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池恍然未覺,他還在和顧良說話,顧良一邊聽郗池說話,一邊注意到了聖上的目光。
君心難測,可這一刻,顧良隱約猜測到了鐘燁的心思。
可能郗池本人沒有察覺出來,他自己完全沒有什麼情愛方麵的想法。但皇上對他肯定是有的。
鐘燁是個危險的人,他想要什麼一定能得到。得不到活的那就得到屍體,反正他要得到,不能讓彆人得到就是了。
郗池會是安分於後宮的男人嗎?
肯定不是啊。
顧良手中的酒傾灑出了一點,他左右為難。一邊為臣,一邊為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酒後各自散了去沐浴,深秋天氣冷了,郗池泡了個熱水澡,洗完在窗邊晾頭發。
外麵完全暗下來,屋裡燈光暈黃,嬌嬌見這邊窗戶開著,撲閃著翅膀飛過來蹭郗池的手腕。
郗池另一隻手拿著書看,片刻後有人敲門,不是顧良就是鐘燁,郗池也沒有起身,仍舊懶洋洋的依靠著軟枕:“請進。”
鐘燁推門進來,手中拿著一瓶藥:“給你的藥。”
郗池把嬌嬌拍開,將窗戶關上:“謝謝義兄。”
嬌嬌一直往窗戶上撞,郗池擔心它把窗紗給撞爛,他又打開窗戶,身子探出去:“去睡覺,彆在這裡鬨了。”
嬌嬌委屈的“哇哇”叫了兩聲,用尖尖的喙部蹭一蹭郗池的臉頰,郗池拍了拍它的翅膀:“好孩子,自己去玩。”
他半邊身子往窗外探,等回來的時候鐘燁半跪下來,突然握住了郗池的小腿。
郗池偏了偏頭:“義兄?”
鐘燁道:“我給你上藥。”
郗池沒有拒絕:“麻煩了。”
鐘燁將他褻褲推上去,帶著傷疤的玉色長腿在燈下似乎泛著瑩潤光澤,這般完美的事物是破碎殘缺的,更讓人心口酥麻。
他指腹沾了胭脂色的藥膏,藥膏帶著一股攝人心魂的香氣,輕輕一揉就如水般融化在了傷疤裡。這是進貢來的奇藥,比黃金更加貴重。
郗池覺得傷疤處一陣酥癢,他有些受不了這種感覺,鐘燁認真為他塗抹,他隻好強行忍了下來。
一刻鐘後,一瓶藥全部揉進了傷疤裡。
鐘燁道:“隻這一次就足夠了,傷疤會慢慢痊愈,你的腿將恢複如初。”
郗池“嗯”了一聲:“多謝義兄。”
鐘燁用帕子擦了擦手,等擦淨後才去觸碰郗池的臉,可香氣是擦不儘的,他指腹上仍舊帶著攝人心魂的香氣:“義兄有事離開青縣幾天,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郗池按住鐘燁的手:“是做什麼事情?.”
鐘燁天生就俊美而冷肅的麵容,他狹長鳳眸直視郗池的眼睛:“義兄去見一位親戚。”
郗池並未覺得鐘燁冷,他隻覺得鐘燁人很好,說不出的好。這種感覺勝過從前所有友人。
他歎了口氣:“義兄既然有事便離開吧。唉,我隻是覺得可惜,如果義兄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就好了,那樣我們兄弟兩人形影不離。”
鐘燁心口發熱,他將郗池摟在了自己懷裡:“你就是我親弟弟。”
顧良半夜睡不著想找郗池聊天,他與師弟之間沒什麼顧忌的,直接推門就進來了。
結果門開後他就看到師弟和皇上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且師弟半點不像被脅迫的樣子。
兩個大男人之間有必要這麼肉麻嗎?他和郗池認識這麼久都沒有黏黏糊糊的抱過。
顧良呆若木雞。
郗池與鐘燁鬆開:“顧師兄,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顧良趕緊轉身關門離開:“我夢遊了,夢遊了。”
郗池笑了一聲:“天不早了,義兄回去歇息吧,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喝酒。”
鐘燁走了幾步,等到門邊他又轉身看了郗池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