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想到永和丘陵竟然藏了一個廢棄已久的防空洞!
聽到彙報情況的老曾、季成嶺等人簡直要佩服這群人的腦子和七扭八歪的花花腸子, 季成嶺冷笑:“把這心思放正事上,說不定就是下一個馬爸爸。”
老曾檢查槍-支,確認無誤後向前走:“有這心思沒那本事, 否則也不會鋌而走險乾違法的事。”
兩人一前一後, 帶領幾十民警深入防空洞。防空洞幾個入口都被民警堵住,探照燈讓黝黑深長的隧道亮如白晝, 警犬停下嗅聞氣息, 幾秒後一陣風似的飛奔,隧道裡腳步聲紛亂、人影駁雜。過了一會, 防空洞深處傳來激烈的動靜, 犬吠、尖叫、怒喝和疾風驟雨似的槍擊, 仿佛經曆一個晝夜的戰爭實則不過短短幾分鐘就結束。
結束後,靜默半晌, 煙霧-彈效果散去, 看守受害女性的人販被逮捕,由女警組成的民警在防空洞裡救出三十幾個受害者。
受害者大半是女性,還有幾個男童和少年。
防空洞內部經過改造, 所有受害者都被獨自關押在一個個十來平方的囚房裡, 每天除了接受調-教就是作為商品送出去。
陳婕統計結束,總結說道:“受害者一共十人是中國戶籍, 基本來自邊境城鎮, 是被彆國人販以介紹高收益工作為由欺騙出去, 再轉手賣出。另外二十四人,分彆來自東南亞各國,也是被同樣的理由欺騙出去。”頓了頓, 她皺眉說道:“……多是東南亞中轉,有些人是金三角居民。”
東南亞是世界公認的人口販賣中轉站, 而金三角是三不管地帶,出現什麼犯罪貿易都不會讓人感到驚奇。
老曾思索片刻說道:“先安置受害者,其他以後再說。”
永和丘陵燈火通明到深夜,整個防空洞和養殖場都被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直到確定沒有更多發現,民警才陸陸續續離開,隻留守一些人收拾線索。
受害者先送醫院檢查,之後再錄口供作安排,剩下其他罪犯則就近扭送東城分局,漫山遍野找人找得滿頭大汗、渾身汗臭味的刑警們沒空洗澡換衣,回來後亮著燈抓著嫌疑犯連夜審問其他共犯。
季成嶺訂外賣叫了兩百多份冰綠豆湯,請分局以及支局所有人喝。
問出結果回來的陳婕接過送來的冰綠豆湯,揭開蓋子舀一勺子吃下去,從乾熱的嘴巴到火舌灼過的喉嚨、再到乾癟癟的胃,一路舒爽冰涼,她喟歎道:“真他媽舒服!”
刑副支隊在旁問她:“你叫陳婕?”
陳婕:“啊,您認識我?”
刑副支隊:“多少有點了解。”有背景的基本都要過目,記下來反正沒差,說不準哪天這人就到手底下乾活了。
刑副支隊三兩口喝完綠豆湯,看了眼黑漆漆的隊長辦公室,隨口一問:“你們李隊哪去了?”
陳婕:“不知道。”她問季成嶺:“你知道李隊去哪了嗎?”
季成嶺和老曾都不知道,他們愣了下,回頭看向綠蘿後麵陰森森的王。
王:“李隊去抓王新雨,順便要是能搗毀人口買賣途徑就順便搗毀了。”
什麼叫‘順便搗毀’?這事兒有那麼容易嗎?
陳婕愣愣的問:“王新雨去哪了?李隊到哪搗毀人口買賣?”
王看了眼時間:“現在應該出專屬經濟區,到公海了。”
‘啪’一聲,陳婕手裡的塑料小勺子掉綠豆湯裡,反應特彆大的怪叫:“李隊單槍匹馬跑公海去了?!瘋了吧――他是刑警又不是武裝特警,容易出人命的啊!!佟局沒管?”
