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從床上站起來, 一模一樣的嫁衣, 在她身上就是和白語截然不同。
江洛即便這時候打著冤枉問罪的心思,且之前在自己房內被小師妹的溫柔滋養得精神飽滿, 也不得不承認,比起相貌氣勢, 語師妹比綺師妹到底相差不止一籌。
如果江家不是如今這光景, 如果江家依舊如往日之威,綺師妹這等美貌大氣,人人稱羨的女子, 倒真的是江洛心裡完美的妻子人選。
可如今,隻能對她不住了。
但話頭才剛起,就被白綺一句話打了回來——
“你倆來我麵前裝蒜之前, 先擦擦身上惡心發臭的口水味如何?”
江洛甚至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畢竟白綺也是雲英未嫁的黃花閨女, 閨房之事她哪有那麼容易能看出痕跡的?
顯然江洛白語都以為對方是因為他們過來的時間磨蹭得太久,心裡起了疑心而已。
白語怕又被白綺收拾, 說話間隻得躲到江洛後麵, 嘴上卻不空閒——
“姐姐你心思怎能如此陰暗?我和師兄來晚了不過是因為發現錯漏一時慌亂,外麵的丫鬟被驚動, 咱為了不讓明天傳出醜事,總得避開人眼。”
“好容易支開了所有人,這才摸著時機出來的, 怎麼一來到了你嘴裡便這般不堪?你還好意思倒打一耙?你這是在和淮師兄做什麼?”
說著唱作俱佳的來到江淮麵前, 試圖拉他:“淮師兄可是我相公。”
誰知江淮是一點麵子不給, 見她伸手袖子一揮便將她逼了回去。
白語早知江淮不喜歡自己,但說到底她能和江洛心心相惜,看事物的角度很多時候是出奇一致的。
在她眼裡江淮便是個工具人一般的存在,替自己兄長收拾爛攤子,掩護事跡那是責無旁貸的。
自己嫁給他,如果真的是失貞之身還好,這會兒顯示她是被汙蔑的,自然算是這家夥撿了便宜。
畢竟她真正的心上人可是師兄,誰知這會兒江淮居然對她不掩嫌棄,他怎麼配?
白語憤憤的瞪著江淮,江洛卻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他順著白語的話,痛心疾首的對白綺道:“是啊,綺師妹,我們過來晚了不過是尋找時機,你竟如此看待。”
“莫不是這麼點寂寞都不能忍受,所有興起了勾引小叔的心思?”
眼看這倆傻逼就要自說自話的給自己扣罪名,白綺就笑了:“合著在你們眼裡,我白綺就是任由空口白牙,張嘴不知辯解的憨人是吧?”
見江洛張口還要說什麼,白綺揮手不耐道:“把他上衣脫了。”
這話是吩咐誰不言而喻,江淮就不樂意了,嘟囔道:“師姐——”
“脫!”
江淮再不情不願也隻得照辦,並且心裡祈禱兄長最近吃胖最好身材變形之類的。
江洛見庶弟真的走過來,臉上一驚,終於察覺到有點不對,這家夥沒得綺師妹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啊。
見他手都伸過來了,忙嗬斥道:“胡鬨,淮弟你乾什麼?你師姐胡攪蠻纏,你竟然也。”
說著忙要打開他的手,接著竟然被江淮一把就撕開了上衣,這速度比他認知裡的要快得多。
江洛心裡一跳,看向江淮的眼神就越發深沉了,但江淮臉上卻毫無驚慌之意,且對這個結果無比理所當然,顯然是不打算藏拙了的。
江洛這會兒便是心裡對弟弟的藏私感到不悅和危機,這會兒也沒空醞釀情緒。
因為剛才語師妹在他身上留下的撓痕和胭脂印還未抹去,倒不是他倆粗心,因為他們過來本就抱著冤枉白綺的念頭,今晚自然不會還有平靜的洞房之夜。
可沒料到一時的托大,居然將把柄這麼送到白綺麵前。
江淮眼見兄長上身這狼藉樣,關鍵是兄長的身材並沒有如他所願發生什麼異狀,立馬開口道:“兄長你——,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下作。”
生怕白綺將注意力放在江洛身材上一樣。
江洛這才反應過來,語師妹名義上畢竟是跟弟弟成親,這會兒算是他的正妻了,庶弟估計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所有表現異常。
他暗暗咬牙這家夥不顧大局,卻是頗有些急智的。
連忙對似笑非笑的白綺道:“胡說,這不是和語師妹的。”
總歸現在已經這樣了,江洛也不得不讓白綺稍稍扳回一成,便染上愧意道:“說來也是意外,剛剛在外麵被灌了太多酒,整個人神誌不清,回房路上未免唐突了娘子,便想在書房整理一番,不料讓心大的丫鬟趁虛而入。”
說著便道:“不過我清醒後邊把人攆走了,師妹若不信,我馬上可以把人找出來。”
