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洲走出病房的瞬間,臉上的全部脆弱就全都收了起來,有些東西他可以展現給先生看,其他人不配。
看到瞿舒擔憂的目光,他輕輕搖了搖頭,瞿舒的臉色黯淡下去。
接過瞿舒手上的外套,池洲本打算略過其他兩人直接離開,注意到他們小心翼翼的眼神,還是停下腳步。
雖然害簡子晏落到這個地步的有這兩個人一份,但捫心自問,這裡麵又何嘗沒有他自己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們中了圈套,被翁建柏放出的煙霧彈迷惑,被他溜了回來,怎麼會導致簡子晏在自己家裡被找到?
他,他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凶手。
他責怪江之遠和沈修然,實際上也是在把對自己的憤怒宣泄到他們身上。
簡子晏現在表露出拒絕冷淡的態度,是不是在……憎惡著他們所有人?
隻要稍微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池洲感覺無法呼吸,但他不能任由自己頹廢下去,先生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給了他,他不能再辜負先生這一份期望。
“先生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打擾,你們不用在這裡守著了。”他沉啞地開口,“比起等在這裡,難道沒有事等著你們去做麼?”
“他是不是不願意見我們?”江之遠已經好幾天沒有說話了,說出的聲音就像老舊的留聲機,“他……是不是在生氣?”
池洲閉了下眼,壓下心中泛起的可笑與悲怒。
就算簡子晏真的生氣了又怎麼樣?他難道沒有資格生氣嗎?
“你們守在這裡,是在逼他對你們說原諒嗎?”他猛地回過身,冰涼銳利的眸光直直地看向兩人,尖利的話語不止是對著他們,同樣是在朝向自己,“你們配嗎?”
幾人的眸光霎時衰弱下去。
池洲轉身大步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江之遠和沈修然又在病房前停留了許久,兩人都一夜未睡。
“池洲說得對,我們的確不配守在這裡。”沈修然突然開口,“我們等在這裡,隻是想看著他醒來,現在他已經醒過來了,我們也該離開了,他不會想看到我們的。”
江之遠沒有動,他怎麼會不知道簡子晏不想見到他們,但他想和簡子晏說句話的願望已經變成了執念,他不想走。
“江之遠,如果你要繼續用自己的任性去傷害他,我不會同意的。”沈修然說,“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不能再犯第二次。”
江之遠僵硬地轉過頭:“不用你警告我這點,犯錯誤的不隻是你,你是想這麼說吧?”
“是啊,你不配,我也不配。”江之遠喃喃地說,他最後深深地看了簡子晏一眼,轉過身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向著外麵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網絡都掀起了一股颶風。
首先之前鬨得沸沸揚揚,因為跳樓視頻爆火全網,又被人扯出來正是那個無下限狗仔娛記的簡子晏,突然迎來了驚天反轉。
他之所以聲名狼藉,是因為他為了賺取人們的眼球胡亂編造各種消息,還專挑那些名聲清白社會知名度高的名人編排,造成誰被誣陷就必須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輿論怪圈,而很多當事人無法拿出證據,隻能吃下啞巴虧。
這次翻車還是因為同時牽扯到了娛樂帝國的掌權人江之遠,以及家中有些官方背景的影帝沈修然,這才落個被扒皮的下場。
本來由於江之遠等人的推波助瀾,再加上簡子晏本人一直不出來發表聲明,之前那些惡事幾乎已經實錘了,結果網絡輿論突然冒出了異樣的聲音,開始為簡子晏正名。
但是這股聲音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