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古代女人的抗壓能力確實不一般,因著相公跟自己感情不錯,這些苦頭她竟然都吃得。
但綺娘的步步忍讓,到底沒讓她多年媳婦熬成婆。
就在最近,婆母接了娘家侄女過來,明言讓綺娘相公休妻另娶。
這焦相公與妻子情投意合,自是不願的。如此矛盾便升了級,婆母對兒子日□□迫,對綺娘越發刁難。
若這焦相公真的堅持原則,或者擁有高超的婆媳關係處理技巧,或許這段婚姻還有熬出頭的一天。
可惜的是對方即便對妻子有感情,卻是個耳根子軟的媽寶,在母親的逼迫中,他選擇的是步步退讓。
將妻子休回娘家,先穩住母親,再圖日後。
可一個女人被休棄回家,心裡作何感想?更兼婆母了解兒子,知道他沒有對妻子完全死心,便在休妻後使人在外散播流言,詆毀綺娘。
原主便因此不堪受辱,選擇了自儘,而焦相公雖然悲痛欲絕,寫了不少詩賦緬懷,時間長了倒也漸漸走出傷痛,重新娶妻生子。
對方第二任老婆倒是運氣好一些,雖然前幾年也備受磋磨,但到底老的熬不過小的。
焦母一死,她也終於如獲新生,與丈夫再沒了阻礙,第二年就生下了個大胖小子。
白綺皺眉,這出簡直就是孔雀東南飛,隻不過這個焦相公還不如人焦仲卿呢。
至少焦仲卿會跟妻子殉情,這個是逼死了妻子還好意思寫詩懷念艸癡情人設。
此時係統的提示音響起【宿主,此世界沒有源力碎片。】
白綺眉頭一皺:“嘖,可惜!不過我不是不讓你掃描嗎?”
係統道【不用擔心,這不算掃描,任務世界通常是在同等級的難度中隨機抽取,碎片的持有者以及具體情況需要掃描,但是否具有,憑我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出。】
白綺點頭:“明白了,也好!這種世界我也不想多待,既然僅僅隻是虐渣,給我五天時間。”
“五天之內我就結束這個任務。”
係統剛聽的時候下意識認為白綺吹牛逼,但想了想,這家夥做事從不含糊。
前兩個世界之所以耗時久,要麼是因為顧忌,要麼是因為碎片,這次倒是可以見識一下她單純在虐渣上麵的速度。
溝通完外麵便響起了敲門聲,丫鬟的聲音傳來:“夫人,用飯了。”
白綺這才感受到一陣饑餓,也不含糊,下床穿了鞋便往飯廳去。
就見飯桌上已經有兩個人坐在那裡了,主位上的自然是原身的婆婆焦母,她旁邊的一個清秀少女便是她從老家接來的娘家侄女了。
白綺一進去,焦母原本還帶著三分笑的臉就垮了下來,跟誰欠了她五吊錢一樣。隻不過這老婆子在綺娘麵前耀武揚威習慣了。
冷哼一聲話都沒開口便等著白綺上去服侍用飯。
白綺掃了眼餐桌,上麵全是清淡易克化的食物,米飯也煮得軟爛,明顯菜色全是照顧老婆子的胃口。
年輕人自然通常是喜歡吃硬一點的米飯,且這菜色在白綺看來實在沒滋沒味。
這家的飯桌倒也不是全這樣,晚上焦相公回來,自然又遷就他,隻不過白天在家,一個受嫌棄的媳婦,還有一個靠自己吃飯的侄女,都不配焦母遷就。
白綺卻是不管這些的,她開口對一旁的丫鬟道:“做個香鍋,再炒幾個滋味香辣的小菜來,米飯重新給我蒸兩碗,要軟硬適中的。”
丫鬟一時間有些無措,焦府的下人雖然月錢都是綺娘在發,可府裡一向是老太太說一不二。
平時娘子都是處處退讓的,這會兒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不但不上前伺候,還單獨點餐,明晃晃打婆母的臉。
現在要是聽了她的,也不知道時候她跟婆母低頭了,下人們會不會遭殃。
還在遲疑,便見娘子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丫鬟一激靈,連忙下去吩咐了。
白綺這才落座,盛了一碗蓮藕排骨湯給自己,一桌菜也就這樣她能吃,先喝點熱湯墊墊肚子也好。
她這邊渾不在意,焦母卻是火氣上衝,她本就視綺娘為眼中釘,便是唯唯諾諾也看她不順眼。
這會兒居然敢如此無禮,焦母豈能忍得了?她大敢自己的威嚴被挑釁,手掌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白氏,你好樣的,竟如此目中無人,婆母還沒用飯,你倒是先顧著自己的嘴。”
“果真隻是在我兒麵前做樣子而已,什麼賢良淑德,全是裝的。”
一旁焦母的娘家侄女魏姑娘也幫腔道:“是啊嫂子,您便是對婆母有什麼不滿,這也過分了。”
“自古以來,媳婦伺候婆母天經地義,哪有讓婆母空著碗看著兒媳婦吃的?說重點,這就是大不孝。”
“哼!還用得著說重?她成親三年也沒給我焦家添個一兒半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已經是大大的不孝了。”焦母道。
白綺美滋滋的喝了小半碗湯,這焦家的生活水準自然無法跟上個世界的白家和江家相比,不過日常吃食方麵,縱然不能把燕窩當清粥,魚翅比作麵條,普通的雞鴨魚肉是絕對管夠的。
蓮藕新鮮排骨也不錯,小火慢燉用足了時間自然滋味十足,撒幾粒蔥花下去,聞著味都叫人食指大動,喝一口更是鮮美滋味從喉嚨直暖進胃裡。
聞言白綺彆說站起來服侍婆婆,碗都沒放下的意思:“我倒是想生,可你兒子沒用啊,每次就那麼點時間,您農戶出身的,雖說見識短淺,但也總歸該知道哪有種子都沒撒進地裡,就指望開花結果的?要真那樣,這天下哪裡還愁有餓死之人?”
