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仁王,另一邊他的對手,加斯頓,做起準備工作要詳細許多。
他也有經紀人,是和他一起奮鬥了十多年的老夥計,提前許久就開始收集今年可能出現在法網外卡賽上的選手。
加斯頓這兩年隻參加法網和法網大師賽,都在這片地區轉悠,對歐洲這一片的俱樂部和選手都很熟悉。
他的經紀人是他的好友,也隻帶他一個選手,兩個人說好了退役以後一起去農場當農民,也精力充沛地幫著加斯頓收集一切和法網有關的信息。
比賽分組名單出來以後(外卡賽是電腦抽簽),加斯頓馬上就收到了消息。他問他的經紀人“是咱們熟悉的小夥子,對吧?”
“是新人。”他的經紀人說,“今年很出名的那個,‘不敗的欺詐師’。”
“每一年都有新的‘不敗神話’。”加斯頓說著,聳了聳肩,“壓力有點大,可彆今年進不了正賽。能在青年賽打出‘不敗’的名頭,可不是一般的選手。”
仁王是青年選手中的佼佼者,資料早就在加斯頓經紀人的資料文件夾裡了,此時知道加斯頓的對手是他,便翻出了自己的資料本。實際上加斯頓之前也大概研究過這一批嶄露頭角的新生選手,此時拿出來也隻是強化一下。如果資料分析隻是一個晚上就能做到麵麵俱到,那他也不是職業球手,而是應該去什麼科學分析局工作了。
加斯頓晚上早早休息,第二天早早起床。
到他這個年紀,準備活動需要做很久才能將筋骨拉開,讓全身的肌肉做好準備。在做細致的拉伸時,他也會想起十幾二十歲時的自己,比賽前隨便跑一跑跳一跳,就能直接上場比賽,對所謂的“科學熱身”嗤之以鼻。
經紀人調侃說,年輕人都是如此,你開始重視熱身,並確實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在熱身上時,就說明你已經老了。
加斯頓無言以對。
比賽時間安排在午時,是今天同一個場地的第三場。
這個時間點氣溫已經有些高了,法網本身就是在盛夏進行的比賽。
加斯頓並不喜歡這個時間點。
有意思的是,仁王也不喜歡這個時間點——理由當然和加斯頓不同。
紅土場地本身就對體能有要求,哪怕隻是一場製,在紅土場也會耗費更多體能,而陽光直射的大中午,體能的消耗速度又會加快。
仁王不是擔心體能,隻是討厭太陽。
他伸出手在自己頭頂遮了遮,毫無效果隻有心理作用。
其實比賽時經常會遇到好天氣,會需要在大太陽底下揮灑汗水,但這也不妨礙仁王一直不喜歡被太陽曬。
“得快點結束比賽。”他自語道。
外卡賽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儀式,確認過兩名選手都已經到場後,裁判便按部就班核對時間,確認場地情況。早就做過準備活動的加斯頓在比賽前的短暫時間裡調整呼吸和心情,仁王則因為一直處在常中狀態,身體時刻都被激活著,不需要額外熱身。
到時間以後兩個人到球網兩邊確定第一局的發球權。
第一局的發球權屬於加斯頓。
加斯頓站定位置,捏了捏網球,抬手是一個普通的低手發球。
在紅土場,快速發球或者大力發球的技巧是會失效的。地麵偏軟,球落地反彈後力量和旋轉都會有相應的改變,約等於高速發球會被降速,大力發球的力量會有一部分被土地吸收。在這樣的場地,最普通的發球反而會有更好的效果。
利用球的落點不斷調動對手跑動,同時自己也不斷跑動,讓球的路線拉長,精準控製比賽的節奏,掌握好放小球的時間點,這才是在紅土場的比賽秘訣。
加斯頓對紅土場比賽的技巧駕輕就熟。
他發球後一邊注意力關注著仁王,一邊已經開始調動自己的腳步,保持小碎步,以便隨時都能做出反應,提速衝刺。
仁王沒有違背紅土法則的意思。這樣的場地就應該是長線的,慢節奏的打法。
他平穩接住了網球,將網球拉向對麵底角,是四平八穩的比賽開局。
加斯頓已經很有紅土比賽的經驗了。他準備花上兩個球的來回,來評測出對手的基本反應能力和技巧特點。紙麵上的資料和現實中遇到的總會有不同,正好這兩個來回也可以用作資料的印證。
不過他很快就發覺,自己拿到的資料,或許時效性有些落後。
又或者是……
僅僅隻是沒有參加公開比賽的這一個多月,他的對手又進步了。
這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他的對手是青年選手,正是在最有活力也最有成長性的階段。
如果是這樣,那可難辦了啊。加斯頓這麼想著,在接到一個長球後猛地放了小球。
在他的視線裡,仁王仿佛隻是腳尖輕點,就直接從後場衝到了前場,似乎並不受到場地的降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