揍成肉餅的好吧?”
郗池笑了笑:“好,我知道了,顧師兄你不用太擔心。”
他回去補了覺,郗池這次睡得很好。
這幾天郗池看山中風景尤好,楓葉已經被染紅了,遠遠看去十分美麗,郗池畫了一副《秋色楓葉圖》,題了一首小詩,蓋上自己專屬的印章,準備贈給鐘燁。
顧良看了之後十分嫉妒,他也想要:“居然有見兩麵就值得你贈畫的友人,我和你認識了這麼多年你都不畫一幅送給我。”
郗池挑了挑眉:“明碼標價,五千兩銀子一幅畫。”
顧良用扇子敲了敲郗池的肩膀:“小氣鬼。”
郗池的畫在暄朝可以說得上是有價無市,在隔壁麒國更被炒得奇高,說一字千金一點也不為過。
由於郗池花錢如流水,手頭經常性的缺錢,沒錢了才會坑一坑富商用字畫換錢。
嬌嬌現在已經是一個通人性的大鳥了,它會捉兔子,捉小鳥,捉蛇,每天早上還會叫郗池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