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你看這麵目可憎的男人居然自稱‘我’!父女關係斷絕得那麼毫不猶豫!
兩個距離相近的命案現場的工作忙完後已經是深夜,大部分人已經撤離,李瓚等人回分局。
法醫和痕檢兩邊暫時沒結果,李瓚先回家一趟,洗完澡準備進入深度睡眠養足精神,因為接下來得有很長一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江蘅不在。
李瓚洗完澡,穿上睡衣,肩膀披著毛巾,一邊出來一邊抓著毛巾擦頭發,頭發長了很難乾,不像之前頭發短成發茬幾分鐘就乾。
那時他洗完澡基本就能躺床上睡了。
現在不行,擦半天也不乾。
李瓚向來不耐煩做這些瑣屑事,他擦了一會就甩下毛巾,找出剪刀到垃圾桶旁邊比劃著剪頭發,不經意瞥見陽台的紅點。
手一歪,剪下額頭前一戳發。
李瓚皺眉,心想明天得戴帽子了。
他放下剪刀到陽台,陽台是不知何時回來的江蘅。
江蘅立在陽台處,右手旁是棵雍容又嬌氣的牡丹花,開了幾個花苞和花朵,美麗驕傲的成為光禿禿的陽台唯一的風景。
那是江蘅買回來的,平時就他在伺候,還不準李瓚把茶梗倒進盆子裡,特彆精心照料。
江蘅左手間夾著一根燒到一半的煙,白煙飄在夜空,紅點若隱若現,他聽到動靜側過頭來看,一見李瓚,眼裡翻湧出某些無人能察覺到的野望。
李瓚:“你不怕那株牡丹吸二手煙長廢了?”
一開口就是嗆,槍都沒他那麼能。
江蘅低笑,竟情迷心竅、昏頭漲腦的把這當成李瓚待他特殊,是另眼相待的意思,因為李瓚根本懶得理無所謂的人。
麵對他這麼能嗆,說明他在李瓚心裡就不是個無所謂的人。
李瓚打了個哆嗦,有些嫌棄現在笑得奇奇怪怪的江蘅,他邊後退邊說:“隨便你半夜沒事吹風,煙頭彆留在陽台。”
江蘅喊住他:“你在剪頭發?”他走過來,靠近了看李瓚額頭一截突兀齊整的斷發,確定沒看錯。“你想剪頭發?”
李瓚扯了扯額頭的頭發:“太長了。”
江蘅:“我幫你剪。”
李瓚狐疑:“你會?”
江蘅:“要不要試試?”
鋥亮的燈光下,桌麵擺著一麵鏡子,李瓚盤腿坐在地上,肩膀披著浴巾,冰冷銳利的剪刀正貼在眉峰處,江蘅的氣息直往鼻腔裡鑽,逼得李瓚不自在的向後縮。
“彆動。”江蘅按住李瓚的肩膀,審度他的頭發:“剪短就行?”
李瓚忍下不自在說:“不要過耳朵,不要過額頭一半。”
江蘅想了想那個發型,成功被醜到了。
李瓚以前就是寸頭,寸頭好,露出他立體鋒利的五官,不過眼下沒有電推,隻能簡單處理,好在江蘅確實有一手才沒把李瓚給剪毀了。
剪發的時候,必然會有人靠得很近。個人的安全社交距離被侵入,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氣息溫和而不容拒絕的闖進來,令人不適但又必須得強迫自己接受。
頭皮、脖子、耳朵和臉頰,敏-感部位被不屬於自己的皮膚碰觸,被碰觸過的地方莫名灼熱,被侵入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
李瓚渾身不適,有點想拒絕。
話沒出口,‘哢擦’聲響,江蘅已經給他剪頭發了。
李瓚挺直腰板,渾身僵硬,死死皺著眉,表情如臨大敵。
“頭稍微抬起來,不要再動了。”
江蘅在他耳邊說話,然後又到了後邊,呼吸的氣息噴在脖子後麵,過了一會又到右邊耳旁說話,身上不知噴了什麼香水,味道像一股煙霧彎彎繞繞的幽幽飄進鼻子裡,吸進肺腑裡,李瓚覺得還挺好聞。
但隨之而來是更加強烈的躁動,他把這歸為不適。
“李隊的發質很好,黑柔亮順,很柔軟,摸起來的手感很棒。”
“你把我比喻成狗?”李瓚儘量冷著聲說話。
“不是啊。”江蘅眼帶笑意,語氣真誠:“我在摸一隻貓。”
李瓚:“有區彆?”
江蘅心想,哎呀!又嗆了!彆彆扭扭,可可愛愛!
“比喻,沒其他意思。你要嫌它不夠威武,那換成豹也行。”反正都是貓科。凶狠的豹子叫起來嗲人得不行,反差萌啊。
江蘅內心歎氣,都這樣了他還沒偷偷占便宜,他真是個太有道德的紳士了!
“豹子的皮毛更柔亮順滑,也很威武,像李隊。”
氣息變得更濃了,奇怪的感覺更加令人不適。李瓚有些嚴厲的說:“你彆說話!吵到我!”
江蘅一頓,在李瓚看不見的角度裡笑得牙齒露出來。
最後頭發剪好了,李瓚匆匆掃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剪得還行,就是額前頭發被剪碎了,顯出十成十的少年氣。他頓了一下,懶得追究,跳起來就去浴室洗掉身上的碎發,再出來打開吹風機三兩下吹乾。
李瓚若無其事的道晚安後回房,躺上床在空調的響聲中猛的想起:都有吹風機了還剪什麼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