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怕自己逃走之後真被柳薇找上來把他吃了,所以不敢不聽柳薇的話,出去沒一會兒就拎著一隻四五歲大的男小鬼回來了。
小鬼在男鬼手底下瑟瑟發抖,也畏懼地看著柳薇。
柳薇摸摸小鬼,將他帶到在還客廳裡拿著鏡子檢查自己被磕到的嘴巴的謝父身邊。
謝父那一下嗑得不輕,上下嘴皮都腫起來了不說,柳薇瞧著他還斷了半截門牙。肯定是極痛的,走到謝父身邊後柳薇能聽到謝父壓抑疼痛的抽氣聲。
柳薇放出一縷鬼氣,化成一輛可以容一個小孩坐下的玩具車,然後在車頭上具化出一條鎖鏈。一頭拴住車子,另一頭纏繞在謝父不可說的位置。
柳薇將小鬼往謝父身邊推了一把,讓小鬼去開玩具車。
小鬼年紀不大,正是童心四起的時候。柳薇給他車玩,他就覺得柳薇沒有那麼可怕,高高興興地坐進玩具車裡。柳薇摸著他的頭讓他要在上麵玩很久時,他也高高興興地答應。
活人看不見的地方,很快響起了小鬼快樂的笑聲。
小鬼將玩具車到處開,也不怕撞到什麼東西。不過因為鎖鏈長度有限,所以他玩耍的場地也被限製了大小。於是在謝父看不見的地方,他的不可說之處,時不時就被陰氣森森的鬼氣鎖鏈狠狠扯一下。
男鬼看著這般場景,表情很是一言難儘,總算明白之前柳薇為什麼要那麼看自己了。
而照著鏡子的謝父不多時就忽然覺得自己那裡涼颼颼的。
加上嘴巴牙齒疼,謝父沒了繼續看電視的心思。他往謝菡的房門處看了一眼,遺憾地收回視線,進了他和謝母的臥室。
謝母並沒有完全睡著,她看到謝父的嘴巴,皺眉問怎麼回事。
謝父隨便解釋兩句,把謝母糊弄過去了。
謝父躺下後,小鬼從車裡出來,聽柳薇的命令爬上床,在謝父的胸膛上蹲下了。
男鬼也認命又嫌棄地坐在了謝母的心口上。
一大一小猶如兩塊重量十足的石頭壓在這對夫妻身上,讓睡夢中的他們都不免皺起了眉頭,呼吸聲變得沉重,很難喘氣。
*
這個晚上,謝母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坐在熟悉的飯桌上,她那個跟著野男人跑走了五年的兒媳婦柳薇,七竅流血地出現在她麵前。
她驚恐極了,她想尖叫、想跑,卻發現她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聽見柳薇冷冰冰地質問她:“你為什麼不給我的孩子們吃飽飯,還不許他們肉和雞蛋?你既然那麼喜歡苛待孩子,隻滿足自己,那我就讓你吃個夠。”
然後她就見柳薇不知從哪變出一盆煎雞蛋和一盆紅燒肉放在她麵前,而她的身體像被人操控了一樣,不受她自己控製地拿起了忽然出現在手邊的一雙筷子,夾起雞蛋和肉就往嘴裡塞。
雞蛋和肉都帶著她熟悉的味道,即便在恐懼中最開始也能嘗出一點美味。可是她一直吃個不停,她的胃就那麼大,肚子很快發漲,美味的雞蛋和肉在口中也變得油膩惡心起來。
但她進食的動作一直不停,明明她已經吃了很多,兩個盆裡的東西卻半點沒有減少。她覺得反胃,被漲得想吐,但手依舊在機械地往嘴裡喂東西,機械的咀嚼,機械地吞咽。
謝母感覺自己的胃和肚子快要被撐破了,難受得直流眼淚。
就在她懷疑自己要被活活撐死的時候,畫麵忽然一轉。
謝母發現盆子和筷子都不見了,她也不在自家飯桌旁了。那種難受得幾乎讓她死去的暴漲感也消失了。她摸摸自己不平坦隻餘贅肉的肚子,剛鬆一口氣,一股寒風便襲上了她的身體。
謝母這才回神,打量四周蕭瑟的環境。是冬日裡的枯敗,天氣也異常的寒冷。而她穿著一身薄薄的單衣,正蹲在一條河邊。
隻這麼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被凍僵了。
低頭看向腳下被磨得十分光滑的石板,謝母認出這是村子旁邊的那條河,村子裡的人總愛到這裡來洗衣服。
陰魂不散的柳薇又出現了,她扔下一堆衣服,冷臉命令她:“把這堆衣服洗完。”
和剛才相似的情況發生了,謝母不受控製地伸手拿起一件衣服放進河水裡。手指剛碰到水,針紮般的刺痛生起。
謝母痛苦地呻·吟一聲,但手指始終牢牢地放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搓洗衣服時,發僵的手指完全不聽使喚,使不上力氣。衣服也發冷發硬,搓在手中像刀片在刮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