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村裡的大多數人將將吃了早餐,一聽到學堂裡傳來孩子們求救的聲音, 不少在洗碗的婦人丟下碗, 叫上家裡孩子爹忙往學堂跑去。
此次的對決也充分讓瞿青看到了護崽女人的戰鬥力是多麼可怕, 一個大男人, 愣是被這麼多女人罵得嘴都還不了一下, 當然他也是想過要動手的, 但是轉眼在看到村裡不少抄家夥的漢子的時候, 再想到自己還未完全好的傷,就算他平日裡是個村霸, 此時也慫了, 最後夾著尾巴就跑了。
隨後大家也都了解了瞿青原來是看不過去花大牛打媳婦才被纏上的,便紛紛勸阻道, 那女人不是個好女人,被打了也是活該,紛紛好心地叮囑他以後不要管這種閒事,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瞿青也不反駁, 隻是道:“她是不是個好女人與我無關,我隻是單純看不下去這種男人打女人的事情, 女子天生柔弱, 本該是用來愛惜的, 怎麼能夠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同樣的事情,如果是發生在大家的身上,我也絕對不會冷眼旁觀的, 這是原則問題。”
他的一席話倒讓周圍不少婦女愣住,在這種鄉下偏僻的地方,大多數女人就算是有娘家撐腰,也多少會遇到對自己動手的夫家,可以說在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會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反而是少見的,就算不是像花大牛那樣,但平日裡吵架上升到動手也是常有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夠控製得住。
大家都覺得有些唏噓,也有人對花子舟調笑道他好福氣,能夠遇到這樣疼他的夫君,也有女人伸手掐了一把自家的男人,嘴裡道:“你看看人家。”
當然也有人酸溜溜地在背後小聲嘀咕,萬一瞿青是和那個女人有奸情呢,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還沒有傳到瞿青的耳朵裡,就被旁邊的女人翻白眼反駁了回去:
“你也不看看徐年年的長相,明明才二十來歲,看起來像是三四十一樣,你再看看人家先生的哥兒長什麼樣,你眼睛瞎了也就算了,你以為人家先生也和你一樣?”
那人被懟得呐呐不再敢胡亂說話。
瞿青這回可以說是全方位大勝,此番讓花大牛吃癟,不僅他痛快,全村的人也都出了一口氣,瞿青也因此順便也刷了一波村裡人的好感,尤其是村裡婦女的好感。
經此一戰,瞿青便成為了花家村所有女子最理想的情人,私底下悄悄說喜歡他的小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不過瞿青從來都不給任何人機會,同時也時常與花子舟恩恩愛愛,這不僅沒有讓大家退卻,反而更加喜歡他了,深情的人大家都欣賞。
不過好在這個時代少女的暗戀都十分含蓄,也沒有人來找他表白,隻是將自己的心事藏在心裡,也隻有極少的人抱著希望,假如有一天瞿青因為花子舟生不出來想要再娶一個給他上海自,她們就會有希望了。
關於少女們的心事,瞿青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就算知道,也頂多就是一笑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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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牛受了如此侮辱回家之後,自然是恨恨地記上了瞿青的仇,回來之後又看到拿著掃帚在院中打掃的醜婦徐年年,心情更加差,要不是因為昨天受了傷,現在身上一大動便會疼痛,他肯定要將這個醜女人好好的打一頓。
見到徐年年小心地站在院中看著自己發呆,他不耐煩地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過來伺候老子?”
徐年年連忙將掃帚放到一邊,誠惶誠恐地將他扶到床上,期間又挨了一巴掌,花大牛因為使勁,身上昨天彆打到的地方頓時疼得他嘶地吸了一口冷氣。
而徐年年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心裡還在慶幸今天被打的力道不算重。
見到她木頭一樣杵在旁邊,花大牛更是覺得她礙眼:“還愣著乾什麼,老子餓了,還不快去做飯?還等著老子來伺候你?”
徐年年連忙又去廚房可準備午飯,她手上包紮過的傷口並不輕,疼的時候感覺甚至是刺骨的,但是她不敢說一句,更不敢表現出來。
好不容易做好了飯,花大牛吃了一口便暴跳如雷地一把將碗扔了過去砸在她的臉上,滾燙的米粒掉在她的肩膀,燙得她驚叫了一身。
“你煮的是什麼東西,熟都沒熟就敢端上來,我看你現在是仗著有人撐腰了,來這裡給我下臉子了?”
