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人不多,他們兩個在臥鋪車廂隔著玻璃觀賞晃悠過去的風景,陳曼曼懶洋洋支著下巴,看到新鮮的地方伸手拍他。
“這趟車你都坐過好幾次了,之前沒見到?”
陳曼曼自然而然道:“之前沒和你一起看啊,以前你出門回來也會和我說路上的所見所聞,那時可想和你一起出去了。”
現在想來真的恍如隔世了。
駱致成輕歎:“有些遺憾,不過以後去哪裡都把你揣兜裡。”
“我又不是拇指姑娘。”
他笑,無論是不是,他都會做到的。
火車晃悠了一個白天,夜晚才到安原,下車時月台仍有不少來接親人的人們,陳曼曼偶然回頭看到一個人,那人正盯著他們看,見駱致成也看來尷尬笑笑,澀然走向自己家人。
陳曼曼也沒想到他們會和陸遠橋乘同一趟車回安原,先前陸遠橋還以為駱致成是人渣,想幫她脫離苦海來著。
駱致成斂去笑容,正經道:“夫人,深更半夜的,咱們還是先著急回家吧。”
呸。
還不是怕他在意。
他們倆這麼大人了當然不會讓家裡人大晚上來接車,火車站叫了一輛麵的送到汽車廠家屬院,司機師傅一聽他們住址忍不住打聽前段時間的大新聞,說起吳副廠長如何的貪,以及吳副廠長的千金如何倒黴被殺。
“聽說他們家其他人都跑到外地去了,他兒子恨不得沒這個老子,就是舍不得親媽妹妹孤零零埋在這兒給遷走了。”
兩人隻聽不答,下車付了一筆昂貴的代步車費,司機還意猶未儘。
出租車調轉車頭走了之後車燈亮光也跟著走了,附近隻有一盞不太亮的路燈,陳曼曼仍然怕那些可能藏在黑暗裡的鬼怪。
駱致成知道她的心結:“彆多想。”
頓了頓遲疑地問:“你不會看到刑場了吧?”那場麵大概會嚇到她。
陳曼曼搖頭:“我聽人說過,不過那人口才太好了跟身臨其境似的。”
吳家從犯旁觀主犯執行淩遲之刑,嚇死兩人,昏了又被涼水潑醒,醒了又吐又暈,宮人吳氏喊聲淒厲,聲聲喊著陛下恕罪,還道她通鬼神之術,可以獻策讓陛下和宣慧皇後見麵,隻求饒她一命。
後來行刑前,吳氏女言之鑿鑿自己是世家貴女轉世到吳家,說了那家人許多秘事證明身份,但那家人早年站錯隊,後來女兒冒犯聖顏被賜毒酒,之後一家人便在京城銷聲匿跡,早就不是什麼世家了。
從歲數來說,當初那位提議輔佐她和成皇子的貴女即便轉世為人也不可能有吳氏女那般大,隻能是中途不知怎麼的上了人家的身,之後又在吳如月身上覺醒,所以神鬼之物對她有巨大吸引力,她需要係統為她扭轉敗局或者再換成另一個人的身份。
駱致成早就定好了借刀殺人的計策,從未手軟,包括她前世有異心的娘家人,即便沒敢行動也沒落到好結果。
“等等,你怎麼認出她的?”她要不要吃個醋?
駱致成瞟她一眼雲淡風輕道:“一個被嚇死的人,不足為懼。”
陳曼曼啞然。
她這反應,駱致成歎氣抓住她的手:“不管這些,到家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