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帝因愛生恨的臣子18(1 / 2)

秦閣老昨晚已知道秦舒在大長公主府所遭遇到的事情,氣了個仰倒。

他好歹也是一部尚書、內閣重臣,結果大皇子就如此視他、視秦家為無物,居然這般去謀害他的親孫女。

欺人太甚!

當時秦舒被秦閣老的反應嚇到了,連忙跑去為秦閣老順氣。秦閣老看著孫女嫻靜的側臉,輕歎道:“舒兒,祖父會為你主持公道。”

“祖父,封易哥哥說了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秦舒說道。

她這句話一出,秦夫人、她的父親秦大人還有親兄長秦凡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在他們看來,若不是因為封易,秦舒怎麼會出現這些事情。

“他們?”秦閣老捕捉到這個詞,“出手謀害你的人除了大皇子還有彆人?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封易要怎麼做,若是他不能很好給我秦家一個交代,那這門婚事不結也罷,我秦家的孫女矜貴得很,不是任由這些權貴子弟來糟蹋的。”

秦舒一怔,不過想起封易那堅定的態度,她又覺得封易肯定能給出一個讓家裡人滿意的答複。

其實說真的,昨天的事情她又哪裡不惶恐呢?若是這件事沒有被阻攔下來,那她就真的要失去清白了。在這個世道失去了清白,即使她才是無辜者,唾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

昨天在封易麵前,她不過是強撐著,不想讓他自責罷了。

第二天,秦閣老強撐著身體上朝。看到那站在前方的大皇子時,他眼底深沉,心裡已經打算若是陛下不處置大皇子,他便要在早朝後親自去尋陛下。

隨後早朝開始,陳忠上前宣讀聖旨。聽完聖旨的內容,秦閣老陰沉了一天的神色才算緩和下來。

封易讓大皇子付出的代價,讓秦閣老很滿意。對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子來說,直接就絕了他登上儲君之位的可能,還有比這個更狠的報複嗎?

下了早朝,秦閣老緩步往殿門走出。剛出殿門,提前出來在這裡侯著的內侍總管陳忠連忙往秦閣老走來,“秦老尚書,陛下命奴才等候在此,要告訴您一些事情。”

隨後,陳忠把溫桑若、大長公主受到的懲罰都複述出來。

最後,陳忠笑道:“昨天傍晚封公子著急進宮,在禦書房與陛下談論了許久。”

他畫蛇添足多說了這一句話,也是希望封易在秦家那裡好過些。以封易的性子,他和陛下都能猜到肯定會上門親自去向秦家人賠罪。

秦閣老扶著長須點頭不語。坐在馬車上,秦閣老掀開馬車簾,遙望皇城。

以他的閱曆,怎麼可能看不透這件事。若這件事牽扯到的人不是封易,陛下一定不會如此重罰大皇子、大公主還有大長公主三人。

世人皆說帝王家無情,但這位陛下,待封易的確恩重。

秦閣老緩緩放下手,馬車簾垂下遮擋住刺眼的目光,他閉上眼昏昏欲睡。

早朝之後,封易提著厚禮親自上秦府賠罪。

封易上門的消息被門房那邊傳過來後,秦閣老眉梢微動,輕歎道:“把他叫進來吧。”又讓人去尋秦舒、秦凡、秦夫人和秦舒的父親秦大人過來書房。

封易被下人引進書房後,就見書房裡坐了五個人。五個人的目光此時正在齊刷刷望向他。

對於這副場麵封易早有心理準備,他從容走進室內,對著上首的秦閣老、秦大人和秦夫人行了一禮,向他們問好。

“你今日過來之事,我已經知曉。”秦閣老衝他點點頭,沒有試著用冷待這種方式對待封易,而是直接開門見山提出昨天的事情。

這麼多年官海沉浮,以秦閣老如今的身份地位以及閱曆,還真不至於使用如此低劣粗糙的手段對待一個後生晚輩。

“是,這件事情我很抱歉。”封易含著歉意地目光落在秦舒身上,隨後又看向秦閣老,“我會儘力彌補此事,秦家對我要打要罵我也都會受著。雖然我可以保證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但若是諸位還是擔憂,我與秦姑娘的婚事可以退掉,一切責任全都在我身上。她身上不會背負有任何罵名,我還會為她爭取來縣主封號,讓她可以定下一門更好的婚事。”

“若是大人還信我,願意堅持這門婚事,日後我絕對會好好待秦舒妹妹,定不負她,此生唯此一人相伴終老,絕不納妾,也不移情。”

說到退婚選擇時,他稱呼她為“秦姑娘”。後麵一番話,他則稱呼她為“秦舒妹妹”。秦閣老望著在他麵前進退有度、應答得當的封易,暗暗點頭。

其他幾人反倒被封易的承諾驚到了。尤其是秦夫人,她原本神色冷淡,是看在秦舒和秦閣老的份上才會一直坐在這裡,但聽到封易這番話後,她猛地站起身,“此話當真?”