“我沒有。”她惶恐地辯解。
一聽見她反駁,花大牛更加來氣:“你沒有無緣無故對你這麼好?還帶你回家去住了一晚上,誰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年年解釋:“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昨天就是那人喝醉了撒酒瘋,把我當成了他家的一個親戚,他家的哥兒一直在旁邊盯著的,隻是叫了董大夫來看了看,我都是被逼的,我也是為了你啊,昨天你暈過去了,他逼我說,要是我不跟他走,他就打死你,我被逼無奈才暫時去了,他酒醒了就正常了,當家的,你要相信我……”
聽她解釋了半天,花大牛才將信將疑,臉上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這瞿青仗著自己當了一個什麼狗屁先生,就把尾巴翹上天去了,等改天我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定要以牙還牙回去。”
說到以牙還牙,他忽然就想到了瞿青家的那個哥兒,以前倒是沒注意,沒想到嫁人之後居然有了這樣驚人的姿色,今天瞪著自己凶狠的模樣活像個小辣椒,說起來,他忽然想起自己還從未嘗過哥兒是什麼滋味。
徐年年悄悄地望著他,夫妻幾年,他肚子裡裝著的是什麼水她幾乎一眼就能看穿,她垂下眸,心裡有兩分擔憂,想了想忽地柔聲大亂這人的思緒道:“當家的,剛才是我沒做好飯,我重新去做,看你身子不舒服,我殺一隻雞給你補補好不好?”
花大牛哼了一聲:“算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有點眼力勁,不過殺了的雞你連湯都不許嘗一口,要是叫我知道你偷吃,我就扒了你的皮。”
徐年年忙卑微的點頭,乖巧柔弱地迎合道:“我知道的,這些都是當家的你的東西,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說罷她有出去熱水殺雞拔毛,過程中便是被滾水燙到了也不敢停下動作。一整個早上忙裡忙外,連口水都沒有時間去喝一口,她心裡萬分慶幸,自己早上在瞿青家吃了些東西,否則此時絕對是撐不住的。
她知道,若是自己就這樣暈過去,她不僅不會得到半分憐惜,醒來後反而還會被變本加厲的打罵一頓,說她裝病偷懶。
忙到到下午,花大牛終於吃飽喝足了,吃完還特地將廚房鎖了起來,對徐年年道:“犯了這麼大的錯,你還想吃東西?不會下蛋的母雞還需要吃什麼東西?餓著吧。”
徐年年早就習慣了,她臉上對此已經無法再露出什麼憤怒,震驚或者是不甘的情緒,她麻木地麵對著這一切,花大牛轉身要去睡,徐年年道:“我去田裡割豬草。”
花大牛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去。
得了準許,她才拿起工具,順著村子邊緣往前走,看到有野草的地方就開始去割豬草,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她去割豬草的地方正好是瞿青回家的必經之路。
乾完了活,瞿青留在後麵輔導學生,花子舟先回家做飯,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不遠處有個女人,他認出了是徐年年,頓了頓,沒理,正要繼續往前走,就被叫住。
“花大牛已經恨上了你們,他可能會想辦法報複,你們……這段時間小心一些,尤其是你,儘量不要一個人,他可能盯上你了。”
她說完這段話,也不管花子舟聽到沒,就自顧自地背著豬草往回走了,似乎就真的隻是碰巧遇到人然後擦肩而過而已。
花子舟有些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倒也沒有開口道謝,畢竟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因為幫他才惹上麻煩的,他現在隻是覺得,好像這個女人也不是其他人說的那樣,是個無藥可救的壞女人。
晚飯的時候,花子舟將這件事與他們說了,瞿青表示以後要花子舟儘量不要單獨行事,江獵戶點頭讚同,隨後道:“這個女人好歹也是知恩圖報,也行,算沒白幫她一把。”
晚上睡覺的時候,瞿青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睡到花子舟身側,將他撈到自己懷裡,摸著他的頭發輕聲道歉:“對不起,這兩日多管閒事,不僅讓你煩心,還讓你可能會陷入危險,以後這種事情,我會考慮清楚再做。”
花子舟環著他的腰,道:“話都讓你說了,其實你心善挺好的,若是你是個狠心的人,原先我和貓兒也許就活不到今天了,我覺得你做的也沒有錯,也不怕遇到事兒,我隻是……有些擔心,要是徐年年她也無處可去了,像當初的我一樣,你……也會娶了她嗎。”
瞿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低頭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怎麼可能,你還沒有意識到你在我心裡是不同的。”
一開始他會收留花子舟,固然有同情還有原先神秘人的廣告影響,但是花子舟留下來了,他也喜歡上花子舟了,他們也在一起了,互相喜歡了,那就已經成為結果了,沒有什麼如果,況且……
“況且就算曾經來到我門前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個女人,我與她也是絕無可能的,所以我們能夠相遇還能在一起,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為什麼?”花子舟奇怪地問。
瞿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白地說道:“因為我天生不喜歡女人,不是討厭的意思,我喜歡的,該怎麼說,就算是男子,也絕對不可能是女人,可能有些奇怪,不過遇到你之後,我的今後就是你了。”
“男子?”花子舟的表情頓時有些怪異。
第二日江獵戶來吃飯的時候,花子舟的眼神中帶起了前所未有的防備和警惕,讓看到的瞿青頓時哭笑不得起來,趁著粗線條的江獵戶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他悄悄拉花子舟到角落裡解釋:“我昨天那個意思是我隻喜歡你這樣的,你千萬彆誤會了啊。”
花子舟表麵點頭恩恩知道了,但是結果自那以後,他開始防備起了學堂裡的男孩子,就連他有時候抱一抱還小的董大爺的小孫子,他的眼睛就會像雷達一樣掃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