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凶狠的牙印正印在上麵,標記著一切,也成為他全身唯一灼熱的地方。
司望就像被燙到了一般,立刻縮回了手。
他望著簡子晏,眼神複雜,更摻雜著對自己的憤怒和厭惡。
他怎麼會對這個人動心?他為什麼會在一瞬間產生……想憐惜這個人的心情?
司望重重握了下拳,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出了刑訊室。
【419:“彆裝了,司望已經走了。”
簡子晏:“彆打擾我回味。”
419:……?
簡子晏:“起開,你個機器懂什麼人間極樂。”
419:雖然的確不是很懂,但宿主是不是剛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419:“你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敢睡主角攻?”
簡子晏:“怎麼怪起我來了,你沒看到是他主動的嗎?”
419:“……你敢說剛才司望會忍不住,沒有你刻意引/誘的原因?”
“說什麼引/誘,那明明是情不自禁。”簡子晏嘖嘖回味著剛才,露出意猶未儘的神色,“沒想到abo的效果加持下,doi是一件這麼爽的事,司望不愧是精神力為S的頂級Alpha,爸爸我很滿意。”
簡子晏:“雖然知道外表清冷的司望信息素卻是截然相反的烈酒味,但是真的感受到了還是覺得這反差真是……太辣了!”
簡子晏:“早知道這滋味這麼好,上一個世界怎麼也得來一次,我覺得我虧了一個億。”
419麻了。
它總覺得,宿主在這一天,突然開啟了什麼十分糟糕的大門。
簡子晏:“噯喲,真不是我故意的,就是這身體剛剛受過折磨,然後本來壓製著Omega信息素的精神力就減弱了,會泄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你說是吧。”
419:“嗬嗬。你不是說這都是你的崽嗎?為什麼要對崽出手?”
簡子晏羞澀狀:“崽對我出手也不是不行。”】
……
在那次意外發生之後,不知道是因為司望無法麵對簡子晏,還是知道把人折騰得太狠了,一連幾天都沒有出現,甚至也沒有人再提審簡子晏,讓他能有個時間安靜地養傷。
然而簡子晏不知道的是,司望就算人沒來,卻有個隱形的攝像頭在他四周,無時無刻地注視著他。
帝宮書房內,司望手裡握著筆,筆尖底下卻洇出一片墨水。
他的注意力都被光腦的屏幕吸引了過去。
自從那天之後,就算沒有人去打擾簡子晏,簡子晏也一直維持著不動的狀態。
他不吃不喝,不處理傷口,甚至在司望有時間看著他的時候,無論黑夜或者白天,都沒有見他合過眼睡覺。
他本就經受了慘烈的折磨,再這麼折騰自己,司望眼睜睜地看著他從容光豔麗到形容枯槁,臉色越來越差,仿佛隨時會脫離這個世界。
每當看著他的時候,司望心中就會浮現出一陣陣的恐慌,就像……他在擔心他會真的死去。
但他又生生遏製住自己想要去看望簡子晏的衝動。
這本來不就是他的目的嗎?那人做下那麼多惡事卻不知悔改,他現在也懲罰了他。
難道他現在就是在反思和後悔了麼?不,他隻是因為同為Alpha,卻被另一個Alpha上了而感到羞恥。
這麼想著,司望的心再次冷硬下來。
兩人相隔這些距離,卻在等待著同一個結果,簡子晏的死亡。
司望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他冷靜地更換了一支筆,繼續批閱文件。
然而他一抬頭,卻發現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在昏暗的牢中,慢慢地走近簡子晏的牢房。
……
白明兮命令看守人:“把牢門打開,我要進去。”
看守人陪著笑:“白少爺,陛下下過令,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來都不能放進去。”
白明兮掩在衣袍下的手掐緊手心:“即使是我也不行嗎?”
“這……”看守人犯難了。
畢竟白明兮跟著司望一起衝進金殿,能在司望麵前說上話,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何況他身為帝國唯一有希望成為五級精神療愈師的苗子,估計成為帝後就是早晚的事,誰知道他的意思不會不會是司望的意思呢?
