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舟脫掉了衣服,腰部以下搭著浴巾,把背部向上對著池宴。
常年藏於身軀裡的皮膚白皙,襯托的傅越舟耳朵是紅彤彤的。
池宴壓住了想要用手捏一捏的衝動,把做好的藥油塗在手心裡,慢慢揉搓開,手指碰到傅越舟的身體時候,後者把腦袋往枕頭裡埋得更緊一些。
“剛開始不疼,我會慢一點。”
說完了之後,池宴無語了一瞬間,他這個說法有點汙……
池宴說的太自然,導致傅越舟沒聽出來,應了一聲,“好。”
池宴聽著傅越舟自然,忍不住自我唾棄了一下,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就要玷汙對方了。
甩開亂七八糟的思緒,池宴用手推開藥油,用手心的熱度把藥油的藥效激發出來,隨即手在對方的背部一捋,他緩緩捋動,傅越舟隻覺得背上有些熱乎乎的,酸脹的感覺隨著對方的動作慢慢升騰而起。
這樣簡單的預熱揉搓差不多有五分鐘,池宴開口,“接下來有點疼啊,忍住了,等到揉搓開就好了。”
堆積的乳酸揉搓開,想一想就痛,傅越舟故作堅定,“不算什麼,你動手就好。”
池宴動手是有分寸的,初起用簡單的揉搓,讓傅越舟放鬆,這會兒才開始動真章。
右手大拇指往關鍵的穴位向下重重一壓,手指一轉,傅越舟的肌肉一瞬間就繃了起來,眼前也是一黑,一口氣都差點提不起來,想要抬起身子,躲開池宴的手,結果池宴的一隻手壓在穴位,還在旋轉,另一隻手掌壓在他脖頸後,不讓他亂動。
傅越舟從來不知道自己脖頸這塊兒居然這麼敏·感,對方因為按捏發熱的手往這裡一捏,他的身體霎時間就軟了下來。
眼前的視線斑駁抽象,宛若是呻·吟一樣的羞恥聲音溢出,幸好傅總及時閉上了嘴,又幸好蓬鬆的枕頭把所有的聲音都給收音了。
傅越舟捏拳,左邊的那隻手在床褥上捶了下。
軟綿綿的乳膠墊把衝擊化解為無形。
池宴左手捋了捋那一小塊兒的肉,像是捋一隻貓的脖頸。
“忍一忍,剛剛那一下是最痛的,你看,現在沒有那麼痛了。”
池宴的聲音又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傅越舟覺得大概是缺氧,臉上火辣辣的,這會兒揪住了床單,半晌才聲音沙啞說道:“等會要使力,還是像是剛剛一樣,一定要告訴我。”
“好。”
池宴感受到傅越舟肌肉的緊繃,順著穴位中心,緩緩做排酸的動作。
等到背部做完,池宴點燃了酒精燈,用酒精燈給針灸消毒,很快幾根針就落在了傅越舟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傅越舟甚至覺得好像肌肉裡堆積的乳酸,隨著針流出了。
“有液體流出來嗎?”
“放心沒出血。”池宴還特地看了一眼,果然背部就是紅彤彤的,什麼都沒有,“需要我拍個照片給你看嗎?”
傅越舟搖頭,因為運動過度而不得不由伴侶給他排酸,這樣的事情經曆過一次已經讓他心中羞愧,倘若是再留了照片,隻怕打開相冊,就會回想到他昨天做的蠢事。
傅越舟想著,這件事等到他好了,就要徹徹底底格式化清空,他要忘掉昨天晚上和今天的上午。
隻是做了背,傅越舟就覺得身上的酸痛去了2/3,等到開始做大腿和小腿,傅越舟才覺得那種酸疼削減是錯覺,隻是單純背部好了許多。
這會他牢記住不能踢著池宴,在池宴重重一壓的時候,傅越舟額頭的青筋都崩現了出來,身子卻一動不動。
池宴摸了摸他的腿,語氣還是像哄小朋友。
“好了,好了,背部和大腿是全身最大的肌肉群,後麵再按胳膊沒那麼疼的。”
從背部開始,再是大腿,小腿,還有兩隻胳膊,池宴足足用了一個小時,到最後彆說是傅越舟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池宴也是如此。
傅越舟看著池宴的手有些發抖,“這樣會不會太傷你的手了?”
