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之前的立下的“誓言”, 常歡隻得在男人的注視下,頂著心頭的一百萬個不願意,將“討厭鬼”三個字改成了“特彆行的老公”六個字。
輸入“特彆行”的時候, 因為速度太快,還點選成了“特彆性”。
目光觸碰到“性”那個字,常歡的臉突然就燙了起來。
沒由來的。
他忍不住抬眼。
男人正垂眸看著他,眼中流轉著淡淡的笑意。
見他抬眼, 那眸光轉過來。
對視中, 眼尾彎起。
常歡隻感覺自己不光臉燙,捏著手機的指尖都熱了起來。
明明已經是什麼事情都做過的老夫老夫了,但有的時候,他還是很容易因為對方的一個眼神動作表情,臉紅心跳到難以自持。
為了讓自己不要再“難以自持”下去, 常歡立刻收回目光,將“性”刪除,改成了“行”, 然後在後麵加上了“的老公”。
改完後,他像是一個交作業的學生一樣, 抬起手機送到薄文熠眼前:“看。”
完全沒發現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半興奮半討好, 像是個期待得到表揚的孩子。
一根修長, 卻關節明顯的手指抵到了屏幕上方, 微微下壓,然後在“傻大個”的頭像上點了點:“他呢?”
常歡心頭驀地一跳:“什麼?”
薄文熠眼裡笑意更濃了:“不給他改一個麼?”
常歡不由快速眨了幾下眼睛:“為什麼要給他改?”
薄文熠坐直身體:“不改也可以。”
他說著目光轉向放慢菜品的桌上。
不知不覺中, 廚娘已將所有菜都端了上來。管叔不知是在什麼時候進來的, 站在桌旁, 見常歡看過去, 便微微彎腰問:“常少爺,需要盛飯麼?”
薄文熠先回答:“要,幫我多盛一點。”
常歡卻還在想剛才薄文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想說什麼?
是因為看到“傻大個”也在他的置頂位置,吃醋了?
常歡又認真打量了下薄文熠,卻並未在對方臉上看出任何不悅來。
甚至還說要多吃點飯,這是男人在高興時候才會做的事情。
他再次皺了下眉頭。
·
在那之後,常歡的生活短暫恢複成了家裡學校的兩點一線。
他在中間某天下午沒課的時候,去過一次博易。
不過那次運氣不大好,薄文熠在開會。
薄文熠辦公室門口的秘書本想給薄文熠打電話,被常歡拒絕了。總秘問他要不要進去等薄總,常歡也拒絕了。
其實之前拍戲的時候也是這樣,隻要薄文熠不在,他就不會主-動去薄文熠辦公室裡休息。
他總覺得,公司的辦公室和家裡的書房不一樣。
書房可以隨意進,因為那是他們共同的領域。而公司的辦公室,是薄文熠的私人領域。
隻有男人在的時候,他獲得允許,才可以進入。
不過拍戲的時候,他很少遇到薄文熠不在的時候。那段時間,男人似乎相對而言沒那麼忙,總之,隻要他休息,他就會在。
其實這一次來,是他的臨時起意。
沒想到這麼不湊巧。
常歡坐在秘書台旁邊的小沙發上玩了會手機,有些無聊,便起身走到秘書台前,問秘書這個會議要開多久。
剛問完,秘書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有人替她回答了。
“快了,還有十來分鐘。”
常歡回頭,正欲感謝,抬眼就看到一張他不怎麼喜歡的臉。
回答他的博易的副總,張棟。
之前的那段時間裡,常歡遇到這家夥好幾次,每一次都沒什麼好印象。
即便這樣,他還是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張棟走到他身邊,敲了敲秘書台麵:“給我看下下周人事調動的表。”
秘書立刻站起來:“好的副總,我去裡麵取,您稍等。”
秘書助理應該是跟著薄文熠一起去開會了,也不在。等秘書走進旁邊的小檔案室後,偌大的廳裡隻剩下常歡和張棟兩人。
常歡對側臉對著張棟,卻能從餘光中感覺到,張棟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作為一個演員,常歡有很多時間,都會被人如此近距離盯著看。但是張棟的目光裡,有太過強烈的窺視感。
常歡臉上雖看不出什麼異樣,心中卻升騰起一種異樣的不適感來。
這種感覺,在他每次遇到張棟的時候都會有。
今天,尤為明顯。
幾秒後,張棟突然說:“你去見過老薄總了麼?”
常歡目光停頓了一瞬。
他轉過頭來看張棟。
張棟笑了一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並不是探究你和薄總的,就是隨便問問。”
常歡雙唇抿成一條線:“既然隨便問問,那我就有權選擇回不回答。”
張棟挑起一邊眉:“所以你是沒去見過?”
“原來張副總對我的家事這麼感興趣?”
這時,秘書拿著文件走了出來。
見薄文熠已經回來了,她說:“薄總,張總來拿人事調動的表格。”
薄文熠點了下頭:“嗯。”
張棟接過秘書手裡的文件,臉上笑意不散:“哪裡,我怎麼會對薄總的家事感興趣呢?我這不等著無聊麼?”
他轉身,往前邁步的時候又看了眼常歡,很輕地笑了一聲:“常先生,我們有機會再見。”
常歡蹙起眉。
他剛才看到張棟張嘴的時候,還以為他又要叫自己“小老板娘”。
直等到張棟進了電梯,薄文熠才走到常歡身邊:“等很久了。”
常歡搖搖頭。
薄文熠垂眸看了他一會:“怎麼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下?”
常歡說:“剛好下午沒課,我有幾本書一直放在你這,想來拿。”
薄文熠推開辦公室的門:“好。”
關門的時候,他的目光停留在已經下行至某個樓層的電梯,回身拉住常歡的手:“以後少搭理張棟。”
常歡用力點頭。
事實上,他也正有此意。
·
很快到了周末。
常歡在電話裡確定常如佩不在之後,決定回趟常家。
他和常如佩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他有一些疑惑,不得不再去問一下常欣。
就算那些東西在他心裡已經確認得八-九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