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有柳薇的警告在,郭慧蘭果真不敢在三個庶女的婚事上動手腳了,三樁婚事皆由她們和各自的姨娘挑選出最合心意的人家,再由郭慧蘭出麵接觸。

三姐妹選的人家,都是衝著人品去的,經濟條件反倒是其次,這就導致郭慧蘭完全無法通過她們的婚事來給自己謀取好處。

不能賣女求榮,還得當跑腿的苦力,還要給三人準備嫁妝,對於現在手頭並不寬裕的郭慧蘭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郭慧蘭心裡淒苦不已,送走瘟神的日子沒好起來,怎麼還越過越慘了。

*

三姐妹婚期定下後,依舊時常被柳薇邀來侯府做客。

柳薇也不怕她們見慣了侯府的繁華被迷了眼,如果是陳凝淑那樣的性子,柳薇肯定不會讓她們來,因為那樣不是在幫她們,而是在害她們。

人最怕沒有自知之明,奢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三姐妹每每到柳薇院子,最先迎接她們的,都是柳薇扔過來的賬本。

柳薇把自己店鋪的所有賬本扔給三姐妹讓她們幫她處理,自己則坐在旁邊喝茶看書,好不悠哉。

三姐妹也不會說什麼,兢兢業業地幫柳薇打理賬本。

三姐妹雖是庶女,但也識得幾個字,懂一點算術。隻不過看淺顯的賬本還容易,柳薇幾個鋪子每日需要處理的事不少,剛開始三人都有點抓瞎。

柳薇就時不時提點一下,也把現代文檔表格的一些使用方法精簡一番後教給她們。

還是京兆府之後,楚珺說她那種記賬方式很新奇,書寫起來簡單清爽,所有的賬目一目了然。不止可以用來記錄各處店鋪賬務,還可以運用到中饋的管理上。她對此很有興趣,問柳薇能不能教她。

柳薇當然說可以,她也不過是拾人牙慧。

現在定安侯府早使用上了這種方法。

三姐妹學得認真,遇到實在不懂的地方也不會裝懂,謙虛地繼續向柳薇討教,私下裡再多花時間琢磨,直到弄懂為止。

三人不是傻子,知道柳薇這是在教她們。

她們在陳府是庶女,但嫁去彆人家是要做正頭娘子的,早晚會執掌中饋。

在陳府時,郭慧蘭從來不會教她們這些,她們僅會的那些,都是從自家姨娘那裡學來的,所學有限。

那天她們從侯府回去,郭慧蘭就時常將她們叫去聽訓,說柳薇嫁入侯府後才看不上她們,讓她們去侯府,也是為了在她們麵前顯擺自己的優越感罷了。

三姐妹才不聽這等挑撥之語,跟著柳薇學這的些東西,對她們隻有好處。她們不會打馬虎眼,更不會聽信郭慧蘭,產生什麼柳薇是在利用她們的想法。

就這般,她們跟著柳薇學習,直到她們出嫁。

很少出府的柳薇也回陳府來送過她們,給她們添妝。

三姐妹柳薇給的很公平,一人百畝田產,同樣數量的首飾頭麵,千兩壓箱底的銀票。

這隻是明麵上的,私底下,柳薇給她們一人一間收益相當的店鋪。

隻前麵那些,陳府所有人就已被柳薇的大手筆給驚呆了。而三姐妹,更是被柳薇私下裡給的店鋪驚得說不出話。

呆愣過後,她們說什麼都不肯收。

柳薇強硬地將店契塞進她們手裡,不許退還給她。

她教三人看賬簿,學著打理店裡的生意,為的就是這個,讓她們就算離開自己的教導也能順利將店鋪經營下去。

彆人給的始終是空中樓閣,隻有切實地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不怕倒塌丟失的。

當然,店鋪給了她們,之後到底經營得如何,隻能看她們個人能力。

再不濟,店鋪經營不下去,租給彆人收租,再靠著百畝田產收租,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這輩子也可以過得很殷實。

雖然三人選的夫婿和人家是經過柳薇查了又查的,但她也不敢保證分百分百可靠,叮囑她們如果未來在夫家受了欺負,不要忍,去侯府通知她,她不會坐視不理。

三姐妹感動不已,哽咽著應下了,然後懷著激動又踏實的心情出門。

麵對這些的郭慧蘭夫婦也很激動,但純屬是被柳薇給氣的。

柳薇給三姐妹的田產添妝,還不是用他們的錢買的!現在他們過上了缺錢的緊巴巴的日子,卻教柳薇拿著他們的錢當起了好人。

尤其是郭慧蘭和陳凝淑,以前隻配被她們俯視的三個庶女,現在眼看就要過得比她們好了。

他們應該慶幸還不知道三個庶女已經人手一個店鋪了吧,不然隻怕氣得當場發瘋。

*

三姐妹相繼出嫁後,世子楚璨的婚期也定下了,而楚珺的夫婿人選,定安候夫人那裡也有了眉目。

柳薇委婉地探聽了一下,正是前世楚珺所嫁之人。

那人叫肖建泊,同樣是侯府出身,還是一府世子。

肖建泊雖是侯府出身,卻主動拒絕蒙受侯府門蔭,憑著自己的能力,在剛過的春闈殿試中考中探花。

所以表麵上,肖建泊為人不止有才,還長得好看,且為人處世謙虛豁達,不論是在讀書人還是貴族圈子裡,名聲都比較不錯。

這樣一個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能有才能的正值婚齡的有為青年,自然是被家有適婚女郎的各家列入了第一候選人。

