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建柏不帶笑意地笑了一下,整張臉如同惡鬼般恐怖。
“你不會真以為,那幫廢物能找到我吧?”
他站起身,在幾人驚懼的目光中走過來,蹲在江之遠的麵前。
江之遠喉頭動了動,勉強控製住自己沒有露出膽怯的神色。
翁建柏不是普通的暴/徒,說他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都不為過,他雙手浸滿鮮血,殺、人比吃飯喝水都容易,這樣一個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讓人難以形容心中受到的衝擊。
“江之遠,對吧?”翁建柏說。
江之遠定定地望著他,聲音嘶啞:“你認識我?”
翁建柏又露出那種令人恐怖的笑容:“豈止是認識,如果不是有人作梗,現在你們江氏,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除了瞿舒,幾人都露出驚愕的神色。
“你在說什麼?”江之遠腦中混亂,“你……”
砰!
一個冰涼的硬物重重擊上他的臉,他被大力打翻在地,一歪頭突出幾顆牙。
耳邊是周陽秋的驚叫聲,江之遠忍住劇痛,勉強直回了身子,隻是目光也不可避免地恐懼起來。
這是一隻徘徊於文明社會之外的野獸,他之前對人對事的所有經驗都完全派不上用場,就像被剝光了扔進虎視眈眈的狼群中,意識到自己絕對不會翻身的絕對弱勢讓他心中顫抖。
“雖然我相中你們,但不代表你能這麼和我說話。”翁建柏輕輕拍打著江之遠紅腫的臉頰,“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隻要我要找的人願意乖乖過來,你們還能留一條命。”
“你要找的人,是簡子晏?”沈修然問。
似乎是沒想到還能有人敢和他說話,翁建柏頗為詫異地看了沈修然一眼:“沈家的小子……”
沈修然不閃不避,死死盯住他。
“你做夢!先生不會過來的!”瞿舒冷冷地說,“要殺要剮隨你便,不過你趁早死心吧。”
翁建柏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極冷,隨即起身。
“來或者不來,讓我們等等看吧。”他淡淡地說,“我隻等半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二分鐘,如果他不願過來,那隻好讓你們先去黃泉路上為他探探路了。”
說著,一個蒙麵人將一個計時器放在了幾人麵前,上麵滴答滴答的聲音如同他們生命的倒計時。
然後翁建柏狀似隨意地看了眼瞿舒。
下一秒,跪得挺直的年輕人就被人拖到一邊,沉悶的身體擊打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悶脆的骨裂聲以及悶哼聲。
那聲聲的慘烈,搭配著倒計時的滴答聲,傳入其他幾人耳中,讓他們臉色慘白。
承受能力最弱的周陽秋已經軟倒在地,無意識的淚水流了一臉。
翁建柏臉色不變,甚至漫不經心地清了清自己指甲裡的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瞿舒的悶哼聲越來越弱,其他人的臉色也越來越白,當江之遠也開始忍不住發抖的時候,倒計時表發出尖銳的鈴聲。
周陽秋一下子哽咽出聲,誰都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麼。
翁建柏臉色陰鬱:“很遺憾,看來他選擇放棄你們了……”
他使了個眼色,麵臨著實打實的槍/口,江之遠失聲驚叫:“等一下!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商量!”
“我想要什麼?我現在就想要簡子晏。”翁建柏揮手,“動手吧。”
“啊——”
嗡——
就在蒙麵人即將扣下扳機之時,巨大的引擎聲從前方傳來,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翁建柏眼神一凝,又揮了下手,蒙麵人順勢停下動作。
死裡逃生的幾人都一下子癱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上滿是後怕。
打瞿舒的人也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輛突然出現的車上。
這邊石塊太多,車開不過來,就在靠近廢墟的地方停下,隨即車門打開,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跨過塵土與廢墟,一步一步地向這邊走來,沒有了那副眼鏡的遮擋,清雋精致的容貌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他走向世界上最恐怖的惡魔,臉上卻帶著雲淡風輕般的坦然,如一棵秀竹聳立在廢墟之上。
他一出現,仿佛一陣清風拂過麵頰,吹散一切血腥與汙穢,似乎在這樣的人麵前呼吸大一點都是一種褻瀆。
他走近,麵前的慘狀映入他清明透亮的眸底,醞釀出一團憤怒的火焰。
“哦,看來我們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翁建柏狀似淡然的聲音中,有種咬牙切齒的狠辣恨意。
“簡子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