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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7716 字 7個月前

作為市中心的新洲區毫無疑問擁有豐富的資源、充足的資金和完善的建設設施,以及相對同等的發達。

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白天黑夜似乎沒有界限,用於娛樂以達到創造繁榮經濟目的的大型遊樂園、酒吧、美食和私人會所不一而足,區域規劃涇渭分明,人流絡繹不絕、熙熙攘攘。霓虹燈明亮又曖昧,纏繞在人造樹枝上、嵌在高樓大廈頂,俯瞰、巡視來往的車和擁擠的人群。

穿過熱鬨的新洲商業文化中心和一條又一條繁華的酒吧街,價格不菲的豪車在行人豔羨和好奇的觀望下逐漸放緩速度,陸續進入一個有會員限製的私人會所商區。

商區裡流淌著安靜高雅的音樂,連路邊的燈光都經過精心挑選,營造出一望而知的差彆,無需多高雅特彆,隻要與商區外麵是海北天南的兩個世界就行。

大半的豪車前往商區深處一家名為京九牧馬俱樂部的私人會所,地下三層的停車場寬敞得足以容納上千輛汽車。

一輛保時捷停在私人會所門前,機靈的泊車小弟搶先一步踱到車門旁,畢恭畢敬的接過忙於打電話的車主遞過來的鑰匙,瞥了眼車主的袖口,一邊鑽進駕駛位置把車泊進停車場,一邊暗自咋舌人民貧富差距越拉越大,光是這人的鑽石袖扣就抵得過他好幾年工資,遑論全身行頭和全副身家。

而精英打扮的車主大跨步進會所,抬手調試掛在耳邊的藍牙耳機,語氣有些不悅的問:“韓經文死了?被人殺了?”

這人冷笑:“他得罪的人也挺多,遲早會被人尋仇。你怕什麼?你們喜歡玩強迫,我是銀貨兩訖的買賣。我沒做虧心事,我怕什麼!”

忽地,他加重語氣,陰鷙的說道:“胡高飛!你是成年人,該說和不該說的話要在肚子裡掂量清楚!”

他走過一條柱子,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不善的盯著柱子後麵不知聽進多少話的兩個陌生人。

柱子後麵正是江蘅和金源廣場的夜店老板。

江蘅衝那人笑了笑,釋放友好的善意。

那人麵無表情的走向電梯,說話的音量下意識壓低到聽不清。

電梯門合上,樓層數有序的跳動,江蘅收回目光,好似隨口一問:“他是誰?”

“誰?”夜店老板猛地反應過來:“哦,周博學。前段時間他弟出車禍被撞死了,沒過兩天就在圈子裡傳遍。”他抽了口煙,有些幸災樂禍、也有些憐憫的笑:“他媽差點瘋了,想報仇吧,發現仇人孤家寡人還跟著一起死了。她就是想鞭屍,法律也不允許。”

“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夜店老板接著說:“撞死周博思的人是來尋仇的,他女兒被周家一家人逼死了。”

江蘅捏著煙蒂,把煙頭戳進旁邊的砂石煙灰缸,橙紅色的火光逐漸熄滅,燃燒的煙草灰沁入砂石堆裡,他瞟了眼夜店老板:“把煙熄了。”

夜店老板:“我才抽一半。”

江蘅:“上去幫我探點消息。”

夜店老板:“爺爺,我這煙很貴,能抽完嗎?咱現在消息不明朗,再說粵江市這邊走私和毒品兩條線剛被端不到半年,人肯定都藏頭縮尾,消息沒那麼好探的。”

江蘅:“費用報銷。”

“探什麼消息您儘管說。”夜店老板平生隻為錢折腰,人生中聽過最美的一句話就是‘報銷’。

江蘅說了幾句話,夜店老板掐滅煙頭,收拾表情吊兒郎當的上樓。

等人到了頂樓,江蘅這才進電梯,按下剛才周博學去的樓層數,來到六樓從會所。

會所門口有經理和前台服務,一眼就認出陌生麵孔的江蘅,而他身前身後都沒人來迎,於是上前恭敬詢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江蘅:“找人。”

經理領著人到前麵的沙發坐下,前台連忙端水和小份果盤上來。經理問江蘅是來找誰,會所所有登記的客人他都認識,說個名字就能聯係。

江蘅:“韓經文。”

經理登時像滔滔不絕的瀑布忽然關壩,洪流戛然而止,麵色為難:“韓經文?您要不換個人,我們這兒出色的人才不少。”

聽這話,韓經文不是會所客人,而是工作人員?

江蘅心裡有點數,他靠坐在沙發上,眉眼不抬,有些懶散但不容置喙的說:“我聽說韓經文名氣最大,專程來找他,怎麼原來排場和名氣一樣大?還是我得預約等號。”

來會所的人非富即貴,就是表麵溫和也得小心應對,免得自己倒黴都不知道哪時哪地哪句話得罪了人。經理說:“倒不是……您早幾天來是能親眼見到韓經文調-教的手藝,可不巧,韓經文好幾天沒來上班。昨天才知道人沒了。”

“死了?”江蘅支著下巴,有些好奇的問:“是不是乾了壞事讓人尋仇上門殺了?”

經理頭皮發麻,正常人聽到有人死於非命可不是這表現,單純就是好奇,沒有一絲半點的同情,像沒感情的冷血動物。

而他這下也知道眼前這位陌生客人的關注點於他、於會所而言都不是件好事,畢竟出了人命,惹來警察可就沒意思了。

經理心裡暗暗叫苦,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麵回應任何有關韓經文的問題。

江蘅看出來,倒也沒說什麼,又叫經理介紹會所有趣好玩的項目。

經理留了心眼,隻介紹法律允許的正規娛樂項目,純正得不摻半點黃色的東西。

江蘅挑了張水療會所的卡就進去,裡麵隔間無數,中間有一條廊道,再搭電梯上去是會所其他項目,水療會所也在樓上。

等電梯時,江蘅抬頭看,頭頂是個透明的巨大水池,水池裡養了上百條肥碩的觀賞錦鯉。

水池旁邊有對男女依偎在一起,嘴巴貼著耳朵親密交談,周博學走來,同那男的說了幾句話。水池旁的男人神色慍怒,又不敢衝周博學發火,壓著怒氣解釋什麼。

周博學沒耐心聽,擺擺手朝前走,一個黑發紅唇、身材高挑的女人從旁邊的門走出來,抱著周博學的胳膊前往大廳。

水池邊的男人沒了興致,推開女人徑直走了。

‘叮’一聲,電梯打開,江蘅按著電梯門等待,幾十秒後,樓上水池邊的男人怒氣衝衝的從左手邊儘頭的防火門匆匆出來。

那男人一見江蘅立刻停下腳步,表情不善。

江蘅頷首,跨步進電梯。

胡高飛的懷疑迅速消失,想起周博學剛才嘲諷他的話,不由啐一口:“乾他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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