王:“先斬後奏。”
季成嶺:“是李隊的行事作風。”
老曾:“彆擔心,他可能有分寸。”
陳婕:“曾隊,你這回多說了‘可能’兩個字。”
老曾聳肩:“我也被隱瞞了。”
一群人裡就刑副支隊最淡定,他說:“又不是第一次,有過經驗再乾類似的事情就會謹慎些,要真能搗毀人口販賣也是大功一件、好事一樁。”
季成嶺機靈的抓住八卦的小尾巴:“什麼叫有過經驗?”
陳婕等人精神抖擻的看向刑副支隊,等他說起那些年的故事,誰知刑副支隊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抽了一支煙後,對他們說:“聊他沒意思,都是些臭屁小孩中二病過度的破事,不如我跟你們說說叔當年徒手拆炸-彈、千裡秒毒販的故事,保證精彩絕倫、無人能及……”
“噫!”
眾人嫌棄散開,刑副支隊表演了個寂寞。
海豚一號。
淩晨三點,客房裡寂靜無聲,隱蔽角落有一紅點在閃爍,冰冷的監控鏡頭幕後人員已經觀察了三個小時,他們無聊的打著哈欠,眼皮惺忪,心裡已經排除居住在這個客房裡的客人的威脅。
監控人員記下房間號、客戶號,打勾做標記:“暫時排除威脅。換下一個。”
同伴操縱操控台,屏幕立即換到遊輪其他區域的監控。
被判斷沒有威脅的客房隱蔽角落裡,紅點閃爍兩下,逐漸熄滅。
本該拚酒喝醉的李瓚從黑暗中醒來,打開燈,踢了踢江蘅的腳:“沒動靜了。”
江蘅含糊的應了聲,長指揉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皺眉站起,踢開地上扔得亂七八糟的酒瓶,拉出行李箱,打開電腦和通訊器,連上衛星信號,再對信號進行加密。
江蘅在鍵盤上十指如飛,築起信息加密防火牆,接著說道:“遊輪隻有衛星信號,容易被截取。趁現在可以發送定位信息,不過到了晚間拍賣進行時,他們會過濾篩選信號。”
茫茫公海又是夜間,信號加固後就很難定位,不過對於軍用戰艦安置的軍用雷達而言,隻要在500公裡內的範圍就足夠偵察到位置所在。
“像這種遊輪一般也會安裝先進的軍用雷達進行反偵察,通常是用來避免被黑吃黑的情況。”電腦上一朵小菊花在轉悠,江蘅停下敲鍵盤的動作說道:“公海拍賣視情況而定,一般犯罪量刑大的拍賣如軍火、人口販賣,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官方和軍方的影子。”
小菊花消失,信號連接上了,保護的防火牆也築好了。
江蘅讓開位置,“警方隻能以抓捕王新雨或遊輪涉嫌販賣中國人口為由對這艘遊輪出手,需要先確定遊輪主辦方犯法,否則很容易被反咬一口。”
到時就是國際糾紛的大事。
李瓚對此很了解,他很快編輯位置信息發送到駐北田港海警處,等待對方接收並回應的過程中,他屈起腿,手肘搭在膝蓋上同江蘅說話:“王新雨會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遊輪裡?”
江蘅:“客人,員工和周博學的情人,三種身份其中之一。客人和員工都需要特殊渠道或經內部人介紹,除非他能找到這種渠道。”
李瓚:“周博學和王新雨現在應該撕破臉了。”
言下之意是周博學不可能主動帶王新雨過來。
江蘅:“有把柄不就行了。”
李瓚點頭:“王新雨跟周博學挺久,拿捏一兩個致命把柄不稀奇。”
江蘅:“我好奇的是既然拿捏住周博學的致命把柄,那他完全可以曝出來或利用它鉗製並找機會殺死周博學……反而是你,為什麼你覺得王新雨一定會參加星海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