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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市。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城東富人區的和平飯店。
“尤美,生日快樂。”
虞斂月帶了兩瓶南法回來時托運的紅酒,手捧一束紅袖,臉上洋溢著耀眼的笑。縱使刻意沒畫眼線,而眼睛的豐韻神態仍神采奕奕。
美豔到無以複加。
“你能來就好了。”
尤美給了虞斂月一個大大的擁抱。
“酋長,你今天來這麼早,”尤美點著桌上那些禮品,“也不能什麼實事也不做,幫我把禮物都整理到後備箱去。”
“不去。”
“你竟然在我生日這天忤逆我的意思,你可真是討厭至極。”
虞斂月被擠眉弄眼的尤美逗樂了,“我幫你吧。”
尤美媽媽是個富態的中年女人,年過百半,一身奢侈品就怕彆人看不見logo,她向來說話刻薄,這不就跳出來,“幾年沒見,怎麼虞大小姐給人家收拾東西呢。”
“我家小美在你那受的氣可還少?”
“不過想想也是,你現在家道中落,攀上我們家小美,當然要做低伏小,事事謹慎,”尤美媽媽揮揮手,繼續自言自語道,“小張,把禮物都清點一下,不要最後少了幾樣。”
正當虞斂月不卑不亢地抬頭,正想要說些什麼,尤美就比她更生氣了。
“媽,你這暗示什麼呢?”
“說話能不能不這麼陰陽怪氣,虞斂月是我的朋友,不管她有沒有錢,她都是我的朋友,用不著你這麼說話!”
“斂月,我們走!”
“酋長,我想擼串!”
尤美媽媽氣得直跺腳,耳環上香奈兒的標誌差點掉下來,“小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裡這麼多親戚都來了,結果你過二十五歲生日你不在場,你讓媽媽又情何以堪呢?”
“那你讓斂月怎麼想?”
“我沒關係。”
虞斂月眼神淡淡的,尤美媽總覺得眼前這麼個汲汲爬上去的年輕女孩完全變了人,氣場早和以往不同。
虞斂月走到她身前,步伐沉穩,眸色正斂,美豔獨絕的臉沒有因此黯然失色,“阿姨質疑我的人品,那我就因為破產活該被質疑嘍。”
“那我能不能也懷疑阿姨是一個看人下菜,見風使舵的人呢?”
虞斂月仰著笑臉,說破了。
不過是因為對方是尤美媽媽,她壓低聲音,隻在兩人間聽清,也算是留足了情麵。
也對應上尤美和自己故事。
尤美沒能在原本道路上堅持陪伴自己到最後,也有這個原因吧。
“斂月。”
“走吧,我們一起去擼串。”
尤美圓臉露出一個並不標準的笑,但大家的手卻死死牽在了一起,宛如當年一起上廁所的小學生。
和平飯店進出口時,有一個身影躲在夜色中央。
“看來虞小姐的日子並不好過,原來那圈子的人似乎也不接受她,”章生低喃道,隻願讓沈先生心裡更舒坦些,“她這位朋友媽媽也沒給她好臉色看。”
“沈總。”
章生坐在司機旁,把自以為沈恪之想得到的信息傳達一遍。
沈恪之半眯著眼,似乎並沒聽見。
等章生下了車。
他給和平飯店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
“把那幾桌都給我撤了。”
就算是他看不上的女人,也輪不到彆人來作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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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斂月。”
“你今天好颯。”
“我媽就是個女魔頭,整天琢磨個人情世故,卻把自己給同化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虞斂月美眸顧盼,一笑而過,她從包中緩緩拿出兩張票子,“演唱會門票還沒來得及給你。”
“月月!”
一旁默默給兩女士拎包的薑虯發了聲,“你小點聲,一驚一乍的讓我們在大街上很突兀。”
“我呸!”
尤美故作猙獰狀,惡狠狠地盯著薑虯。
“酋長你竟然嫌棄我了,以前不是隻有你被嫌棄的份兒嗎?”
薑虯蒼白的笑臉一僵,抿緊了唇。
虞斂月附和道,“我們就這樣相互嫌棄,一直到退休吧。”
因為尤美的維護,源於薑虯的陪伴,來自父母無條件的支持,都讓這個惡毒女配的世界有所不同了。
虞斂月走在他們身側。
晚風清涼,像薄荷般襲卷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