定安候夫人也不例外。

她有心接洽,肖家那邊對楚珺也很是滿意,於是在彼此都有心的情況下,兩家接觸愈發頻繁。

外界一看,哦,這是兩家都有意結親的意思了。

就連楚珺知道後,提起肖建泊,也臉紅眼閃爍,顯然對肖建泊的為人很滿意。

眼看著,兩家就要互換庚帖了。

還是柳薇出手攔了一把。

定安候夫人已知柳薇秉性,更知她早把楚珺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絕不會無故阻攔。

她心下頓時一沉,問道:“阿薇,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柳薇當然不能把楚珺前世的事說出來,隻是有所暗示地道:“上次我去查看店鋪時,米糧鋪裡新聘的夥計正跟人炫耀他曾近距離見過兩次今年的探花郎,道是在花居巷裡遇見的,那時天都要黑了。”

花居巷是京城裡平民一帶居住的地方,如肖建泊這樣侯府出身的人,一般不會去那裡,為何總是貴腳踏賤地?還挑著天快黑時去。

這種懷疑其實沒什麼根據,畢竟肖建泊在讀書人圈子裡名聲不錯,就不許人家結交了家境比較一般的書生友人?

但柳薇本身就不必費勁心力地拿出確切的證據,她這番提醒,足夠讓定安候夫人警惕了。

是啊,為什麼要天黑去花居巷呢?

疑心的種子落下,定安候夫人一定會找人查探清楚。

沒問題最好,證明肖建泊果然如她所想那樣是個品性可靠之人;一旦有什麼問題,那就可以避免楚珺將來所嫁非人。

之後的事就不用柳薇操心了。

過了幾日,定安候夫人果然查到了一些之前沒查到的東西。

那花居巷裡住著一個丈夫死了半年的寡婦,寡婦長得貌美,有次上街被地痞流氓攔住調戲。

正無措時,探花郎肖建泊攜一身正義從天而降,幫她趕走了那些地痞流氓,並心善地送她回家。得知她丈夫去世,家裡隻有她帶著一個才一歲的小兒,生活艱難,心生憐憫,隨手給了她十兩銀子,助她度日。

之後,許是還擔心寡婦被欺,探花郎後來又來看了寡婦兩次,每次除了給錢,還會送米糧。

因為挑得都是臨近天黑的時候過去,去的次數也不多,所以周邊人家雖然知道寡婦家門前來了人,卻都不知道具體是誰。

店裡夥計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家就住在寡婦隔壁,聽到寡婦門前的動靜,難免出來看一眼。

也很湊巧,探花郎打馬遊街那日,他曾擠在街上近距離圍觀過。

探花郎那樣英俊的樣貌,見過一次便會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夥計才會在暗色中認出肖建泊。

你一個還沒結婚的單身男子,和寡婦無親無故的,為何三番兩次上門探望?這其中貓膩,稍一想便知道。

定安候夫人一麵慶幸幸好發現得及時,差一點就讓女兒良人錯付,一麵又惱恨肖府為人不厚道,自己孩子做了什麼他們未必不知道,隻怕也是有心隱瞞。

於是,定安候夫人對肖府那邊立即冷淡下來,凡有肖家人出現的場合,定安候夫人是能不去就不去,就算去了,也對之如同陌生人。

肖家一臉懵,等著喝兩家喜酒的人也是。

就算是跟定安候夫人不對頭的人,見此情狀也沒腦子一熱地覺得這是他們家女兒的機會,反倒托人旁敲側擊,想知道定安候夫人這樣冷待肖家的原因。

自家差點被騙了,這口氣定安候夫人怎麼也要出,也沒給肖家隱瞞,帶著暗示的話一出,肖家那邊頓時從趨之若鶩,變得門可羅雀。

楚珺也頗為氣悶。

在楚珺心裡,柳薇不止是她嫂嫂,更是朋友。於是知道後,免不了生氣地跟柳薇吐訴,“虧我先前還覺得他人很好,原來他與這天下間的大部分男子,也無甚區彆!”

柳薇心裡笑開了花,瞧瞧這生氣的小臉,多麼鮮活。

然後,柳薇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順著楚珺的話將肖建泊臭罵一頓,很好地幫楚珺緩解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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