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2 / 2)

道士和柔柔其實和謝文勵一樣,都沒睡好。

道士不喜柔柔,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和柔柔做那種夢,還翻來覆去地搞一晚上。究其原因,可能還是柳薇搞的鬼。

而柔柔看到道士也很尷尬,夢裡發生的場景太真實了,明知那是夢,但仿佛是自己親自經曆的。

兩人表情的不對勁被謝文勵掃儘眼裡,臉上直接罩了一層寒霜。

他將碗重重放在床頭上,“柔柔,水呢!”

“來了來了。”柔柔逃也似的跑進房間。

但一進去,就見謝文勵神情陰晦地看著她。

柔柔往床邊走的腳步頓時遲疑起來,不解地道:“老公,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謝文勵譏笑一聲:“你看到他是不是很開心,瞧你那羞羞答答的樣子。”

柔柔簡直無語,她什麼時候開心什麼時候羞羞答答了,她連話都沒和道士說!

心裡生出厭煩,柔柔心想謝文勵昨晚莫不是被鬼嚇傻了,神經兮兮的。

為了不繼續在謝文勵身邊受冷氣,柔柔乾脆收好謝文勵吃過飯的碗下樓,和謝母待一起了。雖然和謝母相處也累,這個老婆子從一開始知道她有個兒子時就不喜歡她,往常雖然沒見過麵,但沒少在電話裡說些讓她倒胃口的話。但比起謝文勵的陰晴不定,一個隻是嘴巴碎點且身板也比她弱的老婆子還是要好相處一些。

這棟屋子裡麵的人,除了謝菡姐弟,其他人的眼下都帶著濃重的青黑。睡眠對他們來說不再是一種休息享受,而是痛苦的折磨。

柳薇隻有在道士召喚那天露過一次麵,之後她就跟神隱了一樣。但誰都知道,她其實始終都在。

譬如謝母,因為缺少睡眠情緒崩潰時會罵謝家姐弟,但隻要她一開口,就是各種各樣的倒黴事件等著她。平地摔跤是基本的,炒菜被油燙出大水泡是輕的,在一次切菜時切掉半個指頭後,謝母終於徹底收起了對謝家姐弟的惡意。

*

那晚之後,他們便一直被困在這棟屋子裡。屋子裡有囤有不少米,後院裡有菜,一時半會兒倒也餓不死。但他們就像在經曆一部上演的恐怖片一樣,不知道會不會迎來更絕望的恐怖**,也不知道得演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道士和柔柔,每晚上依舊做著各種肌膚相親的夢,謝文勵照樣是抓奸聽牆角的那一個。

在雙重折磨下,大人們的情緒都繃到了極限。

這天傍晚,身體已經好很多的謝文勵再次和謝菡姐弟聯絡感情失敗後,負氣地走上樓。

柔柔忍住心裡的煩躁跟在他身後,怨恨地目光落在謝文勵背上。

她本來就對謝文勵沒感情,要不是謝文勵非要她跟過來,她也不會被困在這裡,現在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知道。

上樓後,柔柔進房,謝文勵去上洗手間。

在柔柔剛要關門時,對門道士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道什麼摔碎了的聲音。

柔柔停住關門的動作往洗手間看一眼,謝文勵已經進去了。

本來這幾天謝文勵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和道士,還總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所以這幾天柔柔為了照顧謝文勵的情緒,都儘量不和道士出現在一個場合裡,就連吃飯都端到房間裡吃。

所以按她這幾天的正常邏輯,不管道士房間裡發生了什麼,她最好連門邊都不要湊,也提都不要提,讓謝文勵自己發現。

但那一道聲響過後,有痛苦求救的聲音不停從道士的房間裡傳來。柔柔不免想到,他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得靠道士,所以道士不能出問題。

柔柔急忙跑到洗手間那裡敲門,“老公,道士好像出事了,你快來看看。”

