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戲精女王 銀發死魚眼 12712 字 9個月前

白綺這句話是殺人誅心了, 若不是老婆子一向身子骨好, 當場被她氣死都有可能。

饒是現在也是晃晃悠悠的軟坐回椅子上,整個人要昏過去一樣。

白綺還嫌她死得不夠快一樣, 對魏姑娘道:“看吧,這種潑婦, 但凡占點理的, 絕對跳起來噴你八丈高,這會兒做這柔弱姿態,除了被戳中沒彆的原因。”

魏姑娘前陣子被接來的時候, 還抱著對未來的美好暢想。

焦家是耕讀人家,在鄉下僅僅算是殷實而已,能跟他們做親的焦母娘家, 自然也在同個階級內, 甚至略遜一籌。

焦生考出功名, 家裡算是改門換庭,且焦生本人也年輕俊朗, 這門親是若是成了, 絕對是她高攀。

且婆母就是自己親姨母,哪有受委屈的?魏姑娘想得很好, 以往從不覺得對方有過婚配有什麼,憑姨母的決心,表哥最終不會拗得過, 那白氏也是個被掃地出門的命。

之前便是聽到這個家原來所有開銷都是白氏嫁妝所出, 魏姑娘也沒有動搖。

畢竟表哥現在已經是官身, 便是失了商人的財富,日子總不會差。

且民不與官鬥,到時候真鬨起來,這姓白的也不可能將所有東西帶得走,魏姑娘是信任她姨母的精明彪悍的。

可現在這事以出來,饒是魏姑娘都心裡打退堂鼓了。

這白氏說得對,農村潑婦她見多了,姨母年輕的時候更是佼佼者,不然也不能把焦生平安拉扯這麼大。

但凡自己占點道理的,絕無可能這番作態。

以前就聽說姨母和表哥感情好,表哥也是對寡母尤為孝順親近的,這種話原隻當熱鬨聽。

現在看來,真摸著良心說,這白氏長得好又有錢,脾氣溫順以往對婆母恭恭敬敬,便是三年沒生,自己也是親眼看見過姨母故意打斷人家夫妻同房的。

也就是說無所出這一點也是姨母自己造的孽,這樣想方設法的要休了兒媳婦,以往還覺得僅僅是白氏不得姨母喜歡,現在看來問題可就大了。

魏姑娘自認自己是貪圖表哥家的條件,可嫁過來也不是打量著守活寡被婆母虐待的,這家人娶媳婦莫不是為了給母子倆那醜事做掩護吧?

於是魏姑娘也待不住了,站起身來:“我,我想起出來這麼多天,家裡豬還沒喂,表嫂我先走了。”

“等等!”白綺道:“哪有讓個姑娘獨自回家的,十多裡的山路呢。”

說著就衝丫鬟招招手:“叫門房的六子和廚下的大寶送表姑娘回去,表姑娘來一趟,總不好空手,前兩天我娘家不是送來不少藥材布匹嗎?給表姑娘裝一些,還有新鮮的肉菜雞蛋也裝一些,算是我這個表嫂最後一點心願了。”

這會兒沒人敢遲疑了,畢竟剛剛白綺跟焦母之間,已經算是徹徹底底撕破臉皮了。

若說一開始那失禮的事道個歉或許還能轉圜,後麵這些話,一句句哪裡是能善了的。

這就是奔著和離去的,既然如此,拿白家工錢的他們,自然也得開始站隊。

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派家裡最喜歡打探消息和最大嘴巴的兩人送表姑娘回去。

這期間白綺的要的飯食也上來了,她看著焦母礙眼,便揮了揮手:“沒看見老太太已經氣飽了嗎?學著點,這才是節省度日持家典範。”

“來兩個人把老太太扶回房消消食。”

焦母走後白綺自是飽餐一頓,家裡的廚子多大本事不至於,家常菜卻是做得地道。

兩碗飯白綺竟然丁點都沒生,最後又喝了一小碗排骨湯這才意猶未儘的停筷。

吃完飯白綺便吩咐丫鬟婆子清點家裡的東西,把老太婆和焦生的全分出來。

整個府上伺候的人不算多,但也有二三十個,隻不過先前老太婆開口綺娘嬌貴,閉口商家女勢大,白綺隻留了一個丫鬟近身伺候。

反倒是焦老婆子身邊大小丫鬟四個,足見其不要臉。

按說平時,伺候白綺的小丫鬟見到焦母房中的丫鬟都是得第一頭的,可這會兒明顯要變天了。

四個原本伺候焦母的丫鬟也不敢怠慢,原就被氣得渾渾噩噩的焦母,這會兒見整個家裡的下人換了副麵孔,更是差點厥過去。

老婆子在倒在床榻上捶自己胸口,等焦生回來,就看到院子裡堆了不少箱子行禮。

那些箱子他眼熟,以前老家的時候他母親房裡的,已經範舊的紅木大箱子,再加一把銅鎖,基本上以前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是放裡麵。

成親後母親搬過來時把箱子帶了來,不過之後沒怎麼看到,畢竟母親的房間裡豈會少了好家具?

