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沒什麼課,駱致成調休帶陳曼曼找到了兩個二流子,二人下鄉當知青之前就遊手好閒,矮個兒回城後好不容易在客車修配廠謀了份糊口的臨時工工作,後來因為廠裡人員調整他們沒能轉正,繼續過有今天沒明天生活。
矮個兒認識駱致成,知道他是廠裡大名人、大紅人,指天發誓表示如果早知道陳曼曼是他愛人絕對不敢碰瓷。
“我隻是聽人說路上經常過的一位姑娘在照相館上班,收入挺不錯,堪比個體戶,我們本來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弄點錢花花,流氓罪那麼重,我們也愛惜小命不是?”說到這兒二人神色難得帶了點認真,他們有色心也沒色膽啊。
但直到最後二人也沒交代到底是誰指使的,走之前二人一個勁跟陳曼曼賠不是。
“對不起陳同誌,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這真是個誤會,是有人——”高個還想繼續往下說,被矮個使了個眼色。
於是兩人一味道歉裝可憐。
駱致成沒有為難他們,不軟不硬給了個教訓:“以後彆讓我見到你們。”
二人心知肚明,上次沒轉正也不是沒有原因,加上這一遭就算他們有本事也不可能再進客車修配廠上班了,這都怪誰?不過好在駱處長好糊弄,陳曼曼也心軟,賠夠不是就讓他們走了。
走遠之後二人慶幸地對視一眼,接著露出凶相,奶奶的,他們在安原混的時候那些小鬼在哪兒嘚瑟呢,今天居然讓設圈套鑽進去了,要不是在駱處長麵前扛住了,那人就得被清算了,他們也該收點好處啊。
駱致成載著陳曼曼跟了一段路,但沒有跟太緊。
“你去看看他們找誰算賬嗎?”
“過段時間打聽他們和誰打架就知道了。”
陳曼曼一想也對:“老謀深算。”
“什麼?”
“我說抬頭看看安原的天空總覺得隨時隨地會落下來一張大網把我困住。”
駱致成眸中深思:“這回,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風大,陳曼曼沒聽清楚,抓著他腰間問了一遍,他還不樂意解答了,到副食品商店買了點禮載著陳曼曼去了陳家,
朱銀萍正在家蒸包子,臉上沾了點麵粉笑眯眯說:“這回真早,快到屋裡坐著,我就知道你們會來蒸的包子一會兒就熟!”
女兒女婿平時不得閒,星期天總會抽空過來,星期天不來呢就是星期二過來吃頓晚飯,次次不空手,她嘮叨過許多遍也沒見改正,但心裡總是高興的。
陳曼曼也知道朱銀萍喜歡什麼,特意送上提著的兩件禮:“您女婿讓買的,攔都攔不住!”
“咋就你貧嘴!”朱銀萍認真道:“我看到你們人過來就高興了!”
多得是閨女回娘家不見女婿人影的,駱家比陳家強太多,可駱致成每次都回來,如果不來那一定是有脫不開身的緣由,這也證明女兒在婆家過得好,夫妻和睦,她怎麼能不高興呢。
包子出鍋香噴噴,陳曼曼拿了一個燙手,咬在嘴裡也覺得熱,駱致成搖頭,幫她拿走包子晾了一會兒。
“又沒人和你搶。”
陳曼曼盯著她的包子:“你不就在和我搶?”
一雙大眼睛盛滿認真,駱致成一愣竟然覺得啼笑皆非,也起了惡作劇的心思,趁包子沒那麼燙了張口一咬,包子瞬間缺了一口。
“你居然搶我包子!”陳曼曼要衝過來找他算賬。
朱銀萍哭笑不得:“這兒還有呢,你再拿不就行了!”
說著塞給陳曼曼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誓要堵住陳曼曼的嘴,可陳曼曼還是要掙紮著控訴:“媽,你偏心!是他搶我包子!”
朱銀萍充耳不聞。
駱致成有點得意地逗她:“要不我們換換?”
陳曼曼瞪他一眼專心啃包子,打算繼續鬥嘴的時候想起小侄女還在小床裡睡著,拿著包子湊過去看了一眼,小姑娘睡的正熟,一動不動。
“現在長得像我嗎?”
駱致成看看姑侄倆斬釘截鐵地搖頭:“不像。”
陳曼曼也覺得不像,倆人啃著包子看小姑娘睡覺,包子皮薄餡大味道正好,不一會兒就吃完了,陳曼曼扭頭看他,也一樣。
駱致成挑眉:“怎麼,還惦記你的包子?”
哪知陳曼曼盯著他上下打量,直到看得他覺得不對勁時,才歪頭笑問:“你不是說我媽對我沒以前好了,你這女婿怎麼還來這麼積極啊?”
剛吃了嶽母大人包的包子,再提曾經說過的壞話,陳曼曼承認她是故意的,從前她的娘家對他畢恭畢敬,一年也不見得見他來一次。
駱致成一噎,迎著她灼灼目光難得詞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