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煙火(2 / 2)

“年也過了,我要回家了。”

“好。”

沈恪之留在原地,似乎眺望遠處沙灘,今日夜間的波浪也感人,平穩得不像話,月光柔和地灑在水波紋的海麵上,夜色中更添光潔而順滑的質感。

虞斂月沒有想過,沈恪之願意這樣分彆。

他一定也有很多想要宣之於口的,但虞斂月自知她的離開隻會讓他緘默,而無法掩蓋他早就得知一切的事實。

上輩子在她死後發生了什麼。

她也很好奇。

不過上天不可能為她開無數個視角,虞斂月揉了揉眼,啤酒罐扔進了分類垃圾桶,一個人獨自鎖上了門。

洗澡,咕嚕咕嚕喝下一整罐的涼白開。

一氣嗬成。

她心想,睡完這一覺什麼事情都忘了。

卻發覺被窩裡似乎有什麼礙手礙腳的龐然大物,是熊大熊二的抱枕?還是尤美送來的愛豆模型,可怎麼都不應該這麼硬啊……

再踩一腳。

那東西就是踹不下去。

她身邊出現了一個平穩的呼吸聲。

“彆怕,是我。”

虞斂月立馬跳起身來,開了床邊的台燈,隻是開台燈知有一側有,她那會還不得不越過沈恪之的上身,才能打開那盞燈。

“沈恪之,你覺得你正常嗎?”

“剛剛本來想打招呼的,不小心睡過去了,然後就被你踹醒了。”

“不是,你不覺得你很不要臉嗎?”

“一個大男人突然冒出來,還是在女人的被窩裡,你覺得這像話嗎?”虞斂月一手撐起額頭,頭重腳輕地再度教育道,“一旦出現類似的社會新聞,就問你怕不怕?”

“可我們是夫妻。”

沈恪之不慌不亂,順便脫下襪子,“還沒有正式離婚的那種。”

“你現在做什麼?”虞斂月嚴肅地壓低了眉頭,“不管婚姻關係有沒有結束,就算是婚內,也有婚內強.女乾的說法。”

“可我沒想對你做什麼啊。”沈恪之一笑,潦倒睡意蕩然無存。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她不過是舉個例子,又沒暗示他對她做什麼?

真的是討厭死了。

虞斂月沒有好氣,心態一點也不平和,“沈恪之你怎麼進來的?”

“你們工廠大媽給我的鑰匙,他說我是看上去和你最般配的人,前麵幾個什麼犄角旮旯裡找來的,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嗬,你長得確實人模人樣。”

男人不怒反笑,“你在是間接承認我和你般配的事實?”

“我沒有!”

虞斂月轉了一圈被子,繞在自己身上,彆過臉,獨自對著另一麵睡去,“彆再吵了,我要休息了。”

側臉過去,來不及去想為什麼讓他留下,朦朧睡意支配著她,不出片刻虞斂月進入了睡鄉。

黍洲彆墅區。

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南妍妍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極致的快樂,新認識的男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體驗。但快樂有時終歸短暫。

請來打盤的DJ這個點也該走了。

可玩心很重的年輕男孩意猶未儘,一把攬過她進入皮衣的懷抱裡——

他們尋找新的樂子。

南妍妍半推半就,不過一會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麵出現在這裡,沙發上混雜著周銘的酒氣,還有南妍妍急促的喘氣聲。

南妍妍躺在這個男人懷裡,心裡又無法抑製地想另一個男人,其實在這年前來回敲了好幾次隔壁的門,都沒有回應,她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但如果有一個人願意毫無保留地擁抱她,她何樂而不為,非要自甘墮落,給彆人做後媽呢。

但她沒有想過,醒來的清晨會見到蘇棲。

而蘇棲也沒有想過,那個舊日裡清純得連句不好意思說得都讓人覺得單純可笑的女孩竟然會和她這段時間一直在追的愛豆隱居在一起。

玩的尺度還不小。

尤其是她一進門,看見男人懷抱裡的南妍妍。

“阿棲,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他隻是一起玩了一會,聽會音樂……”

“那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是你覺得我這個朋友不重要,”蘇棲挑眉,直接點破了,“還是你故意不告訴我呢,南小姐?”

