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相親都會提前發照片,見麵不至於誤認而出現尷尬的場麵。但是對方要求以信物為準,李瓚對此無所謂,所以照做。
他拉開椅子坐下,對對麵被報紙擋住臉的相親對象說:“請問你是――”
對麵的人放下報紙,衝李瓚露出個溫文爾雅的笑容,用極度做作的語氣打招呼:“沒想到我的相親對象居然是李隊!”
“――”李瓚坐下來,居然也沒怎麼生氣,他早該料到江蘅這人的惡趣味。
掏出手機掃貼在桌角的二維碼,點了杯果汁,下單結束,抬頭看對麵,江蘅點了杯牛奶。
江蘅折起報紙,觀察李瓚的神色變化:“你不生氣?”
李瓚:“生氣有用?你放心,我會記得回禮。”
江蘅:“想約你不容易,隻能折中找個辦法。”
李瓚:“不用跟我解釋。但你騙我媽,自己跟她解釋。”梁玫女士性情天真,容易被騙,他不喜江蘅利用梁玫女士。
江蘅輕飄飄的說:“哦,梁媽知道。”
李瓚額頭抽了抽,驚覺江蘅竟然滲透那麼深了!
江蘅輕笑,兩手交叉,下巴搭在手指間,凝視李瓚:“這裡氛圍安靜,是個放鬆的好地方。旁邊還有一家會所,晚點去按摩疏鬆筋骨。然後吃晚餐、看電影。”
李瓚眼皮不抬一下,淡漠的拒絕:“不去。”
“去吧。李隊,就當陪朋友?”江蘅低聲說話,那嗓音很迷人,像在哄小孩。
隔壁桌的人不時側頭看過來,江蘅一說話,不少視線粘過來。
李瓚鐵石心腸:“找彆人去。”
沉默。
江蘅開口:“好吧。劃除後麵兩項安排,但是坐在這裡看看書,晚點鬆筋骨,這兩項不能省。你先彆著急拒絕,李瓚,你就沒想過梁媽為什麼夥同我欺騙你?對她來說,你才是她最親近的孩子。”
李瓚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因此沒能說出口,內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煩躁。他皺眉,抓了抓頭發,思索半晌,同意留下來。
“你彆利用她們。”她們指的是梁玫和李羨橙兩人。
江蘅正色道:“我不會,除非我和她們的目標一致。”
之所以騙李瓚出來還是因為他把自己過得像個小老頭,經常是分局、公園和公寓三點一線,偶爾回趟家和家裡人吃頓晚飯。
有時候結案了會請客,其他時間從不參與聚餐。
假期也不怎麼出門,頹宅在家裡不知乾些什麼,連運動都靠家裡的跑步機和掛陽台的沙包袋解決。
聽梁玫女士的意思是李瓚從前挺瘋,愛好廣泛。
李瓚喝著冰涼涼的橙汁,放下杯子,食指彈了彈玻璃杯,心知他們都是在擔憂自己的心理狀態。可他知道自己沒毛病,隻是把以前玩的時間拿出來做正事,就是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計劃。
算了,李瓚想著,偶爾遂願出來放鬆,免得他們瞎擔心。
“我去找本書看。”李瓚起身到咖啡屋外麵找書,順便通知一聲。
江蘅應了聲,從大腿旁邊拿出剛才看到一半的粵江市早報快速的瀏覽,眼角餘光瞥見旁邊那桌的人走了,又來了兩人坐下。
江蘅原是沒有過多注意旁邊新來的兩人,但他們嗓門略大,而且在中學生最多的少年宮咖啡吧裡,看起來像是情侶的兩人難免引人注意。
那是一對青年男女,男的大概27、28歲,模樣周正再加上穿衣打扮,愣是把三四分的相貌提高到及格,尤其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這在南方就是強大的加分項。
女人濃妝,辨不出年齡,打扮偏成熟豔麗,濃妝不見半點風塵味,反而風情十足、明媚端莊。
男人在追求女人,恰當的殷勤恭維了女人,不會顯得油膩惡心。他應該是個情場高手,他想泡女人、想把她拐上床,還想交往到睡夠了為止,唯獨沒把女人列入賢妻良母的名單裡。
女人摸透男人的想法,她駕輕就熟的吊著男人的胃口。
江蘅一邊看報紙一邊無聊的根據隔壁桌對話分析他們的行為目的,忽地視線定在報紙一麵的早報‘說案’,大意是前幾日在新洲公路發生一起車禍。
車禍一死一傷,一男一女,是對情侶。
男方是死者,當時正在高速駕駛,為躲避一輛大貨車猛打方向盤而撞進綠化帶。車禍程度本來不致死,但車窗被撞碎,一根尖銳的樹枝橫插進死者喉管。
男方當場死亡。
女方重傷。
她在行駛途中摘下安全帶為男方口,車禍慣性力太強,一口咬下男方的生-殖器。
“我聽說何家實死了?”隔壁家的女人捏著吸管一邊攪飲料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他不是你兄弟?好兄弟屍骨未寒,你就想著泡我?”
男人嗤笑:“彆――我獨生子,沒那種兄弟。死在女人身上,何家實算出儘風頭。”他語氣很不爽。
何家實臨死還被女人咬斷命根這事兒已經成為圈子裡的笑談,連帶平時和何家實走得近一些的他也被嘲笑。
女人垂眸,標準的微笑唇勾起,輕輕含住吸管,偏中性的嗓音有一種神秘的性感:“是吧。我以為你們關係好。”
“酒肉朋友而已。”男人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女人看得出來,順水推舟引出下個話題。
他們沒有再聊起死去的朋友何家實,開起一個又一個無聊的話題,雙方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蘅掃了眼早報命案的文字報道,死者何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