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終於不執著於那片曾經讓他沉淪的人間的意外。
“這麼多年像條哈巴狗一樣對你晃尾巴也晃夠了。”
“我這顆心,你不要了。”
他指著心口的位置,對沈亦歡坦蕩地笑了一下。
“就還給我。”
***
“你們遇上陸舟了?”邱茹茹吃驚,指著顧明輝,“為什麼你這王八羔子一回來就能看到陸舟!我怎麼就遇不上班長呢?!”
顧明輝把包裡的相機配件丟到沈亦歡懷裡:“呐,你要我帶的。”
然後回指著邱茹茹開始據理力爭,“你是不是有病啊?就憑那小子長的好看點,你就胳膊肘往外拐?我這才回國就指著我罵王八羔子?求我代購的時候怎麼一聲一個寶貝兒啊!”
邱茹茹哼一聲,翻白眼:“女人心海底針,知道?”
“你就是缺心眼!”顧明輝罵她。
“你怎麼這麼久沒見還是那麼討厭啊!”邱茹茹抓起一把爆米花就往他身上砸,“我想看看班長現在長什麼樣怎麼了!啊?怎!麼!了!”
“陸舟那小子有我帥嗎?看我不行嗎?”顧明輝指著自己的臉。
邱茹茹睜大眼睛細看這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海龜,其實顧明輝長的也很好,但是和陸舟沒法比,品種不同。
“您這就是辣雞紈絝子弟的長相啊,也就騙騙單純的年輕小姑娘,班長那就整個一禁欲係,看一眼就腿軟的那種。”
“櫻桃!你說!”顧明輝氣憤,指著沈亦歡。
從離開便利店後,她就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陸舟離開時說的那一句話就像一把鈍刀,劈在了她心上,磨爛了心坎。
她清楚的知道,她和陸舟這段關係裡,完全是陸舟一人在悉心經營,努力維係。
他對她的脾氣和缺點,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她那時候真的太愛玩了,幼稚又可笑,在其他女生眼裡,她甚至風流韻事一堆,她認識很多人,溜出去跟他們一起逃課打架遊戲的時候,陸舟在教室上課。
等她玩累了就回教室,享受陸舟對她的好。
陸舟經常因為這些事生氣,可沈亦歡從來不認認真真哄他。
一般都隻敷衍的哄幾句,親親他的嘴角,如果還沒消氣,沈亦歡的火便也上來了,少女知道他的弱點,有時就拿起致命武器,吵著要分手。
陸舟就會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轍的,拚命壓著自己的火哄她高興。
百試不厭,她那時甚至還對此很自豪。
可他當時應該是很難過的。
“嗯?什麼?”她看著顧明輝。
“我。“顧明輝指著自己的臉,“和陸舟,誰比較帥。”
“……”沈亦歡微扯嘴角,“你確定要我說嗎。“
“……閉嘴你。”顧明輝低斥一聲,戳了戳沈亦歡的腦袋,親昵的一把攬住她肩膀,老媽子似的,“你怎麼又和他扯上關係了,不是分手了嗎?”
“這次是真分手了。”她說。
三年前那次分手,是沈亦歡單方麵提出的,說完她就關機去國外了,後來的所有事情都不知情。
隻是,她心底裡到底還是覺得,陸舟還是會在原地等她的。
就像那五年裡他反複做的那樣。
等她玩夠了,等她心情好了,招一招手,陸舟就彆無選擇的回到她身邊。
——這麼多年像條哈巴狗一樣對你晃尾巴也晃夠了。
沈亦歡又想起陸舟這句話。
她在後來回國很久後才慢慢意識到,陸舟好像真的不再來找她了,聽說他大三就直接被派去新疆。
可前幾天晚上陸舟在她家小區樓道失控時,沈亦歡又像從前那樣嬌縱起來,一邊得意洋洋,一邊衝他喊滾。
她處心積慮又雲淡風輕。
一步一步將陸舟引入自己的圈套。
又從來不真正對自己心愛的獵物好。
直到有些情愫發展到變質,卻找不到時間節點。
少年的滿腔愛意變成了禁錮的繩索,捆縛住兩人。
顧明輝心大無腦:“分手就分手,我們櫻桃這臉,這身材!要什麼樣的沒有!再說陸舟有什麼好的,這工作沒著沒落的,不會說話,悶的要死……”
他話沒說完,突然被沈亦歡看過來的視線蟄了一下。
他在那一眼中緩慢的坐直了身體,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動作。
沈亦歡說:“他哪不好了。”
“……”
沈亦歡電話響起來,從包裡翻出,是個沒備注的號碼。
“喂,你好。”
“欸,亦歡啊,還聽得出我聲音嗎。”那頭是個上了年紀的女聲。
很熟悉的聲音,沈亦歡愣了下,下意識站起來,遲疑道:“徐老師?”
顧明輝和邱茹茹都在她這一聲後停下動作,安靜下來看著她。
徐老師是他們的高中班主任。
那邊一陣笑聲:“我也是看以前的登記冊裡你留的電話,還好這麼多年你都沒換手機啊。這不是過幾天就是校慶了嗎,老師也知道你在攝影上有研究,學校就想請你來拍組照片。”
徐老師不知道沈亦歡原不打算去,這一番話讓她不好意思拒絕。
“嗯,好啊。”沈亦歡微微笑著,“學校想要什麼樣的照片?”
“這個你看著辦就好了,本來就是請你幫忙的事,也沒什麼要求。”
掛了電話,沈亦歡看著麵前盯著自己的兩人,聳了聳肩,揚起一側眉:“明天一塊兒返校?”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糖!現實糖!
不是回憶糖啦
**放個回憶小糖**
兩人的第一次是在大一的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
陸舟按規定需要在十一點熄燈前趕回寢室。
送他回校的一路上,沈亦歡不是腿疼就是肚子疼,要親要抱,撒潑耍賴,總算是在到宿舍樓下時聽到了熄燈鈴聲。
十一點到了,宿舍樓落鎖。
沈亦歡先是一愣,然後得意的勾住陸舟的脖子, 把他的腦袋往下拉。
路燈儘職儘責的在夏末秋初的夜晚灑下光線,細密的打在陸舟的頭頂上。
他微微彎著腰,任由女孩兒踮著腳去親他的唇角。
沈亦歡聲音裡帶著壞心得逞的狹促:“怎麼辦,你進不去了,要不要我收留你一晚啊?”
最後,陸舟沒有讓沈亦歡收留,而是帶著小姑娘去了附近的酒店。
酒店大堂燈光亮堂,把一切的曖昧都照的避無可避,沈亦歡到這,才有點心虛起來。
她站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站在前台的陸舟,一件白色T恤,底下是黑褲,乾乾淨淨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指尖推著兩張身份證推過去。
坐電梯上去,陸舟拉著她的手穿過狹長靜謐的走廊。
刷房卡,開門,開燈,關門。
大床房。
“陸舟,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個禽獸。”沈亦歡率先控訴,想抓住主動權。
陸舟一步步靠近她,把她拉過來麵對麵坐在他腿上,壓著小姑娘的後腦勺吻她。
嗓音喑啞:“你還要我忍多久?”
那一晚,他似乎理解了為什麼雄性螳螂會在性|愛時願意被母螳螂吞噬。
因為他也願意。
向沈亦歡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