“要不,白少爺先給陛下發條訊息問問?”他小心地建議,“隻要陛下同意,我馬上放您進去。”
白明兮的手掐得更緊了些。
他這些天不是沒有找過司望,但無論是他旁敲側擊還是直接詢問,司望的回答都斬釘截鐵,不肯讓任何人來見簡子晏。
但與此同時,他也不賜死簡子晏,無論簡家或者其它重臣誰來和司望說,動之以情還是曉之以理,司望都神色沉靜,卻對他們的提議閉口不談。
簡子晏就這麼苟活於帝國大牢中,逐漸成為一個特殊的禁忌,多少人等待著他最終的結果,司望卻遲遲不肯做下一個決斷。
然而其他人能耐心地等待這個結果,白明兮等不了。
簡子晏的存在對白明兮來說就是心頭梗著的一塊石頭,隻要簡子晏還活著一天,他這塊石頭就不會落下去,直到把自己堵死。
但僅僅是因為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讓他冒著讓司望生氣的危險私下找來,更重要的是,就這幾天的時間,他忽然發現司望變了。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外表仍然清冷淡漠,讓人無法靠近,但他身上莫名沾染了些彆的氣息,這種氣息讓他非常不安。
他對這種變化非常敏感,而且直覺這種變化就和簡子晏有關。
再聯想到最近司望對簡子晏不言不明的態度,他心中的不安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住,他必須要親自過來看看。
思及此,他壓下心中的猶豫,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高傲樣子:“你讓我為了這麼點小事打擾陛下?你確定他不會在放我進去的同時,順便懲罰你嗎?”
這不是他慣常的說話方式,他也從來不習慣仗勢壓人,他麵上傲慢,手心裡已經出了汗。
不過這話正唬住了看守人,他不敢真的得罪白明兮,於是告了聲罪,就將門打開。
這是自從金殿逼宮之後,白明兮第一次見到簡子晏,在看到簡子晏的瞬間,他愕然地停在原地,忘了挪動步子。
曾經簡子晏不分晝夜地圍在他的身邊,一開始還給自己的私欲偽裝上一層追求的外殼,那時候的他就像一隻無時無刻不在開屏的花孔雀,翎羽豔麗,行事張揚。
後來他撕碎偽裝,把占/有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甚至對他有過那麼過分的行為……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簡子晏風姿卓越,擁有隻一眼就能讓人淪陷的魔力。
如果不是他早就暗中喜歡司望,他也會不可避免地被其吸引。
然而此時的簡子晏,早就沒有了當初令人目眩神迷的風采,他將雙腿屈起,緊緊環抱著自己縮在床上最裡麵的位置,身形瘦削得驚人。
即使聽到有人進來,他也沒有絲毫反應。
有那麼一瞬間,白明兮還以為自己走錯了牢房,他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簡子晏。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香氣縈繞在牢房中,有些混雜,他不敢確定是來自什麼。
白明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簡子晏?”他輕聲叫著他的名字,見他沒有反應,又靠近了一些。
以簡子晏的b級精神力,即使在熟睡中,這個距離怎麼也該醒了。
看簡子晏還是埋頭在那裡,白明兮下意識地伸出手,躊躇了片刻,還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這一推,竟然把簡子晏直接推倒在了床上,嚇得白明兮驚叫了一聲。
簡子晏臉色煞白,額上全是冷汗,將黑發沾濕成一縷一縷,花瓣般柔軟的唇也沒有分毫血色,顯得整個人虛弱至極。
這麼一倒,簡子晏秀氣的長眉微微皺了下,居然睜開了眼睛。
他瞳光渙散了片刻,才對焦到了一臉驚恐的白明兮臉上。
“……白明兮?”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費力地從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還在牢房裡,才看向他,“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白明兮被這一幕驚呆了,更加啞口無言。
“嘖,當這裡是什麼好玩的地方麼?還是看見我終於落難了,迫不及待地趕來羞辱我?”簡子晏靠坐在牆壁上,屈起一條長腿,即使如此虛弱,眼神卻仍然囂張至極。
這讓白明兮確認了,這還是那個簡子晏。
不過他現在這種狀態,讓白明兮也下不了狠心再去對他做什麼,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地看了簡子晏幾秒,用陳述事實的語氣:“你傷得很重。”
他是精神力為S的精神療愈師,隻一眼就看出來,簡子晏的精神力顯然受到了重創,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會永久不可恢複。
簡子晏仍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冷笑一聲:“那白大療愈師要不要來給我治一下?”
白明兮不說話,他有些不確定今天自己單獨來看簡子晏,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了。
即使簡子晏如此虛弱,甚至被限製住了能量,但一想到他曾經做的那些事,他就覺得這張漂亮的臉猶如惡魔般可怕。
【419:“注意,司望還有三分鐘到達現場。”】
簡子晏眉頭一挑,目光變得彆有意味起來:“既然不想給我治療,你大半夜的單獨一個人跑到我這裡來是想做什麼?”他格外強調了“單獨”兩個字,“莫非……你對那晚的經曆念念不忘,想要再體會一遍?”
