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謝文勵和道士並沒有真的被活埋。

也是這時候,道士和謝文勵才發現他們身上的法器沒有發揮出任何防鬼的作用。

法器什麼時候失靈的自己都不知道,道士驚懼地看著站在群鬼後麵的柳薇,“是你搞的鬼!”

柳薇挑眉,嗯哼一聲。

眾鬼一擁而上,因數量太多,道士打了這個來了那個,左支右絀,很快就無力招架。謝文勵也一改剛才的囂張狠厲,變成了一隻縮頭王八,被嚇得就知道躲在道士後麵。

但過了一會兒,道士發現雖然他們已經被鬼四麵圍堵,但這些鬼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似乎隻是想惡整嚇唬他們,而不是想要他們的命。

道士精神一振,眼珠一轉,悶頭就往外逃。

謝文勵見狀,也滿麵驚慌地跟上道士的腳步。

兩人妄圖逃出這棟屋子。

結果明明那個大門就在那裡,距離他們隻幾十步的距離,跑過去連半分鐘都不需要,卻跟看不到頭一樣。無論他們怎麼跑,都像在原地踏步。

繼發現法器失靈後,他們也終於發現自己好像被困住,出不去了。

鬼氣太濃,這些鬼現出身體後也能觸碰得到道士和謝文勵。有鬼從地下鑽出來,抓住道士和謝文勵的腳腕,讓跑動中的兩人撲了個狗吃屎。

又有其他鬼上來拽住兩人的腳,將他們重新拖回客廳裡。

鬼怪們吼叫著,嬉笑著,玩疊羅漢遊戲一樣撲到道士和謝文勵身上去。

兩人頓覺身上仿佛壓了座巨山,胸口的氣出不去也進不來。在這要命的窒息中,道士和謝文勵像條死魚一樣伸長脖子,難受得直翻白眼。

不是活埋,但體驗感也差不多了。

每當兩人瀕臨極限時群鬼會散開,給他們喘一口氣的機會,然後再壓上去,如此反複。

客廳鬨哄哄的,但這聲響一點都沒傳進躲在房間裡的謝母和柔柔耳朵裡。她們隻覺得在房間裡等了好久,時不時隔著房門問一句外麵情況怎麼樣了,但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等實在坐不住了,柔柔將門打開一條縫,小心翼翼地往外麵看。就見亂糟糟一片的客廳裡,道士和謝文勵生死不知地趴在地上。

柔柔驚呼一聲。

謝母站在她身後也見到了這番情景,臉頓時白得跟刷了一層粉似的,叫了兩聲謝文勵和道士,見他們一點沒動彈,慌得直問柔柔:“他們、他們這是怎麼了?”

柔柔也不知道啊。本來她在今天之前就不信鬼神這東西,直到她親自遭遇了鬼打牆。謝文勵和道士明明是要除鬼的,結果他們自己被搞趴下了,那鬼被除掉了嗎?

謝母將門又打開了一點,但她和柔柔停在門邊都不敢出去。

最後謝母將從進房就抱著弟弟坐在房間角落的謝菡推出去,讓她去看謝文勵兩人還活著沒有。

謝菡其實並不知道這些大人在乾什麼,雖然被謝母和柔柔害怕的模樣也弄得有點害怕,但沒有她們那麼誇張。

謝菡過去在兩人鼻子邊都探了探,轉頭道:“還有氣兒。”

最後謝母和柔柔壯著膽子走出去,將兩人都搬到沙發上躺好後,見沒再發生什麼,謝母才有膽子敞開了哭,“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會攤上這種要命的事兒!”

柔柔也跟著掉了兩滴淚,但眼中其實並沒有什麼哀傷之意。相反,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不知想到什麼,漫上一點竊喜。

*

謝文勵和道士被眾鬼活生生折騰昏迷,在沙發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兩人眼想到被群鬼壓到窒息的場景,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顫。

道士靠坐起來,問謝母兩人:“你們今天出去過沒有?”

兩人搖頭,之前道士交代過不能出去,現在兩人出事,她們就更不敢了。

道士就讓謝母帶著謝菡去試試,看能不能出那個院門。

結果讓道士失望了,謝母出不去,謝菡也出不去。

出不了門,那不是要被柳薇困在這個屋子裡折騰死?柔柔和謝母驚惶失措。

謝母這幾天經曆的恐慌實在太多了,這下再壓不住脾氣,對著謝菡怒罵:“還以為你那死鬼媽有多心疼你呢,天天在夢裡折騰老娘,結果連你都出不去,她要把你們姐弟我們一樣,困死在這屋子裡!自家親爸昏迷不醒居然一點不難過,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冷血動物,白眼兒狼!你怎麼不跟你那親媽一樣去死!”

