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辣白菜與火爆肥腸
季平安做的辣白菜很爽口，空口吃下飯，加點肉片或者土豆豆腐燉一燉，那香味能傳好幾裡。何朗每年都會從他拿走一些，去年甚至直接抱走了季平安家的辣白菜壇子給翠翠送去了。
季平安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辣白菜，自己一口沒撈著。
於是他今年種了六十棵大白菜，數量是去年的兩倍。這些白菜看著多，可是留給他自己的並不多。
他砍了二十棵準備做辣白菜，何朗家裡人多，季平安準備給他十五棵，自己留五顆差不多了。
放雞窩裡麵二十棵，那是給雞鴨準備的蔬菜，他頂多剝個菜心炒一炒。
剩下二十棵就留在了地裡。如果它們能熬過冬天的霜雪，來年春天就會抽出甜甜的白菜薹，那是季平安最喜歡的蔬菜之一。
今年的白菜品種好加上季平安照顧得當，它們長得壯實，每一棵都有□□斤。剝開外層綠色的葉片之後，內裡的嫩黃色的葉片緊緊的包裹著。
被粗鹽醃漬了一宿的辣白菜失去了水分，菜幫子變成了微透明的顏色。在每片葉片上抹上一層厚厚的辣醬後，清爽的白菜就變成了鮮豔的紅色，橫在葉片中的蔥段韭菜段讓辣白菜變得厚重。
做好的辣白菜被季平安小心的放在了早就清洗好的敞口壇子裡，季平安家彆的不多，壇壇罐罐多得不得了。裝泡菜的，裝梅乾菜的，裝鹹菜的……每一個罐子每年都裝同樣的菜。
房子倒塌的時候砸壞了一些罐子，不過剩下的壇壇罐罐足夠季平安使用了。
何朗撿起落在案板上的一片巴掌大的菜葉子在辣醬裡麵滾了一圈，然後就這麼往嘴巴裡塞了進去。火紅的辣醬看著嚇人，可是吃到嘴裡卻辣中泛甜。
清爽的白菜嚼起來咯吱咯吱的，何朗美得直點頭：“好吃！”
季平安樂了：“味道還沒進去呢，過兩天會更好吃。”
現在的辣白菜剛抹上辣醬，醬料的味道隻浮在白菜表麵，至少要等個兩三天味道才會進去。
除了偷吃菜葉子，何朗還喜歡吃混在辣醬裡麵的水果塊。有時候抹著抹著，看到合適的他就往嘴裡丟。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我平時也不愛吃蘋果梨子，怎麼辣白菜裡麵的水果塊就這麼好吃呢？”
季平安也挑了一塊梨子往嘴裡丟：“大概是……物以稀為貴吧？”
從五月初開始，他家的水果就陸續開始成熟。水果剛成熟時很稀奇，一個都舍不得浪費。然而當水果大批量上市的時候，他就不愛吃了。有時候看著成框的水果堆在家裡，他隻能用來喂雞，最慘的是有時候雞都吃膩了。
然而到了冬天，水果就成了稀罕物。能保存到冬天的水果並不多，偶爾來上一個，那是多麼享受的事啊！
同理，混在辣白菜中間的水果塊也是稀罕物。要是他醃一壇子辣蘋果裡麵混幾片白菜的話，白菜也會格外珍貴。
小白歪著腦袋瞅著季平安和何朗兩個人吃水果，看到他們吃得那麼香，他很好奇裹著辣醬的蘋果到底是什麼味道。
季平安一眼就看出小白的想法，他從辣醬中摸出了一小塊蘋果塊放到了小白麵前：“你嘗嘗？”
何朗搖了搖頭：“平安你也太寵它了，對它都比對我好了！再說了，貓不是不吃水果嗎？而且還裹了辣醬。”
然而小白當著他的麵啃了一口蘋果時，何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貓破口袋嗎？怎麼什麼都吃！”
小白砸吧著嘴，該怎麼形容這種味道呢？這不就是蘋果外麵裹了辣醬嗎？甜甜的涼涼的辣辣的還有點鹹……這味道太複雜了，多吃幾口還容易上頭。
而且辣白菜存放的時候要放在溫度比較低的地方，溫度太高了容易發酸。好在過兩天會有霜凍，季平安準備把壇子放在院子背陰處，這樣辣白菜能存放的時間就能長一些了。
何朗挑著水果吃，他含含糊糊的說道：“我記得小時候你奶奶做過一種黃色的白菜，酸溜溜的，用來燉骨頭特彆好吃。那個你會做嗎？”
季平安解釋道：“那叫酸菜，這兩年我也試著做過，可是總是做不好，很容易就生花爛掉了。我記得我奶奶對我說過，酸菜要在更加寒冷的地方才能做的好。可能我們這裡不夠冷吧？”
聽說在北方冬天會持續四五個月，那邊一入冬就會下雪，整個世界都會被冰雪覆蓋。清水灣的冬天很少能看到一尺厚的雪，大多數時候就是濕冷，寒氣直往骨頭裡麵鑽。
何朗遺憾的說道：“啊……那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