白明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後退一步,眼中流露出羞恥痛苦的神色:“你……”
“我什麼?”簡子晏語氣輕佻,“真是巧了,我正好也十分懷念,那個時候的你,可比你現在假正經的模樣好看太多了,就算反應一般,但畢竟臉擺在那裡,死魚一樣的表現也彆有一番滋味。”
說著,他眼神上下在白明兮身上掃視一圈,挑起嘴角笑得邪佞。
“簡子晏,我以為你受了這麼多苦之後,能對自己行為有所反思,是我想錯了。”白明兮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竭力控製住自己想向後退去的衝動,聲音顫抖,“你活該在這裡承受折磨。”
簡子晏就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想要大笑,卻又因上不來氣而嗆咳一下,他眼神狠戾起來。
“你不愧是站在司望那個軟蛋一邊的人,你們一樣的愚蠢,懦弱,以及假仁假義。想讓我認錯?不如直接殺了我!”
砰!
牢房的大門被人轟然打開,司望冷寂陰沉的麵容出現在後麵,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白明兮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而簡子晏則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他會出現,挑起眉梢挑釁地看向他。
“愚蠢,懦弱,以及假仁假義?”司望抬腿走進,頂級Alpha的氣場肆意地籠罩住全場,“簡子晏,這就是你這些天反思的結果?”
他的氣勢讓白明兮承受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而本就狀態很差的簡子晏隻是臉色更白了一些,他注視著司望走近,眼神逐漸變得陰鬱憤怒。
“你殺了我。”他說,“司望,我命令你馬上殺了我!”
司望靜靜地望著他,心緒如海浪般劇烈起伏。
“求死是最容易的事,難道你忘記了我說過什麼?”他再次抬腿走近,冷聲嗬斥,“還呆在這看什麼,出去!”
這句話明顯是對在旁邊愣住的白明兮說的,白明兮猛地打了個哆嗦,他恐懼都地掃視了下兩人,剛要跑出去,就聽到簡子晏挑釁的聲音。
“乾什麼讓他出去?你不是也喜歡他嗎?想上你就兩個一起上啊,那不是更好玩?”
白明兮跑到一半的腿一頓,他眼中流露出強烈的屈辱和震驚,猛地回身望向兩個Alpha,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聽到他如此恬不知恥地大言不慚,司望眼眸幽深。
在沒靠近簡子晏的時候,他尚且能控製住自己,裝作若無其事,但現在一靠近簡子晏的身邊,那股不知名的花香又鑽入鼻間,他強製壓抑的信息素也開始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地和他的勾纏在一起。
室內頓時花香釀酒,兩股香味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親密得不分彼此。
白明兮終於明白一踏進來那股混雜的香氣什麼了。
如果抽絲剝繭,那種濃烈辛辣的醇香,不正是司望信息素的味道麼?
能時隔多天仍然留在這間牢房裡,那不是留存於空氣,而是留在……簡子晏的身上……
他渾身顫抖,瞳孔收縮,一時間連司望的命令都顧不得遵守,隻呆呆地看著兩人。
然後他聽到一聲含著怒火的低聲嗬斥。
“出去!”
隨即一股大力將他卷起,將他整個人拋出牢房之外。
白明兮看著眼前再次緊閉的大門,目光空洞茫然,呆滯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很快,裡麵就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男人低啞的悶哼,以及……帶著纏、綿尾音的叫罵。
“司望,你就隻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嗎?你有種就把我殺了。”
“你性格軟,這裡也軟,你還敢……唔!”
“啊……”
裡麵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舊傷未愈又增新傷,簡子晏很快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因為發燒全身熱得出奇,反而讓司望愈加無法自拔。
結束之後,他將簡子晏甩在床上,動作優雅地整理衣物。
簡子晏低低地抽著氣,他沒有力氣再罵人,但虛弱中透著挑釁的眼神仍然表達出他還沒有屈服。
“對付你,這種手段就夠了。”司望聲音冷漠,算是回答他之前的問題,“反正你不是喜歡用這種方法羞辱彆人麼?輪到自己的感覺怎麼樣?”
簡子晏聲音咯血,還是輕聲在笑:“你果然是為了白明兮,你對他真是用情至深。”
司望沒有反駁,對他來說,他不喜歡白明兮這件事沒必要對簡子晏說,他也不想讓他知道,在聽到他對白明兮的垂涎之語時,心中那一刹那的憤怒滔天。
這憤怒既有針對簡子晏的,也有……對白明兮的。
所以你的確不止是因為利用才對白明兮下手,而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是麼?
意識到自己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再次混亂,司望沒有再看向讓自己心緒散亂的罪魁禍首,轉身大步走出了牢房。
看著他的背影匆匆消失,此時已經陷入半迷蒙狀態的簡子晏看不出他的欲蓋彌彰,隻是確定他離開之後,堅持地爬到床邊,對床下吐出一口含著內臟組織的血沫。
他眼神空茫片刻,露出一抹自嘲而苦澀的笑意。
隨即他就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