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清晨的京北馬路上行人稀少,多是早起工作的清潔工和晨練老人,他們一對青年夫妻悠閒自在的走在街上,手拉手姿態親密,還是會惹人側目。
陳曼曼在病房裡待不下去,駱致成則可惜難得她這麼動情,早知道不帶她來醫院,一晚上什麼都辦不了,所以天剛亮跟護士打了聲招呼出來溜達。
走一步總是忍不住看看他,陳曼曼察覺到自己行為之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控製著不去看他,哪知駱致成不滿發問。
“這就不新鮮了?看出哪裡不一樣沒?”
陳曼曼一時沒想到反駁的話,主要是她還沉浸在他是那人的氛圍中不能自拔,在她心裡,他應該是沉穩溫潤抑或殺伐果決,這樣流裡流氣的調侃隻會出現在……咳,帳子裡。
“沒什麼不一樣。”
現在光明正大,陳曼曼抿著唇笑盈盈。
駱致成迎著她的目光挑眉,心裡蔓延著不一樣的喜意,這是從前所不能體會的心意相通,從前她更多是低眉順眼,有懼怕也有自我保護。
“許多事情是我懂得晚了。”
“那又不怨你。”
平心而論,他是陳曼曼那些年裡見過的人品道德數一數二的了,更多古代男子,不說也罷。
駱致成失笑,矮子裡麵拔高個的意思太明顯,這一節他必須要認。
陳曼曼猶豫忐忑的問起另一件事,她好奇但一直沒問出口的,之前從駱老太太口中得知他很小就是他了,他這些年都清楚記得從前的事麼?
“嗯,記得。”駱致成拾起從前記憶發現這個世界的不一樣時難以形容心中震驚,他統治那些年也算是太平盛世,比起現代的先進根本不值一提,他像急需吸水的海綿急切地認識到這個世界。
“但是我從沒見過你,直到那次聯誼會。”
陳曼曼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我跟你提議合作的時候?我記得在那之前我們沒有打過照麵。”
不止如此,他們結婚時當初組織聯誼會的領導還當了他們的大媒,說起當初是他強製讓駱致成參加聯誼會,甚至參加之前駱致成都不知道有聯誼會,而陳曼曼入場之後就看到駱致成給聯誼會題字,也不確定那字到底是不是寫給自己看的。
駱致成挑了挑眉,坦然回道:“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確定了。”
聯誼會場地在客車修配廠,陳曼曼和副食品廠女同誌剛到聯誼會場時駱致成正在會議室和同誌開會研究調試數據,他從窗戶往下掃了一眼就看到了陳曼曼。
沒有更多的反應,刹那間,駱致成就確定和那些女同誌走在一起的年輕姑娘是他的發妻。
原來她回到了這裡。
想到當年事,駱致成咬牙切齒:“我還以為你竟然要隨便結婚了。”
陳曼曼心虛的看天看地,反正不是他為天的時代了,她沒那麼怕他,該逃避逃避。
“咱們回家再說。”
這是在京北,等醫院上班辦了出院再退掉招待所的房間他們就乘火車打道回府,回到他們的家,二人心裡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不過,陳曼曼還是扯住他的手:“你不怪我?”
駱致成一頓,笑容多為如釋重負:“曼曼,你舍棄我是因為我欠你良多,你隻是做了該做的選擇,我們不要再錯過一生,扯平了,好不好?”
陳曼曼眼圈泛紅:“好。”
真正踏上火車陳曼曼才想起來這是他們兩個頭一次同乘火車,以前不是她出差就是他千裡迢迢趕來找她,這回是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