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人間積怨早深,那日在食苑裡齊孟一行人先行挑釁的言論被後來發生的掉褲子之事掩蓋了過去。
若是被普通學子們聽到齊孟言論,想必又有一場更嚴重的聲討。
孩子們一連三個問題問得宋義啞口無言,他當然能判斷是非曲直。
可現在的問題不是誰對誰錯,而是要怎麼送走宣長公主此人。
想到這,宋義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管齊孟等人還在書房裡,張嘴呐呐地念出個名字:“萱長公主她……”
“除夕夜的宮宴,本官好像沒看到萱長公主的身影……”倪佚看向宋義。
齊孟之所以沒出現是因為整個長公主府都沒被邀請,這場宮宴和啟帝沒出現,萱長公主就完全被人遺忘了。
倪佚離開東宮前,文鳴炎很清楚告訴過他。
和啟帝性子軟綿,念在親情麵份上做下過不少錯事,其中縱容萱長公主就屬其中一件。
但也由其心軟,才讓倪成泛活了下來。
皇室中人,將親情淩駕於律法上本就是大錯,何況這錯誤還鬨得人儘皆知。
滿朝文武對萱長公主的驕橫不滿也不是一兩天了,而文鳴炎之所以遲遲未對她動手,還是因為和啟帝。
當今聖上深知自己活不了多少年,隻求文鳴炎在他駕崩前不要對其動手。
太子答應了……
但這個承諾都在萱長公主對倪成泛下手後跟著煙消雲散。
“公主府她住不了多久了……”
這是倪佚臨退出偏殿時文鳴炎最後呢喃的話。
毒殺三任駙馬用的都是一種手法,隨意杖斃府中下人,甚至還替兒子強搶良家女子。
每一件暴行都做得明目張膽,出了事就求到皇宮去由和啟帝善後。
有時候倪佚也會很感歎。
難怪這個狠毒女人會與吳氏相識,兩人蠢毒而不自知,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長公主未去?”
這個消息無疑是個很明顯的提示,就連齊孟聽到時也是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更是讓宋義心下明確了幾分。
“……”
點到為止的提點倪佚說完就不再開口。
終於!
敞開的門口看到一個婦人被攙扶著緩緩而來。
“本宮倒要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竟欺辱到我外孫頭上?”
明知故問的說完後,烏泱泱一堆人湧進了門檻,本就不大的書房瞬間被擠得密不透風。
萱長公主被包圍在最中間,高抬的眼鄙夷掃視著屋內之人。
慢吞吞站起來的倪佚正拱手行禮:“微臣倪佚參加萱長公主殿下。”
隻是誰也沒料到的情況就在此刻發生,倪佚行完禮後等著萱長公主示意。
結果等來了一句:“你抬起頭給本宮瞧瞧!”
倪佚:“……”
剛一抬起視線,立時被萱長公主□□裸的打量視線惡心得差點沒翻個白眼。
身穿白色寬袍的倪佚長身玉立,劍眉下的桃花眼微微翹著,由於常年練劍的緣故,渾身上下都有股凜冽之氣。
他全然沒有其他男子到了中年後的迅速衰老,瞧著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
“原來是倪侍郎。”萱長公主笑了起來忽地語出驚人:“侍郎長得好生俊俏!”
這下子,不僅是倪佚,整個書房裡的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麵前這位風韻猶存的萱長公主是……是當眾調戲朝廷命官?
倪佚再次狠狠無語,他決定收回方才對宣長公主蠢毒的判斷。
她是……腦子有問題!
“家父由於有要事在身,就由臣來處理孩子們之事。”倪佚不得不出言提醒她。
“說起這事啊……”目光又在倪佚臉上轉了圈後萱長公主才又指指左邊的椅子:“坐下慢慢說吧!”
宋義:“……”
萱長公主指的位置,赫然是倪佚所站的位置。
等丫鬟們攙扶著她走過去坐下後,倪佚乾脆走到對麵坐下而後直接開口:“不知今日長公主把微臣叫到書院來所謂何事?”
或許是終於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萱長公主朝倪佚看去:“今日之事隻要貴府幾個小子向我外孫賠禮道歉,本宮就將此事揭過便可!”
殷紅的指甲翹起,指了指倪成傑幾人。
“無錯為何要賠禮?”倪佚笑。
“大膽!”萱長公主柳眉一橫,怒氣衝衝地猛拍椅子扶手,見倪佚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噌一聲站起:“等本宮告到皇弟那去……”
若和啟帝還管事,倪佚會顧忌幾分,眼下此女連靠山病了都不知曉,他又何須再虛以為蛇。
萱長公主站起,倪佚也拂袖站起絲毫不見退讓:“長公主大可進宮告狀,我威遠侯府靜候大駕!“
說完,沉聲往前邁了一步:“三年前我母親與幼子中毒之事,我也打算好好算算!”
“你大膽!”萱長公主還是那句,神情裡分明有絲詫異。
“微臣還有公務在身,那就先行告退了!”
這個彎腰的動作倪佚做得尤其恭敬,雙手高高劃過,彎腰拱手後倒退著出了書房。
跟隨萱長公主來的都是些女眷,看到倪佚掉頭就走竟沒人敢上前阻攔。
“咳咳……你……咳咳……”
屋內傳來劇烈的咳嗽聲,萱長公主仿佛嗆到了一般說不出話來,倪佚一行人都走出了院子,她才終於得以喘勻了氣。
倪佚這一舉動好似激怒了萱長公主,下了書院後連公主府都未踏足就直接進了宮。
路中大吵大鬨,不顧內侍們勸阻,徑直闖入了禦書房。
而禦書房內,太子正與大臣們商議要事,全朝的二品以上大員都親眼目睹了萱長公主的歇斯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