她罵著罵著,還要撲過去打謝菡。

結果腳下一滑,狠狠地摜了一下,直接撲在謝菡腳下來了個五體投地,額頭還在地上磕了一下,沒要一會兒就腫起來一個大包。

平地摔跤,怎麼看都不正常。

怒氣散儘,謝母心裡又隻剩對柳薇的畏懼了。

謝文勵被吵得腦子疼,他叫了一聲謝母,示意她適可而止。隨後臉上掛了一個笑,衝謝菡慈愛地招手:“菡菡,過來,來爸爸這兒。”

謝文勵很久沒和謝菡姐弟相處過了,但他不難想象這幾年謝菡姐弟的處境。媽媽跟人跑了的孩子,人家提起來都是帶著議論的或不屑或八卦同情的眼光,姐弟倆長期在這種氛圍中生活,要恨上他們的媽媽實在太容易了。

在他看來,在爸爸和媽媽之間,他們一定更偏向他這個爸爸。

所以在他們自己沒找到方法對付柳薇之前,將謝菡姐弟拉攏,用他們來做護身符是很有必要的。

投鼠忌器,柳薇如果真要殺他,也要看謝菡姐弟樂不樂意。殺了他,柳薇不怕姐弟倆恨上她麼。

就是在從前,謝菡也從來沒見過謝文勵這麼親近的一麵,他在她印象裡,其實是個沉默得接近隱形的爸爸。若非必要,他不會和她交流,更不會像彆家爸爸一樣,和孩子們玩笑打鬨。

這個場景,謝菡在羨慕彆家爸爸時曾在腦海裡幻想過,可當其真實發生在眼前時,她早就沒了那種心情。

她沒動,隻是盯著謝文勵尋求一個答案,“奶奶說的話什麼意思,我媽媽死了嗎?”

謝文勵目光柔和,充滿安撫,“沒事的菡菡,你還有爸爸——”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瘦弱的小姑娘譏誚地扯了扯嘴角,這個表情幾乎惹惱了他。可顧慮著她身後的柳薇,他忍下了謝菡的叛逆。

謝文勵拿出了平生所有的耐心,試圖哄騙謝菡對他這個父親重新產生孺慕之情。

可謝菡已經過了買賬的心理年齡,她還記得當年向謝文勵求救時他的冷漠,所以不管謝文勵說什麼她都無動於衷。

隻有在謝文勵提及柳薇拋棄他們用以和自己做對比時,她才小聲又堅定地反駁:“媽媽不會拋棄我和弟弟的。”

見謝菡油鹽不進,謝文勵惱火不已,疲憊又不耐地揮手,讓謝菡照顧弟弟去,他要休息一會兒。

他和道士的身體外表看不出什麼,但內裡像被卡車來回碾過幾遍似的,身體疼得連走路都困難。下麵房間不夠,沙發躺兩個人又顯窄,兩人千辛萬苦地爬上樓,等躺倒床上時,渾身都是虛汗。

柔柔照顧謝文勵,謝母同時照顧道士和謝父。

謝菡帶著謝馳也窩在房間裡,沒有事的話絕對不出來。

死氣沉沉地過完這個白天,讓大人們恐懼的夜晚再次降臨。

大人們如臨大敵,但時間指針來到淩晨一點,屋子內依舊無事發生。

謝文勵身體不好,本就需要睡眠來調養,熬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實在困得不行了。

柔柔猶豫著說:“要不咱們睡吧?”

謝文勵點點頭,腦袋一歪,幾乎是一秒入睡。

他們一睡,在屋子裡待得很是無聊的柳薇心說,那不就該我上場了嘛。

這次她的入夢大禮包,除了照樣給謝父謝母還有謝文勵,連道士和柔柔都給了。

謝父謝母懲罰是老樣子,他們都熟練了;道士和柔柔在夢裡相會,做些沒羞沒臊的事情;至於謝文勵,則是柳薇親自編寫劇本的挑撥離間。

在謝文勵的夢裡,他再一次看到柔柔和道士摟在一處的場景,在這一次兩人完事兒後,忽然說起了話。

夢裡麵柔柔一臉擔心地趴在道士胸口,說:“難道我們要一直被困在這裡麵嗎,老公,我好害怕。”

道士揉著柔柔的肩頭,麵帶得意地湊在她耳邊說:“寶貝兒,彆擔心,其實這都是做戲。”

柔柔驚訝抬頭:“做戲?怎麼回事?”

躲在門口邊一臉暴怒的謝文勵也拉長了耳朵。

然後他就聽道士說:“其實我和柳薇已經在私底下達成了合作,隻要我幫她活埋了謝文勵,並幫她照顧好兩個孩子,她就會放我一馬。到時候謝文勵的那些房子錢財和事業,都會變成我的。”

“真的啊?”柔柔一臉欣喜。

“當然是真的。”道士勾勾柔柔的下巴,在她嘴上香了一個,“我的也就是你的,以後你跟著我,保管比你和謝文勵在一起時更快活。”

柔柔歡欣不已,摟著道士一口一個老公,柔膩不已。

這樣的柔柔以前隻有謝文勵才能看到。他的雙眼差點噴出怒火,更讓他勃然大怒的不是柔柔在其他男人懷裡的情態,而是道士的話,以及柔柔對此的樂見其成。

其實隻要謝文勵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個夢的邏輯一點都不通。柳薇之死道士也是凶手之一,她怎麼這麼大人大量什麼都不計較了,還把兩個孩子交給他照顧。

而且夢裡的道士一臉貪婪相,但現實裡以他的本事,想要錢還不是信手拈來。

天下男人苦綠帽子久矣。謝文勵對綠帽子有多介意從他來這裡還非要帶上柔柔一事就可見一斑。之後又頻受夢境刺激,再來這棟屋子裡的氣場極度異常,將情緒無限放大,現在謝文勵的思維已經完全被情緒支配,對夢裡的事深信不已。

*

這一晚上,謝文勵又沒睡好。他甚至想著還不如讓他像昨天晚上一樣,直接昏迷過去。

之後謝母送來早餐。

謝文勵坐在床上吃飯時,柔柔去客廳給他倒開水。門沒有關,他看到倒完水的柔柔和上完洗手間的道士麵對麵碰到,兩人都愣了一下,神情是肉眼可見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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