這個世道對男子寬容對女子苛責,男子三妻四妾實在正常,像封易一般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又有幾人?後宅之爭的確空耗無數女人年華,她深有體會。

若是封易此言當真,雖然發生了那些事情,秦夫人也傾向於讓秦舒嫁給封易。

封易點頭,“我可以立下字據,若日後我違背承諾,便要我封家百年名譽儘毀。”

封家從他祖輩開始就爭戰沙場,如今封家的權勢,儘是祖輩父輩的血淚換來的,所以他這個保證已經算是極重。

“我信封易哥哥。”自封易進門以來,秦舒第一次開口。她的話語堅定到鏗鏘有力,“我不會答應退婚的,希望你也莫要再有這種想法。”

封易一怔,拱手致歉,“是我愧對你……”

“我不需要你的愧對。”秦舒快速出聲,堵住封易後麵要說的話。

秦閣老輕輕咳了一聲,示意秦舒和封易到此為止。他們這些長輩還在場呢,兩人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該收斂些才是。

聽到秦閣老的咳嗽聲,秦舒臉頰微紅,退回位置不再言語。

封易啞然失笑,被秦閣老瞥了一眼這才斂去臉上的笑意。

*

接到聖旨後,溫桑若宮中的宮女們就開始收拾行李。

“這邊,這個花瓶是公主最喜歡的,裝進行李一道帶去。”瑤夕點了一個小宮女,讓她把眼前這個花瓶收好。見小宮女毛毛躁躁的,瑤夕狠狠瞪了她一眼,“怎麼回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若是這裡有一樣東西摔了,我唯你是問!”

“不好意思,瑤夕姐姐。”小宮女連忙道歉,然後小心把花瓶抱起來拿去裝好。

溫桑若坐在上首,抽出花瓶裡開得正豔的花,一瓣一瓣把花朵掰開扔在地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瑤夕見眾人手腳伶俐起來,也不再一直盯著,親自為溫桑若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公主,喝些茶水吧。”

溫桑若隨手把已經禿掉的花枝扔到地上,沒接茶水,褪掉手上的珍珠手鏈放在手心把玩,“後日就要啟程出發了吧。”

從接到聖旨到出發去皇宮,總共隻給了她五天的時間。

瑤夕還沒開口回話,陳忠那邊就帶來了溫始的口諭。

以陳忠帶來的溫始的口諭,說她去白馬寺是修身養性為太後祈福,自然不該耽於享樂,生活清貧方才能更好的讓佛祖感受到她的虔誠。

聽完這道口諭後,溫桑若手指一用力,珍珠手鏈被緊緊攥著,珠子把手心磕得生疼。

疼痛一點點漫上來,溫桑若麵無表情道:“知道了,多謝陳大官提醒,本公主正有此意。”隨後出聲讓人把那些貴重的物品全都撤走,連衣服也都讓人全給換成了寡淡的顏色。

瑤夕欲言又止,陛下這也太絕情了,完全不顧父女之情。公主往日最喜歡豔麗的衣裙了。

馬車駛在官道上,前麵一輛坐著溫桑若,後麵兩輛則是裝著行李。這樣的排場對一位公主來說,算是十分簡陋了。

溫桑若掀開馬車簾,目光空洞,望著外麵的宮牆走神。

直到視線觸碰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溫桑若的視線方才恢複清明。

封易和他的同僚一起走在官道上,身上穿著禦林軍的服飾,麵容俊秀英挺,完全沒有被身上的衣服壓下氣勢。

溫桑若覺得,可上馬殺敵,可下馬作詩,大抵說的就是封易這樣的人了。他太過美好了,每個人在皇宮裡都或是主動或是被動變得有些麵目全非,隻有他站在那裡,就自成一方歲月靜好。

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封易抬頭,正好對上溫桑若的視線。

以往他望著她的視線,都是溫和含笑的,不像現在,連掩飾都不願意掩飾了,淡漠得像個無關緊要的人。

溫桑若垂下窗簾,眼裡一點點滲出眼淚來。她覺得自己心裡空洞得很,有些後悔,但又說不上哪裡後悔。若是讓她重來一次,她覺得自己還是會想要占有這個人,還是會為了他不擇手段吧。

所以明知道如果她跑去向秦舒道歉,父皇那邊待她一定不會如此絕情,溫桑若還是沒有低下頭。

馬車行到城門,還沒出城就被人攔下了。

“公主,我來送你一程。”齊鈞澤站在馬車邊,負手而立,一襲白衣風姿出眾,吸引了旁邊不少女子的注意。

馬車裡,溫桑若淡漠的聲音傳出來,吩咐車夫,“啟程吧,再不快些,到白馬寺時天色就要暗了。”

車夫看一眼齊鈞澤,想起溫桑若的脾氣不敢多說什麼,隻好讓馬車重新動起來。

齊鈞澤眸光深沉,突然快步上前,直接邁步上了馬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車夫嚇了一跳,連忙停下車。

齊鈞澤站在車夫旁邊,俯下身掀開車簾看溫桑若,“如今他已經放棄你了,為何不多看我幾眼呢?”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溫始全都壓下去了。不過因為齊鈞澤和溫桑若的婚事,他還是給了齊家一個說法,但也把溫桑若的行為美化了,說她因為與秦舒有些爭執,失手推倒了秦舒,他因此震怒,想著把溫桑若送去白馬寺修身養性。

涉及到秦舒,很容易聯想到封易,齊鈞澤便猜出來了溫桑若對封易的感情。

溫桑若垂下眼冷笑,是啊,易哥哥放棄她了,父皇放棄她了,母後也放棄她了,那她就更不會多看他幾眼了。

齊鈞澤這個人啊!

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對他動情。

這種人隻愛兩種東西,一種是征服不了的,這會激起他的征服欲,求而不得便會輾轉反側;一種便是權勢,為權勢而來,為權勢而去,醉心於權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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