蘇棲半眯了眼,打量著這個曾經和她的圈子不入卻善良堅韌的女人,什麼時候她也開始瞞著自己……有了暗藏的小心思了。

之前為這段友誼投入這麼多的蘇棲更是惡意滿滿的想,說不定南妍妍就是故意的呢。

南妍妍在家世學曆上不如她,所以搶走她喜歡的男人,故意發展這麼一段男女關係,就是為了刺激自己的感官呢。

蘇棲毫無留戀地走了。

跑車副駕駛的禮物,隨手拋在空中。

平價香水,這個女人未必也看得上。

就這樣,南妍妍在新年的第一個清晨,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湖光。

虞斂月的租房裡。

“這麼早就起來了?”

沈恪之不可思議地見到早起的女人,一個背影,散落的長發正對著他,沈恪之揉了揉眼,他掃了一眼表,正是7:30。

“沈恪之,不走嗎?”

“不能吃了早飯走嗎?”

“沈攸寒呢,”虞斂月一邊收拾著臟衣簍裡自己去年扔下的東西,一邊盤問他,“你放她一個人在家裡,這就是你合格父親的做法?”

“是她讓我過來的。”

虞斂月哂笑,“那你也真是順風順水,一來就能拿到我家的鑰匙。”

“可能是是操控者換了個思路,決心讓我們這種不受歡迎的人在一起吧。”

他不受歡迎就算了,為什麼非要帶上自己,虞斂月沒有好氣。

一抬頭。

那位男士的西裝壓了一個晚上,出現了明顯的褶皺。

“熨鬥在那裡,你自己去搗騰吧。”

“我不會用。”沈恪之說得僵硬,不會告訴眼前的女人之前在美國創業的時候自己熨燙過多少遍,又有多少次因為想起她而被蒸汽灼傷。

“沈先生,你到彆人家的地盤,首先要學會低聲下氣。”

虞斂月早上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呼吸,就順手把男人的衣服掛起來,插.上按鈕將電熨鬥預熱起來。

沈恪之還是看著她栗色長發飄飄,忽然一瞬間從後環抱住她。

這件事,他在大腦裡預演了無數次。

她能這麼對他,他為什麼卻這麼小心翼翼。

“昨晚,我好像說了很多……如果你覺得那些事你不想再去了解,那我們就一起拋之腦後。”

“虞斂月,我沒辦法不愛你。”

就像是獅子偶爾的低.喘,一瞬間壓抑而緊繃的心得以釋然鬆懈半分。

“沈恪之,你覺得這種真的好嗎?”虞斂月一腳踩上他,才發覺褪下襪子的沈恪之連個拖鞋也沒有,腳背上踩出一個巨大的紅印,她堅持道,“如果這是你的追求方式,那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拒絕。”

“為什麼?”

“太黏人了,我很不舒服。”

“那這樣呢?”沈恪之一手鬆弛地搭在她腰下的恥骨上,擁抱得不再那麼用力。

“打電話給沈攸寒。”

“喂!媽媽!”

“媽媽新年好,祝媽媽新的一年財源滾滾,桃花連連。”

沈恪之原本以為沈攸寒精心準備了什麼好話,才會讓她不間斷地講下去,結果……桃花連連對應上昨晚腦海中剛進門的那一幕。

沈恪之毫無預兆地打斷,“你媽媽做早飯呢,彆吵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她最近還有工作。”

“你什麼時候做了我的新聞發言人?”

“寒寒,你彆聽彆人胡說八道,謝謝女兒的祝福啦,我會……”電話又被一把奪去,沈恪之一如既往的陰沉眉頭還是在這個新年露出來,“你媽不會有彆的桃花了,她來一個,我擋一個。”

沈攸寒:“我覺得爸爸你想太多了。”

沈攸寒也懂一個基本道理,基數上來了,可參考比較的區間也增加了,那……她爸明顯在任何一個可比較方麵都不占優勢啊。

“沈恪之,你好幼稚。”

“你換件衣服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喂,你穿著昨夜的西裝,結果你還看不上我睡衣的穿搭,誰給你的臉?”

“還要不要臉了?”

受過傷還有些疼痛的手掌貼合在冰冷的水晶玻璃上,沈恪之一把撐起,心裡卻對這九十年代老小區的裝修風格不是很喜歡,桌布還有陳年留下的油漬。

可他眼皮子下推來了一碗雞蛋麵。

他想也不想地回她,“不要了。”

溏心蛋就在渥在麵條的中央,臉是什麼,會有麵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