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姐的溫柔提醒下,所有人在發動機轟鳴啟動前落座,係上了安全帶。
隨著機身高度不斷攀升,耳朵有些許嗡鳴聲,當張口平衡氣壓,這種因為氣壓不平衡而產生的微漲感就消失了。
飛機平穩飛行之後,空姐推著小推車在狹窄的過道裡走動,輕聲詢問乘客需要什麼飲料。
池宴要了一杯水,傅越舟同樣是如此。
徐助理以前會坐在傅越舟旁側,現在傅總的新婚伴侶也跟著一起,他自然有眼色地單獨坐在另一側。
百萬年薪徐助理拿出PAD,開始進行他的工作。
傅越舟同樣開始工作。
飛機上不能聯網,筆記本已經提前下載好了論文,他帶著藍光眼鏡看這些論文,偶爾會在文檔上寫一點東西。
而池宴也有準備,從隨身背著的雙肩包裡,拿出了一本書,一個裝滿了曲彆針的小盒子,還有筆記本和筆。
池宴在重回現代之後,慶幸自己馬上要開始實習,而不是即將期末考試,如果直接進行考試,他的年級第一寶座就保不住了。
隻是應對實習,對池宴來說要簡單的多。
首先過段時間分配到醫院裡,他們這批實習生乾得最多的事情是跟著醫生查房,圍觀手術,基本不會有動手的機會,池宴有大把時間可以重學臨床醫學的各個理論;再次就是,如果真的遇到了緊急情況,池宴也有一定的手段可以參與到緊急救治裡。
在大齊朝,池宴被人稱為是杏林大手,在世華佗,因為名聲在外,求醫的人絡繹不絕,而且池宴在古代是過勞死的,足以可以見他的勤勉。
可以說他在大齊朝醫治過的患者,比現代三甲醫院的專家還要多得多。畢竟專家們做的是一類的病,而池宴不同,從外科到內科,從眼科到牙科,他通通接手。
池宴雖然接診過數不清的病人,但是他還是要從頭開始學習西醫。現代和古代的行醫條件大為不同,在古代宣布是絕症的,在現代可以醫治,甚至預後效果很好。
他的醫學體係在大齊朝用的是中醫為主,西醫為輔。而現在借助高科技手段,池宴要把自己的行醫體係進行重建。
他需要做的是新體係是:西醫為主,中醫為輔。
《病理學》這本書對他陌生又熟悉,有些理論在古代用的滾瓜爛熟,有些都已經忘了,池宴沉下心來,快速從頭梳理這本書。
/
傅越舟很快就被池宴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因為池宴與其說是看書,倒不如說是翻書。
厚厚的《病理學》他翻動很快,左手靈巧反動,右手在小桌上有節奏的輕點,不過並沒有聲音,池宴是用食指指腹輕點的。
偶爾池宴會用各式各樣的曲彆針,作為標記,在書的扉頁上方卡住。
他這樣看書,傅越舟不會認為是裝腔作態,池宴年級第一的成績做不得假。
傅越舟猜測,池宴應該是實習前,準備再次把所學知識進行梳理,才會翻閱書籍很快。
不是一味打遊戲,這樣很好。
傅越舟眼底泄露出一點柔軟的笑意,把玻璃杯拿了起來,下意識地轉動,並繼續看著池宴。
都說認真學習、工作的人最美,此時傅越舟就是這樣覺得,隻可惜從這個角度,隻能夠看得到池宴的側臉。
池宴的眼睫毛很長,此時低掩下來,遮住了茶色的眼眸,在眼下投下了扇形的陰影,他的鼻梁下是淡色的唇,因為剛剛喝過水,帶著水潤的光。
幾個小時之前,曾經在醫科大含住過這柔軟的唇瓣,傅越舟幾乎可以回想到當時的感覺。
喝了一點水,壓下了心底升起的燥熱。
傅越舟繼續看池宴。
池宴的頭發有些長了,出門時候用的一點的發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不堪重負,垂落了下來。
池宴順手用了一枚紅色的曲彆針固定住了頭發。
他這個樣子讓傅越舟想到了曾經給池宴補習的時候,池宴抱著書到自己的房中,“越舟哥哥,我、我來補習了。”
池宴的個頭不高,茶色眼圓溜溜又濕漉漉的,讓他想到了小時候曾經養過的寵物貓。
年輕的傅越舟開了門,讓池宴進來,池宴乖巧地道謝,又再次喊他越舟哥哥。
池宴的聲音小小軟軟的,帶著點怯懦和不安,等到低頭做題的時候,池宴的頭發也是這樣柔軟地垂下來,池宴連忙用筆帽來固定住頭發,然後用鉛筆做出輔助線,低聲詢問他,“我覺得是這樣做輔助線,對不對?”
當年的小小少年褪去了曾經的怯懦,傅越舟看著池宴現在學習很認真,自己都不知道臉上露出了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