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從他手裡去拿,兩個人的手碰在一起,穆靜又縮了回來,“謝謝,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這次出差怎麼這麼急?”昨天還在值夜班。
瞿樺沒否認出差,“不急,我先把你送到學校。”
他在前麵提著幾個大行李箱,穆靜在後麵跟著。
分校派了一個老師在車站接穆靜,這老師找了一輛三輪,這輛車在兩個人之外是容不得幾個大行李箱的,穆靜正在猶疑,瞿樺對她說:“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你要先到了,在門口等我。”
接穆靜的老師從這話風聽出瞿樺是穆靜的愛人,這幾個大行李箱怕也是他帶來的。
穆靜和同事坐在車上,看著這小城的景象,她忍住不回頭看。她很希望瞿樺是過來出差的,然而心裡卻覺得有彆的原因。她抬頭看天上的雲,一會兒移一個地方。
“你愛人真體貼。”
穆靜笑笑,這在外人看來是默認。
她被三輪車送到了校門口,這棟分校校舍不止一處建築是學校的師生們一點點自己造的,雖遠不如她的母校,可卻彆有一番親切,她下了三輪車在門口等瞿樺。瞿樺也下了車,她去拿他手裡的一個箱子,“我提一會兒吧,不行你再提。”穆靜本想提一大一小兩個箱子,然而小箱子卻被瞿樺拿走了。因為有新同事看著,穆靜也不好跟他搶。
以前他倆在一起,總是穆靜說的話多些,要麼在敷衍他,要麼給他講課。現在他不主動,於是就顯得無話可說。倒是來接他的老師說得多些,許多來分校的老師都麵臨著和配偶異地的情況,在這裡要想安心的工作離不開配偶的支持。轉頭他又對穆靜說,“像你愛人這樣體貼的也真是難得。”
因為穆靜的行李太多,接她的人先把她帶到了住的地方,校舍房間緊張,有的老師還和學生住上下鋪,給穆靜分的宿舍已算不錯,她住的是雙人間,和穆靜一起住的女老師也是從原來學校調來的,愛人孩子都在那邊。
女老師見了穆靜倒是有三分羨慕,她聽說穆靜是主動調來的,她的丈夫看來也很支持。當年她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手裡就拿著一個箱子,孩子由她愛人帶,這兩年一直想讓她調回去。她倒不覺得自己愛人有多差勁,實在是有孩子沒孩子的區彆太大。和穆靜互相認識了,她很適時地出去把房間讓給穆靜,讓她和她的愛人多說會兒話。出門前,她跟穆靜說,再過十五分鐘學校開始供熱水,穆靜一會兒可以去打晚上用,她暖壺裡有水,穆靜可以先喝。食堂一直往前走左拐就是。
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穆靜拿了張凳子擦了讓瞿樺做,然而他隻是站著,她從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水杯,拿水壺倒了杯水給瞿樺,又拿出白瓷盆,往裡麵倒了些水,拿毛巾蘸了擰了,讓瞿樺擦擦手,他剛才給她提行李箱兩隻手都有了勒痕。瞿樺接過擦了手。
“你在這裡坐會兒。我去打水。”她拿著自己和室友的暖壺準備去接熱水,她實在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瞿樺拿過她手裡的暖壺,“我來吧。”沒給穆靜反應的機會,就出了宿舍門,把穆靜一個人留在宿舍。
天將要黑了,穆靜看著窗外,瞿樺要是出差的話應該有住處吧。他忙了半天,還沒吃飯,穆靜想著要不要請他在食堂吃一頓飯再讓他走,還沒想出個結果,瞿樺就提著水壺回來了。他放下水壺,摸出一個信封給穆靜,“你吃飯吧。”他甚至連道彆都沒再說,就直接出了門。
穆靜打開信封,發現裡麵是全國糧票和一遝十元的紙幣。
她追上瞿樺,把信封交給他,“你拿回去吧,我有積蓄,再說這裡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你收著吧,我留著也沒用。”
天黑了,穆靜抬頭看見了天上的雲彩,她終於還是對瞿樺說:“吃了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