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妍妍目光灼灼。
眼前的女人竟然有幾分眼熟。
眼中流露不加掩飾的冷厲,與周遭所散發的氣場,都象征著這個女人並不簡單,明豔動人的女人仿佛看見她,不過是在陰暗處瞥見了一隻爬行的蟲子。
不顧一屑。
“這位小姐,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一個機靈,仿佛是三日前手術的無影燈下的靈光閃過,刀光劍影裡女人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沈攸寒有個媽媽。
並沒死。
她最擔心的一直就是沈恪之不是為了市場,而是為了那個女人才回來的。
那個女人名字裡有個月。
她記得沈恪之早年設計過一款“星月”係列的首飾贈品,後來沒有上市,但到底男人總是多情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沒有禮貌的陌生人?”
“難道你不覺得突兀嗎?”
說罷,眼前的女人與自己擦肩而過。
南妍妍走到了前麵的護士站,趁無人在時想偷偷翻開一頁,不過換藥後回來的護士長很快就殷勤地問了她的需求,她沉默不發,走了。
—
“妍妍姐姐,你這臉色怎麼了?你是哪裡又不舒服嗎?”
“妍妍姐姐人很好。”南妍妍堆砌著笑容,儘管她因為身材嬌小看上去不過是個小姑娘,她也知道,她再也不算年輕,已經二十六歲了。
她的婚姻絕對不能受到影響。
本想查一查27層入住病房的名單的,可女人兩指捏著一隻檸檬茶的玻璃杯,一邊大步從自己身邊走過時,她卻總覺得……那短促相逢的目光裡儘然是空無一物。
如果真的是她,知道自己或許隨時都可能占有那個女人的金錢,財富,地位,那個看上起就“不好惹”的女人又如何做到一聲不吭的不care。
她膽小。
可老天把擁有一切的權利交給她。
就算她不能完完全全的占有,但至少她不會讓給任何人。
“陸先生,你是又要來探望我嗎?”
“也好。”
她轉而打了另一個電話,用軟糯適中的語調道,“恪之,陸莊周他又要過來,他每次過來我都壓力很大,你明天能不能來一趟,幫我應付過去?”
“好,我過來。”
——
第二天。
虞斂月如願以償收到“出院通知書”。
薑虯已經替她結過賬了。
最後一波,收拾些穿戴的衣物,耳邊聽見薑虯不那麼自信斷斷續續地說,“也不知道那些年,你受了多大的苦。”
“…………”
反派們的三觀出奇一致。
竟然沒有辱罵她渣,虞斂月不知如何表達她此刻的心虛。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既然都過去了,那就把那些陳年舊事徹底拋之腦後,”虞斂月微微一笑,“我們準備走吧。”
出醫院前。
一人手撐在門框上,姿態風流,額前的劉海不像是花美男清爽,而徒增油膩與造作,不出意外,這位便是“陸莊周”,小嬌妻裡的男二。
“你的花。”
“好的,謝謝你,我會心懷感恩的收下的。”
虞斂月說是說得冠冕堂皇,但語氣客套生疏,像是00年以後的播音員,早就沒有了語氣和腔調。
這就讓陸莊周覺得很不夠麵子。
“玫瑰好看嗎?熱烈似火,是不是嬌豔欲滴,沁香撲鼻……”
虞斂麵不改色,作友情提醒狀,“你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這邊在辦理出院了。麻煩你去忙吧,你這樣杵在這裡,其他病友進出也不方便。”
這是一個雙人間。
另一個貧血昏厥的老太太,家屬手中還握著一雙沒來得及清洗的筷子,堵著到現在也不方便出去。
“虞斂月!”
“老子辛辛苦苦來看你,你忘了你當年對老子說了什麼嗎?”
虞斂月真心覺得原主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不過,比起原主,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地理直氣壯道,“也對,前幾年年輕不懂事的我,確實追過你一陣子,所以呢?”
“現在年紀大了,眼光更挑了,隻能請您離開了。”
薑虯一直悶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