這話完全不像是綺娘平時會說的,原主平時彆說開這種半葷不素的黃腔,便是聽到不雅的詞彙便會臉紅。
更讓焦母氣得發顫的,是這婦人竟然明指她兒子有問題。
這讓焦母受得了?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白綺的鼻子便罵道:“你信口雌黃,自己是隻下不出蛋的母雞,休得攀扯我兒。”
“我兒待你仁至義儘,三年無子也沒有想過納妾,你但凡要點臉,就該自請下堂,做個女人都做不好,還好意思吃飯?”
白綺慢悠悠的吃了塊蓮藕,果然又糯又香:“納妾?還嫌不夠丟人呢?”
“我作為焦生的發妻,丈夫如此,也就認命了,平時還得費心遮掩。這要是納了小妾,你兒子如今在外這名聲,就不知道是什麼樣了。”
“畢竟隻聽說過夫妻同心,小妾嘛自然是良禽擇木而棲。哦對了,哪怕這小妾也是嘴巴嚴實的,你焦家養得起嗎?”
“哦我忘了,兒媳婦這兒不是陪嫁豐厚嗎?還有源源不斷的莊子出席和鋪麵生意,養個把小妾自然是不在話下。”
說到這裡,白綺便臉色一變:“我呸!”
“吃媳婦的住媳婦的花用媳婦的,還靠媳婦養小妾,不愧是身家清白的耕讀人家,這規矩就是跟清奇。”
剛說了兒子不行,這會兒又說他一家子吃軟飯,焦母豈能善罷甘休:“果然商戶就是商戶,仗著有幾個臭錢,便不顧禮法廉恥。”
“嗯,您母子倆倒是顧,你們的禮法廉恥就是端碗吃飯放碗罵娘,不對,這還沒放下碗呢就開始罵了。”
“放屁!”老婆子這會兒也不顧所謂的官家太太身份了,直接擼袖子罵道:“我兒年少有為,豈是靠你養的?”
“他姓焦的每個月俸祿多少?您可是最最清楚不過,每月如數交到你手裡,您倒是拿出來補貼過家用?”
“官場應酬多,還有經常附庸風雅,那些錢哪兒來的?不是我白綺的嫁妝,難不成焦生竟貪汙行賄找到了彆的生財之道?”
“閉嘴!”老太婆差點嚇死:“你這是汙蔑朝廷命官。”
“我不也沒把話說死嗎?”白綺無所謂道:“隻是合理猜測而已,畢竟按婆婆的說法,我這個發妻竟說錯了他的銀錢來曆。”
焦母不敢在這個問題上跟白綺掰扯,就怕她張口亂說誤了兒子的仕途。
便車軲轆回無子的事情上:“你這毒婦,自己有病,卻張口誣陷丈夫,憑這條我就可以讓我兒休了你。”
白綺笑了:“知道婆婆你一片慈母之心,每每為了給兒子打掩護,次次都掐準時間召相公過去呢,就是不想相公的窘迫暴露在兒媳麵前。”
“不過即便要和離,我也不會背著不明不白的惡名,若我白綺犯了七出,被休棄毫無怨言。”
“倒是如果你焦家想好處占儘,那道理就不是這麼講的了。”
“哦對了,如果和離,那也不是我離開,而是你們兩母子給我收拾包袱滾出去,沒聽說過和離之後還舔著臉住前妻的屋子的。”
“還有這三年來你們兩母子的吃穿用度,這些得全部還給我的,雖說你官場講究和氣,但我們商人,在乎的可就是利益了,沒得白搭一個閨女養人三年這說法。”
焦母氣得渾身發抖,嘴裡一個勁喃喃:“反了,反了天了。”
旁邊魏姑娘見勢不妙,立馬相勸道:“嫂嫂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住這裡久了發作給我看的?”
“這會兒你如此不敬婆母,一會兒表哥回來看你怎麼辦。”
在她眼裡女人是天生就得畏懼男人的。
白綺卻笑眯眯道:“小姑娘,勸你從哪兒來,現在就回哪兒去,踏踏實實的嫁個好人家,這輩子或許還有指望。”
“你彆看這老婆子現在對你好,那是這會兒有我,我要走了,你也就上位成了她第一情敵了,我好歹還有錢,你什麼都沒有想想自己到時候能過什麼日子?”
說著指著焦母道:“也不怕跟你說清楚,這老太婆,哪裡是把自己兒子當兒子呢?那是當相公處的。”
“自己相公身邊,彆的女人自然是恨不得她去死,你說你個小姑娘還樂嗬個啥呢?”
魏姑娘一聽,初時隻覺得荒謬,可看了眼白綺的眼睛,她那篤定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寒顫,接著便驚嚇的看向焦母。
焦母被白綺一番話,說得是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差點就這麼氣昏過去。
她顫抖著手指著白綺:“你,你無恥。”
“你在說你自己?”白綺咧嘴一笑:“你自己琢磨一下,你平時跟焦生相處,哪件事不是把他當自己男人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