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產千金的第四十七天(1 / 2)

“虞斂月,你現在分得清你到底在說什麼嗎?”

他把一顆真心捧上,緊接著她魅惑一笑,毫不猶豫地直接打碎。

雨,越下越大。

石牆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他甚至能聽見她抗拒時輕蔑的鼻息。

虞斂月的表情更有層次感了,“哦,沈先生,您是耳背了嗎?”

“你要是聽不清,大不了我再重複一遍,”虞斂月冷笑著,美眸絲毫不為所動,“我說,我們沒必要回到過去的關係,做契約夫妻有什麼不好的呢?非要想不開做我的男人?”

“你沒有聽錯。”

虞斂月沒有歎息,也沒有隱忍,而是把他們直接一直無法直視的東西說破了。

“自你回來以後,我無時無刻不想要逃脫你的束縛,我不喜歡也不願意和你這種人共處一室。”

“你的財富,我的確渴求。”

雨滴滑落過她曾經流淚的眼角,“但我還用不著犧牲我完整的一個人生。”

沈恪之握緊金絲絨盒子的手背上青筋爆出,“虞斂月,這就是你的心裡話嗎?你到底是憋了多久……”

虞斂月打斷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完呢,老公~”

這一聲“老公”喊得極其諷刺。

“你讓我爸麵臨牢獄之災,毀了他一輩子的事業,你讓我媽媽在她交際圈裡抬不起頭,你還要我被迫接受這一場根本就不平等的婚姻?”

“我有多麼希望回到過去——”

“我一定不會要沈攸寒,哪怕那個州明令禁止墮.胎,我也會回國讓她從我的生命裡消失,而不是成為你我之間的羈絆。”

虞斂月看著男人既然已收拾起了鑽戒盒,她不由覺得好笑,沈恪之向來習慣彆人多付出一些,彆人讓一尺,他才退一寸。

“沒有人比我更想要你的改變,但你沒有。你從來就學不會愛一個人,哪怕是柔弱無助的南妍妍,你對待她也不過是對待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洋娃娃,你隻是希望一個漂亮但沒有靈魂的女人服從於你而已。”

“我說的對嗎?”

沈恪之想起了自己無數次修改過的結婚協議,在她那裡變成了剝削她的圈套,他記起自己刻意多開一場董事會的夜晚,不過是想讓她的名字和自己排在一起,讓她擁有股東權益……

“虞斂月,你的侮辱也該夠了吧。”

沈恪之的黑傘擲地有聲地滑落。

虞斂月笑容恣意,濕透了的整個人愈發明豔大膽,她原本也不愛低眉垂眼,哪怕柔順的頭發貼合著側臉,也掩蓋不了女人眼底的張揚,“怎會,一口氣或許還算不了那麼多的賬。”

她故意走過他身側,拍了拍他早已濕透了的肩,“來日方長,我們細細算。”

沈恪之怕她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難道你不害怕嗎?”

一個女人,如果連死亡也經曆過,沒什麼能阻擋她內心的堅決。

沒有她跨不過的荊棘。

虞斂月沉聲厲色,她眉骨的眉從來就不是彎月,濃眉的棱角從未消失,隻有在撩起頭發的那一刻才會全然展露,“沈恪之,你是真的想回頭嗎?還是想讓我代替南妍妍做這個家庭保姆?”

“我該說我很榮幸嗎?”

沈恪之一字一句道,“我沒有。”

“你有沒有都不重要了,”虞斂月環顧四周,目光一點點收斂,最後落在沈恪之迷離而幽深的瞳孔裡,“這個失望之城一點也不好玩,我先走了,接女兒的任務交由你一個人吧,相信沈總做事總是遊刃有餘。”

“為什麼?”

沈恪之無法看著她的再一次離去,他的聲音甚至在顫抖。

“為什麼你從來就沒有表達過你的不滿,直到這一刻才拒絕我?”

虞斂月甩開他的手,涇渭分明地撇乾淨這麼一點的關係,她自嘲,“不就是我蠢嗎?總是不由自主被你那張皮囊吸引,和當年一樣,我膚淺的眼光從未改變。”

沈恪之總是居高臨下地追問她。

“你又為什麼總是提到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她真的無關緊要嗎?”虞斂月都快要信以為真了,要不是想起前世總總,她或許真的會迫不及待重新到他懷裡去,他擁有的財富足夠她揮霍一生,假如她願意繼續扮演這個母親的話——

“那為什麼三年前,我回美國那一趟看見你們親密無間的樣子?”

留下這麼一句,虞斂月轉身就走。

一秒也無法和眼前的男人呆下去了。

沈恪之獨自留在這個梯田之上的石頭城,每一處方才覺得神聖的景觀隻會讓他覺得壓抑,醜陋。巨大的怪石,空洞的造型,仿佛也無時無刻嘲笑著他的狼狽。

她的不滿。

像是積攢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差不多都快想不起來,他有過和南妍妍親密無間嗎?她真的有重返美國過?

為什麼不去找他?

三年前按理說她的境遇早已得到改善,從布魯克林搬去了皇後鎮。

她要是真心想要見到他,有的是形形色色的機會,他蟄伏那麼久,為她謀劃那麼多,到頭來,她對他隻有怨恨。

對待她的家人太過殘忍?

連他自己也這麼覺得,他的確是在經濟上施加一點壓力,他隻是想要她低頭,僅此而已。

可為什麼,她對自己的恨意不像是這麼簡單?

就像是他辜負了她的一生?

航班在夜間。

起飛前。

虞斂月在整個機場大廳埋著頭,除了不斷刷著手機頁麵以外,她身體裡充塞了太多久違的感受。

很多事情,從未改變。

就如沈恪之的以自我為中心的小男孩情結,至今猶在。

她想離婚,儘早結束這段孽緣。

可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對,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個到自己臨死前一如既往冷漠的男人,怎麼可能呢。

她又不是天使,憑什麼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喂,是王姐?”虞斂月從境外過安檢前打回華國,聲音又平和起來,“我來南美處理一些小事情,現在手頭的事都結束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說市場部有一筆常年的訂單,供貨量特彆大嗎?”

王雅茹:“斂月你的意思是你想參加商業談判嗎?”

“那就感謝王姐你帶我曆練了。”

虞斂月就算要走,也要給這個男人重創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