並未生出老繭的手指確實開始顫抖了。
在大齊朝的池宴需要親手炮製藥材,因為常年炮製藥材,做學徒的時候就給人按捏,他的手力道很大,手心裡結了厚厚的一層老繭。
而這次給傅越舟按捏,池宴用了120分的精神,他現在的手卻不像是大齊的那雙手,就支撐不住有些發抖了。
“沒關係,這個藥酒就是解乏的,總共也沒多久,是我太弱雞。”
池宴給自己倒了一點藥酒,兩隻手揉搓開了剛剛勞累的部分,順帶和傅越舟一樣,左手給右手紮針,右手給左手紮針,雙手上是明晃晃的金針。
傅越舟看著池宴的動作,目光盯著微微顫顫的金針,一直等到他左右開弓做完了之後,才詢問道:“不說醫者不自醫嗎?你這樣自己給自己紮針好嗎?”
池宴:“醫者不自醫指的是大病,一般的小問題,醫生都還是會給自己開方,包括學中醫認穴位的,等到學得差不多了在模型上練夠了,頭一個就是往自己身上紮。”
傅越舟:“你不是學得臨床醫學嗎?”
池宴:“嗯。現在提倡中西醫結合,我去中醫係蹭過課。”
傅越舟當年讀大學的時候也是如此,去彆的專業蹭過專業課,想著要更多了解池宴的事情,就開口詢問他學中醫的課程。
“醫科大的中醫係教得什麼?你是把中醫的課程都學了嗎?我看你對穴位認得應該很精準吧。”
池宴:“學得還可以,基本是和本專業齊頭並進一起學,有空就去蹭課,從湯頭歌開始學,《本草綱目》、《黃帝內經》這些傳統的醫藥書是要記要背得。”
在一問一答之中,池宴把在大齊的經曆改了改,套用到了現代來,畢竟他學醫的經曆是實打實的,中醫水準隻怕要比醫科大99.9%的中醫係學生要強得多。
傅越舟看著池宴,總覺得池宴這樣太累了,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學醫辛苦了。”想要說今後不必那麼辛苦,又覺得池宴在說起行醫的時候,眼睛是發亮的。
“還有五分鐘,彆動。”池宴連忙阻止傅越舟動手臂。
“你就這樣趴著彆動,對了,你前麵真的不用我動手了嗎?你現在應該胸口還有腹部會酸脹。”
“不用。”傅越舟再次拒絕了那兩個部位的排酸,“我不習慣。”
“那好。”
池宴想著大部分的肌肉已經排酸了,剩下的這兩天適度有氧運動,通過運動加快新陳代謝就足夠了。
五分鐘後。
池宴先是替自己拔針,再替傅越舟拔針。
“你站起來走走路,應該走路問題不大。”
傅越舟從床上起身,那種被暴揍八百遍的感覺果然削減到差不多隻有七八遍。
“好多了。”傅越舟說完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平角內褲,就這樣坦蕩蕩地站在池宴麵前。
腳趾在地毯裡一扣,傅越舟想也不想就背過身,要往浴室方向走:“我先去洗個澡。”
“彆啊。”池宴連忙阻攔,抓住了傅越舟的手臂,“你身上的藥油還可以再吸收幾個小時,效果會更好。”
“好。”傅越舟背對著池宴,語氣莫名氣軟,“你先鬆開手,我穿衣服。”
穿衣服三個字,讓房間裡的曖昧伴著藥油的氣息徐徐盤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