白綺發現這種人要是換他到現代,沒準在彆的行業也有一番成就,豁得出臉皮,什麼弱智的謊都敢撒,還半點不帶心虛的。
白綺當是看戲,心裡還挺樂嗬,指著白語道:“把她衣服也脫了。”
白語聞言立馬捂住自己的衣襟,驚慌道:“姐姐,你不能這麼辱我。”
江淮立馬皺眉道:“師姐,你不能這麼辱我的手。”
險些沒把白語氣得吐血。
江洛見狀連忙擋在前麵,示意白語趁機逃走,又對白綺道:“師妹你不能為了掩蓋自己的不妥,便這麼為難自己親妹。”
“我一個大男人也就罷了,你如此霸道,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見白語就要踏出門口,白綺慢悠悠道:“成啊,也不是非要看麵上的痕跡而已,今晚淮師弟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她,她如今卻不是處子之身,那這是誰乾的,總得有個說法的。”
江洛和白語兩人一驚,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白綺的言外之意。
白語在這方麵反應倒是快,立馬眼淚掛上了,屈辱道:“姐姐,我知道這次結親倉促都是為了我,是我自己倒黴,命該有此一劫,可你也不必一再提起,你是不想妹妹活了嗎?”
白綺就笑了:“你跟彆人裝蒜就罷了,再我麵前省著點,啊!你到底有沒有被采我能不知道?”
見兩人臉上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白綺卻乾脆給他們戳破了那最後一層:“畢竟是我自己乾的事嘛。”
說著還煞有介事的攤手:“可惜妹妹如今已非處子之身,不會那麼好騙了。”
“幾把掐痕和一點蘆薈葉就能被騙得團團轉的樣子,說真的還是比現在可愛得多。”
兩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綺,江洛的脖子跟被掐住一樣,說不出一句話,白語看著她的眼神更是跟見了鬼一樣。
接著她突然尖叫一聲衝過來:“果然是你害我——”
然三腳貓永遠是三腳貓,彆說有江淮攔著,便是白綺本人袖子一揮著家夥也近不了身。
白語哭倒在江洛懷裡:“師兄,師兄你聽見了嗎?一切都是這毒婦害的,她讓我一輩子名聲掃地,她歹毒啊師兄。”
“現在我都沒臉見人了,我不活了。”
江洛反應過來也隻得安慰:“好了,師妹彆哭了,師兄知道你是冤枉的。”
說著看著白綺咬牙道:“綺師妹,我沒料到你居然如此狠毒。”
話才說完便感覺到一條水幕潑了過來,江洛被白語扒著,一時半會兒竟然沒能躲開,兩人一下子變得狼狽至極。
江洛見白綺做下無恥之事,居然還敢囂張,忍不住動真怒了:“你——”
“說你倆腦子有泡還不承認,沒那智商就彆跟人玩陰險損人那套,若要玩,又怎麼能輸不起?”
白綺說道,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現在是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哭天抹淚呢?白語身子被誰破的你倆還沒商量清楚怎麼甩鍋呢。”
說著惡意一笑:“該不會師兄回房前被丫鬟占了便宜,在這期間又有不長眼的小廝溜進了婚房吧?”
接著嘖嘖一笑,露出害怕的表情:“那師兄那院子可真是藏汙納垢又危險重重,我可是不敢過去住的。”
江淮一聽差點沒樂瘋,若不是兄長在這裡實在不合適,他都要把所有床單抽出來讓師姐選最喜歡的那套了。
到了這份上,江洛和白語如何還能不知道,這次整件事全是白綺在背後搞的鬼?
隻是兩人到底沒法知道,就連成親這件事都在白綺算計之中,隻以為她受了什麼刺激,報複兩人而已。
江洛心念電轉,便自以為找到了症結,連忙推開白語,對白綺道:“師妹,我明白了,所以你最近處處對我顯示不滿,更對語師妹開此玩笑,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竟如此報複?”
江洛猜是他和白語暗生情愫的事被白綺知道了,所以最近才一改往日溫婉大方的麵貌,對白語更是處處刁難。
這樣一來她最近的異常便可以解釋了。
謊言被戳穿,江洛雖然多少有些慌亂,可這個認知倒也讓他鬆了口氣。
既然白綺如此折磨白語,說明心裡也是愛慘了他的。隻要確定這一點,便有利用的把握。
也不怪江洛如此自信,畢竟白綺對他的感情太真摯,時間也太久了。便是白綺跟江淮一再強調,他還提防兄長呢,更不要說江洛這種被就對自己自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