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立馬扭頭對身後的昆侖墟小師妹道:
“你們師兄轉移話題了哦,他隻敢欺負你們不敢去質問長老!果然他的標準是因人而異的,這些醜陋的大人,還有兩幅麵孔呢!”
昆侖墟小師妹聽著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嚇得連連搖頭,對公儀澹表示自己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但其他人心中也忍不住浮現一個念頭。
啊這……公儀師兄該不會真的是在轉移話題吧?
公儀澹把芃芃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額頭青筋微凸。
這小孩兒,果然如傳聞中那樣令人火大。
“祝獻飛,你們還不走,是想留在這裡做九重山月宗的弟子嗎?”
公儀澹眼風冷冷掃過那群躲在芃芃身後的師弟師妹們,說完還看了芃芃一眼:
“既然你也算是我的同宗,不妨提醒你,你那個玩具法器雖有些意思,但我昆侖墟弟子的實力卻絕非一個法器能夠估量。”
“明年南陸論道大會,我很好奇,你們九重山月宗還能不能將你們在這法器中的張狂延續下去。”
語罷,公儀澹負手禦劍而去,祝獻飛等人也忙不迭地趕緊跟上。
垂頭喪氣的公儀琅看了一眼公儀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已經不屬於他了的血玉蜘蛛,隻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純純大冤種。
公儀琅:“……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芃芃:“好的灰太琅。”
???
她是不是給他起了什麼奇怪的外號?
待昆侖墟的人離開之後,芃芃才拍了拍身上塵土問:
“南陸論道大會是什麼啊?”
“吾在北麓仙境時也聽說過。”
九炁解釋道:
“聽說是你們南陸修真界十年一次的盛會,南陸地廣人稀,有許多秘境無人探索,其中或有天材地寶,或有仙人遺落的靈器法寶,機緣無數,為防各宗門爭奪寶地而刀劍相向,各宗便商定十年開啟一次,這場盛會也是衡量各大宗門實力的機會。”
芃芃聽完恍然大悟:“我懂!這一定就是我們宗門大顯身手一鳴驚人的舞台!”
九炁:“……”
他沒說的是,按照他的情報來看,昆侖墟五百年來皆為南陸論道大會第一名,而九重山月宗,已經墊底三百餘年了。
芃芃他們這一場王者鬥法結束,那邊的名器大會也即將落幕。
世家比較注重儀式感,所以名器大會結束之後,卻邪山莊還為賓客們準備了一場紙醉金迷的閉幕式。
像芃芃這樣幾乎包圓了所有拍賣靈妖的vip客戶,淮夷家自然也安排了vip座位。
芃芃還在腦補她在那個什麼南陸論道大會上大展身手驚豔四方的場麵,一回頭,就見她的師尊師姐師兄們已經在舒適的椅子上攤成三條完美的鹹魚。
——帶孩子累了一天了,他們需要攤平充電。
“師尊!您就不想商量一下那個什麼大會我們要怎麼應對嗎!?”
月無咎安詳閉目:“不用商量,順其自然就好。”
芃芃搖搖頭,對她這個沒有追求的師尊表示惋惜。
然而當這場名器大會的閉幕式開始之後,她也幾乎立刻就將什麼論道大會拋在了腦後——
弦月高懸下,水榭兩側燈火絢爛,鶯歌燕舞的歌姬舞姬淩空飛舞,似月闕仙子翩然落在人間,引得一眾年輕男修們看得心神蕩漾。
美人!
好多美人!
在一眾饞美人身子的男修當中,芃芃這個五歲半的小孩兒顯得格外突出。
坐在另一側的九炁隻是與蓬萊島的長老打了個招呼,回過頭來時,芃芃已經開始滿臉肅然地對男修們搖搖她肉乎乎的手指頭。
“——含蓄!你們這樣誇美人姐姐們太含蓄了!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是在誇美人嗎?這隻是你們自己在發癲!怎麼能讓美人姐姐們感覺到你對她們的愛慕之心呢?”
有人謙虛求教:“那小友覺得應該如何誇呢?”
“看我的!”芃芃對著水中曼妙輕舞的美人們大聲道,“姐姐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水!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奪命三郎的彎刀!姐姐臉上的不是汗水!是玫瑰花的露水!!!”
周圍的男修們大驚失色。
啊……這會不會太露骨了一點?
底下的美人們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但像芃芃這般年紀的小姑娘對著她們熱情應援還是頭一次,驚得她們也差點踏錯了舞步。
有美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趁著綾羅翻飛時扔出了一條手絹,落在了芃芃的手裡。
是香噴噴的手絹呢!
男修們頓覺有戲,立刻就有人激動地跟著一邊流口水一邊喊:
“姐姐的腿——”
才剛剛說出四個字,那名大膽的男修就被舞姬腰間的一塊玉石砸中了腦門,當場仰麵倒下,不省人事。
麵無表情的舞姬:媽的晦氣。
姬殊見到此情此景,無奈扶額:
“……收斂一點吧,你再這麼下去,等你長大以後他就是你的下場。”
蹲在地上把玉石撿起來揣進兜裡的芃芃抬頭,不敢置信道:
“怎麼可能,我可是有王霸之氣的天選之子!我知道師姐你是吃醋了,但是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拋棄糟糠之妻的!你永遠都是我後宮裡的皇後!”
姬殊忍無可忍地捏住她腦瓜。
“……糟糠之妻,是什麼意思?”九炁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芃芃:“意思就是我師姐永遠是我的皇後大老婆,當然我也很喜歡我師兄,所以師兄是二老婆,是我的親親貴妃!”
宿懷玉雖然不太懂芃芃的小腦瓜在想什麼,但還是彎唇喂她吃了一顆葡萄。
隻看過正常言情話本的九炁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麵,他看了看芃芃的師兄師姐,又低頭沉思良久,抬頭問辭盈:
“修真界,有宮鬥話本賣嗎?”
辭盈:……怎麼就宮鬥了!她隻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小色鬼而已您清醒一點!!
三個徒弟觀賞歌舞之時,隻覺得疲累的月無咎躺在一旁的貴妃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
他的腦子裡還在琢磨魔族與昆侖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時,忽然察覺到隔著水榭歌舞的另一頭,仿佛有一道銳利的視線緊盯著他們。
應該說,是緊盯著姬殊。
月無咎想了想,好像坦白局那晚他的大徒弟提過一嘴,說他原本是太清都的弟子來著?
對麵的太清都弟子伏辰眸光晦暗地看著九重山月宗的方向。
那個烏發雲鬢,身著九重山月宗的淡粉色門服的女修……為何與他那位叛出師門的師弟樣貌如此相似?
他問身旁的同門,用眼神示意姬殊所在的方向:
“看見那個九重山月宗的粉裙女修了嗎?你有沒有覺得,他和姬殊師弟長得很像?”
同門原本看歌舞看得正專心,聽伏辰這麼一說,便抬頭瞧了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就讓他挪不開眼了。
“臥槽……她怎麼和姬殊師弟長得這麼像……”
這位弟子並不知道伏辰在暗中追殺姬殊之事,對於太清都的普通弟子而言,姬殊是因為不明緣由失蹤,掌門與大師兄伏辰都在全力尋找。
如果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姬殊的話……
太清都弟子震驚得連瓜子都掉了:
“難道說……姬殊師弟不是師弟,是……師妹?”
我的師弟不可能這麼可愛!
伏辰也震驚了。
他以為正常人都會覺得是師弟男扮女裝!
沒想到……還有女扮男裝這個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