“你去看看出什麼事了。”隔著門,傳來謝文勵有些平淡的聲音。

“我去?”柔柔蹙眉。

“對,我還有一會兒才能出來。”

這幾天平靜太久了,讓柔柔忘記了先前的鬼打牆,也沒聽出謝文勵語氣全然不似這幾天的陰陽怪氣。她隻是聽謝文勵這麼說,就不再遲疑地去了道士那。

一推開門,就見道士跌在床邊,身前是摔碎的玻璃水杯,他的額頭破了個口子,正不停流血,道士痛得直哼哼。

“怎麼弄成這樣?”

柔柔把道士扶上床,見道士意識好像不清醒,血順著臉流也不管不顧,隻好連抽幾張紙巾幫他把血擦乾淨。

柔柔本來隻打算幫他稍微擦一擦就出去,她的手一落在道士頭上,道士睜開眼,模糊地認出是她,頓時麵色一變,嫌惡地將她手打開:“出去!”

柔柔心裡頓時不痛快起來,隻是不待她表達什麼,謝文勵就出現在門口。

他眼裡的畫麵就是道士靠坐在床頭,柔柔坐在他身邊,手搭在道士的肩膀上,端的是濃情蜜意。

至於道士嫌惡的表情,柔柔隱忍的憤怒,都被他被怒火充斥的大腦忽略了。

夢裡的場景和現實在這一刻交彙了,讓謝文勵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隻是在夢裡,就算他再憤怒,他也動彈不得半分。現在,他卻是長腿一邁,直直衝進了道士的房裡。

這似乎向他的大腦傳遞了一個訊號,壓抑多天的那些怒意都隨著這一個動作傾泄出來。

“王八蛋!這幾年給了你那麼多錢你還不滿足,你連我的女人都要搞!”謝文勵揪著道士的領口,一把將人拎起來,一拳頭打在道士臉上。

柔柔手裡都還捏著紙巾,被謝文勵這突然的動作駭了一跳。

謝文勵怎麼能打道士呢,道士如果生氣不管他們的死活怎麼辦!所以柔柔的第一念頭就是去攔下謝文勵,“文勵快住手!”

夢境在現實上演,謝文勵一巴掌將柔柔打開,“賤人,老子不過是上個廁所,你就這麼不甘寂寞。你還護著他?嗯?老子這麼多年對你的好都被你拿去喂狗了?”

道士剛才隻是倒了一杯水喝,在一邊喝水一邊往床邊走時摔了一跤,頭磕在床頭櫃上。那一摔本來就讓他腦子暈暈乎乎,現在又被謝文勵揍一圈,暈得他差點吐出來。

但他還要忍著難受,厲聲嗬斥謝文勵冷靜,“謝文勵,我不管你之前夢到或者看到了什麼,但你要知道這些都是柳薇製造的幻境,目的就是報複我們。她在挑撥離間,讓你我反目,自相殘殺!”

“你以為我會信?”謝文勵已經叫怒火吞吃了腦子,“我這幾天想了想,之前柔柔出軌的事,想來是你故意告訴我的,為的就是怕我懷疑到你身上。如果沒有柳薇這事,你是不是還準備隨便找一個人幫你擔這個奸夫的罪名,反正做這些事,你一向是信手拈來嘛。”

我拈你媽啊,道士恨不得罵街,“謝文勵,你用用你的腦子,我有這麼做的必要?”

“沒有必要這幾天你和柔柔一直眉來眼去?”謝文勵說著,又給了道士一拳。

謝文勵對道士的怒氣,其實也不止柔柔這一事。

從兩人合作初始,道士在謝文勵麵前就是高高在上的。最開始謝文勵靠他發家,且事業剛起步也有求於他,自然把他尊著敬著。但後來謝文勵成長為日漸受人殷勤恭維的商人老總,自然不甘繼續在道士麵前卑躬屈膝,他心裡對道士早已不是最開始那般溫順服從。

此刻,道士口口聲聲說什麼,都是柳薇製造的幻境,故意挑撥,但誰知道這是不是道士騙他的說辭。他和柔柔在背地裡就是有一腿,他也是真的和柳薇合作了。

與其被道士殺掉,被他將活埋柳薇的事全部栽在自己頭上,然後帶著柔柔雙宿雙飛,還不如他先下手為強!