他還以為這兩口箱子已經扔了,豈料這會兒又看到。

箱子已經被撬開,裡麵明顯被翻過,舊物放了回來,有他以前的書還有一些衣服舊物。

焦生明顯感覺到家裡氣氛不對,來來去去的下人突然間小心翼翼,他第一反應是以為母親又衝娘子發火了。

心裡一歎,最近家裡關係緊張,他也愈發不愛在家裡待了,所有今天明明休沐,他卻沒待在家而是出門與友人把酒言歡。

可出去總得回來,焦生有些疲憊,但還是得打起精神緩和氣氛。

便笑嗬嗬的問道:“老太太和夫人呢?這些東西拿出來曬嗎?改明天吧,太陽都要下山了。”

焦母對兒子仿佛裝有雷達,在房裡聽到院子裡一點動靜便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推開門便衝院子裡。

抱著自己兒子就是大哭:“兒啊,娘不活了,你那媳婦是要逼死人呐。”

焦生的回來讓老太婆滿血複活一般,拍著大腿哭得泣不成聲:“我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拉扯大一個兒子,把他養育成才,我受的罪多了去了。”

“小時候你叔伯欺我們孤兒寡母,想霸占我們的田地,你娘是拚了命才把人打跑啊。家裡沒個男人,潑皮無賴指著你騷擾,娘不厲害點,早被人拆得骨頭都沒了。”

“你讀書要錢,娘一個人伺候十幾畝地腰都累斷了也舍不得抓二兩藥材啊。現在好不容易你長大成才,老婆子功成身退,就有媳婦嫌我老不死的礙眼了。”

“兒啊,你聽聽這是什麼話,你媳婦說咱們一家全是吃用她白家的,也說得出口啊,若不是我兒官身護著,他白家做生意哪有這番順生順水?”

話音剛落,便聽到走廊那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兒一個九品芝麻官,便想護著我一方豪商的生意,把你自個兒想得挺能耐的啊。”

說著笑嘻嘻道:“要不讓你兒出去這麼說說看?”

焦生本就被娘哭訴得想起來年幼時的心酸,這會兒被妻子當麵譏諷,自然怒火朝這邊而來——

“放肆,綺娘,快給母親道歉。”

“我知母親有時說話不中聽,可你便是念著她受苦多年,咬牙將我養育成/人,為人/妻子也該多多擔待。”

“憑什麼?合著你娘養兒子是替我養的?”白綺懶散的倚著柱子:“她便是吃再多苦,兒子成器了,自然收到回報。”

“我白綺雖嫁給你,但同樣條件的要怎麼挑怎麼挑,你這處境,且不到我占便宜的地步。”

“你老娘最近屢屢提及休妻,也就是說你以後發達了我也占不了光,我這還白養了你們母子三年,合著我這踏腳石還做得不夠平坦呢?你娘連八百年前吃的哭都得算我頭上。”

焦生對妻子的印象從來都是溫婉賢淑,哪裡見過她這麼有攻擊性的一麵?

偏字字句句都戳你痛點,一時間難堪又氣氛,指著白綺道:“ 你,你,一家人何曾如此算計?你簡直不可理喻,你還是我認識的綺娘嗎?”

“喲~~,老娘算計叫包容,媳婦算計就講感情,你這賬算得挺精的啊。”

“你平時在官場也是如此?難怪三年沒法往上升一階半階呢。我爹旗下的夥計,那都知道想讓他們多乾活,得真金白銀的使喚,而不是空口念多年交情占人便宜呢。”

“你一學富五車的舉人老爺,不想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焦生一貫給人的形象還算溫和,這會兒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道:“夠了,你今天這是發什麼瘋?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你可對得起嶽父嶽母的教導?與那無知村婦有什麼區彆?你的賢良淑德呢?你的蕙質蘭心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可不是,論女人的好處,誰能跟你老娘相比?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前方高峰攀不過去,也就歇了這一爭之心。”

焦生一開始還沒對這句話回過味來,可仔細一琢磨便覺得不對勁了:“你這是何意?”

焦母連忙要攔,她衝出來跟兒子哭訴,便是仗著白氏外強中乾,哪有女人真的狠得下心和離的?況且她兒子相貌堂堂,又無陋習,又不是女人跟著過不下去的潑皮無賴。

潑皮無賴家的尚且不會輕易和離呢,便隻當白綺在借著理由跟婆母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說出白綺中午最後說那番話,那叫一個丟人。

但白綺的嘴哪兒是人封得住的?

她張口便道:“若不是你娘更好,何至於每次夫妻同房一半,你都匆匆跑去她屋裡?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次次如此的——”

“得了,我也想明白了,你倆母子情深,容不下第三人,我白綺也不去做這個惡人,隻不過終歸是你負我,休妻定是行不通的,寫下和離書,咱倆現在就毫無瓜葛。”

“哦對了,三年來你們的花銷得還給我的,畢竟沒得二老婆幫著養大老婆的道理。”

“你,你說什麼?”明白意思的焦生險些整個人氣炸:“綺娘,你簡直無恥,竟如此辱我。”

“兒啊,這婆娘張口就是要殺人呐,她這是逼你娘去死呢,我不活了。”

說著就要往井邊衝——

“悠著點,你死了不打緊,弄臟我好好一口井裡的水,你兒子得賠錢的。”白綺在兩母子的拉扯中慢悠悠道。

焦生更是七竅生煙:“你,你個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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