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嗎?”丸井仰頭想了想,是三年前的事。
說實話,那時候他剛升入立海大高中部,並沒太關注仁王的比賽。
青年賽又沒有電視轉播,也沒有網絡直播,很多情況下就是當地球迷關注,場地票大多很廉價,甚至還有免費的情況,比賽又很密集。正式的青年賽,ATP所屬的青年賽,大師賽所屬的青年賽,還有一些俱樂部合辦的青年賽。
丸井連幸村的青年賽都沒有完全關注,隻會定期檢索網球周刊的報道。
“你這麼了解仁王當年的比賽?”靈光一閃,丸井看著柳生,調侃道,“很關心搭檔嘛,柳生。”
“我們早就拆夥了。”柳生說。
他的語氣很平淡,並且就事實而言他和仁王根本沒有做多久的雙打搭檔。
但側過頭他就看到丸井一副“你絕對是在嘴硬”的表情,更旁邊的桑原則又是感動又是感同身受。那樣的表情出現在桑原臉上,讓柳生夢回當年的U17訓練營宿舍。
所以你到底是想到了什麼才覺得我們同病相憐啊?柳生不理解,柳生拒絕回應桑原。
真田和幸村都在職業選手專屬席位,切原也不在,毛利聽了屬於丸井和柳生的對話,完全沒發覺有什麼不對。隻有洞觀全席的柳,在將一切看在眼裡以後默默給自己幾個隊友加上了幾條評價詞。
他還有收集隊友數據的習慣,隻是不都用於網球。
之前為了準備升學考,大學高三生們都已經退出網球部了。現在這群人都處於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將要入學大學的時間段。在準備升學考試期間大多數人每日的訓練時間也降到了最低。
柳拿到的錄取通知書是經濟學科,暫時決定升入大學以後不加入網球社。
他現在收集的許多數據,隻是出於一直以來的習慣。從前他收集數據多是在網球場上,是和網球完全相關的數據。不過在和乾和好,又和三津穀前輩再見麵以後,他多少也被數據組的這兩位老朋友影響著,一些和網球無關的生活數據他也會收集。
當然,柳依然認為乾那種為了收集數據去跟蹤的方式不太優雅,因此他收集數據更傾向於在日常相處中潛移默化地收集數據。
此時他就是這樣做的。
這些數據大概並不會用於網球,但可以用於維持隊友感情和人際往來。
仁王並不知道觀眾席上的朋友們在想這些。
他確實沒有壓力,就算整個球場都在呼喊納達爾的名字也沒關係,觀眾怎麼看他不是很在乎。仁王很早就養成了不在意彆人看法的良好習慣。這最開始其實是出於他本人的中二病——擁有係統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平凡的人,以此類推他自己絕對是天之驕子,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等到他利用係統去過了許多世界後,他麵對一些不理解他的人,也會自然而然帶上一點優越感。就像是,我經曆過這些,我知道這些,而你沒經曆過,你不知道,你自然會對我有誤解,我不會介意笨蛋的看法。
這種天然自帶的傲慢和自我很多時候是很傷人的。
但仁王是在國外比賽。脫離了日本嚴苛的前後輩關係和緊密的社會規則後,仁王反而愈發如魚得水起來。
呼吸法讓他的五感十分敏銳,因此他能聽到觀眾席此起彼伏的,稱讚納達爾的歡呼。
可他同樣也能聽到他的球迷的助威聲。
在這個情況下,能聽到助威聲就是一種驚喜。
桑原還在為他擔憂,擔心大量的對他對手的支持會給仁王壓力,殊不知仁王本人隻會注意到那些給他加油的球迷。其餘人對仁王來說完全可以相當於不存在。
目中無人這個技能仁王也是很熟練的。
他就懷著這樣的心態,哪怕在局賽點也未有焦躁之心。
冷靜的,維持著自己對節奏的拉扯,並且始終注重於任何一個細節。
在這局結束,下局開始前交換場地時,納達爾看了仁王一眼。
他發現了仁王略微勾起的唇,也發現了那雙墨綠色的瞳孔裡的奕奕神采。
是不會被觀眾影響,能夠穩得住的年輕選手呢,真棘手。這麼想著的納達爾知道,屬於仁王的漏洞越少,局勢就越危險。
這會是一場精彩的決賽,真是太棒了。屬於一個網球選手的本能讓納達爾也越來越興奮了。強大的對手並不會讓他忌憚。幾乎統治了整個時代的網球選手,會為了所有他遇到的能夠讓他另眼相待的選手的出現而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