這般想著,謝文勵眼中起了殺意。

道士見狀心感不妙,求生的本能讓他在謝文勵再次舉拳過來時艱難反抗。但道士這麼多年,可比謝文勵要養尊處優得多,他的體格沒有謝文勵強壯,加上腦袋還在眩暈,他很快就謝文勵壓在地上打。

柔柔挨了一巴掌已經不敢再上前,怕自己又被打,隻能跑到樓梯口不停地呼喚謝母。

等她和謝母再次來到門口時,正好就見謝文勵手拿煙灰缸,重重地砸在道士額頭上。

柔柔和謝母同時驚叫出聲。

道士揪住謝文勵衣服的手直接癱軟了下去,謝文勵被兩人的叫聲影響,眼神清明了一瞬。看清道士的慘樣後,他愣在原地。

謝母顫顫巍巍地上來,在仿佛已經死去的道士鼻子前探了探,嚇得手一縮,絕望地哭道:“沒沒沒氣了!”

這是殺人啊!謝母不敢想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了,謝文勵會有什麼下場。

換做旁人肯定會慌亂不已,但謝文勵喪儘天良,他都能把自己妻子活埋,殺一個看不慣眼的道士在他眼裡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當年都不會出事,這次也不會出事。

所以事情雖然發生的突然,但謝文勵迅速地冷靜下來。正好這時候天也黑了,謝文勵叫謝母去下麵把兩個孩子看好了,他命令柔柔和他一起把屍體搬去後院埋上。

柔柔不敢,謝文勵在她眼裡已經是個惡魔。他殺了一個人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他還能這麼淡定!

謝文勵對柔柔已經失去耐心,揪著她頭發讓她麵對道士的臉,“你不聽話,就去和道士作伴!”

柔柔壓住尖叫,忍著痛,忙不迭地點頭。

之後把道士拖下去,在後院裡挖了坑,把謝菡姐弟的門從外麵鎖住後的謝母也出來幫忙。

當坑挖好時,柔柔忽然看到被扔在旁邊的道士的手指動了一下,她立即跳起來,“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文勵,我們不要埋他,把他搶救回來吧!”

柔柔這輩子做得最大的錯事就是當小三,殺人埋屍這種事,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謝文勵的第一個念頭的確是想辦法把道士救回來,但不過一瞬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如今算是和道士結下了私仇,把道士救回來,以道士的本事整治他還不是輕輕鬆鬆。到時候他不止會沒了錢財和女人,連命都會落在道士手裡。

所以謝文勵眼神一暗,警告地看柔柔一眼。然後三兩腳將道士踹進坑裡,開始填土。

謝母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的,雖然怕,但她更怕兒子出事。一邊抹淚一邊鏟土,嘴裡罵著天殺的柳薇,把他們今晚這些遭遇都怪在柳薇頭上。

柔柔情緒崩潰地丟下鏟子,死活不肯往坑裡鏟土,最後被不耐煩地謝文勵拽進屋裡鎖上。

道士被埋時,或許是回光返照,他的意識清醒了一些。但他發不出多大的聲音,隻能像當年的柳薇一樣,喉嚨裡發出憤怒的低不可聞的嗚咽,在坑裡做些徒勞的掙紮。

當第一鏟土落在他臉上時,他透過土塊滑落的狹窄視野,看到了站在坑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柳薇。

柳薇對他說:“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又是一鏟土落下來,徹底遮擋了道士的視野。

然後是越來越多的土,沉沉地壓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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