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記得自己的目的地是在三樓,但是具體的在哪個教室就不太清楚了,林北辭打小就沒臉沒皮,索性直接走到了三樓,從第一個教室開始找。
正是上課時間,他大大咧咧地上前打開了教室的門,揚聲問:“鐘溪在嗎?”
正在上課的老師、學生:“???”
第一排的學生大概懵了,呆呆回:“他在1307。”
林北辭大聲說:“哦!”
一甩門,溜了。
老師、學生:“……”
老師慢半拍的怒氣衝衝地衝出教室,朝著在走廊裡奔跑的背影喊:“你是哪個教舍的?!”
班級裡的學生都在竊竊私語:“哎?他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他也……太……有點好看啊。”
“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吧,長成那樣要是我們學校的,姐姐可要老牛吃嫩草了。”
“他找鐘溪?難道是鐘溪弟弟?”
“沒聽說過鐘溪有弟弟啊?”
林北辭很快就跑到了1307,他根本就沒有會打擾彆人這種意識,再次大大咧咧地打開門,喊:“鐘溪,鐘溪啊!”
1307的老師和學生也:“???”
靠近窗戶的座位上,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俊秀少年正在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修長的手指在轉著一隻略顯幼稚還掛著一個魚形墜子的筆,驟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微怔偏過頭,正對上林北辭那恍惚有烈火燃燒的燦然眸子裡。
林北辭看到他,十分開心地揮手,一邊揮一邊蹦:“哥,哥是我啊!”
鐘溪:“……”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看向鐘溪。
少年鐘溪臉上竄上一抹薄紅,他有些尷尬地站起身,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到了桌子上。
授課老師一言難儘地看著他:“他……”
鐘溪:“對不住,他……他是我弟弟。”
老師和同學都了然的“哦”了一聲。
鐘溪像老師賠了不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羞赧地快步走出教室,一把抓住還在不停晃爪子的林北辭,將他扯到了樓梯口。
林北辭開心不已,一邊被拽著走一邊還在喋喋不休:“哥啊,我好厲害啊,不愧是我,竟然真的找到你啦!”
鐘溪被他吵得腦袋大,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說:“不是說讓你在家裡等我嗎,你怎麼過來了?”
林北辭說:“你給我留的午飯我吃完啦,我怕餓著就來找你了。”
鐘溪一愣:“可現在才十點啊,而且我準備了午飯和晚飯……兩個人的份,你都……都吃完了?”
林北辭:“嗯!嗯嗯!嗯嗯嗯!”
鐘溪:“……”
林北辭見他不說話,有點害怕他生氣:“你……你生氣啦?”
鐘溪搖頭:“沒有的。”
林北辭“哦!”,又開心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像我哥哥那樣怪我吃得多呢。”林北辭眨著眼睛,少年人的臉上是好毫不虛偽做作的真心實意。
他誇鐘溪:“哥你可真好啊。”
鐘溪無奈:“我告訴過你了,不是所有人都叫‘哥’,你哥是怎麼教你的?”
林北辭如實說:“他讓我叫他哥。”
他就誤以為外麵世界的所有人都叫“哥”。
鐘溪:“……”
鐘溪正要說話,卻聽到一聲微弱的喵叫。
他愣了一下,這才將視線移到林北辭那熟悉的衣服上。
小奶貓趴在林北辭口袋裡,隻留一個小腦袋和兩個小肉墊搭在口袋沿上,大概是剛才林北辭跑得太歡快,小奶貓被顛得有些難受,整隻貓都蔫噠噠的。
林北辭一停下,小奶貓就在兩人的注視下,“呱”的一聲吐了出來。
林北辭:“……”
鐘溪:“……”
林北辭一腳踏空,驟然清醒。
噩夢清晰得仿佛就是他親身經曆過的,但是隨著他的清醒那些記憶在飛快的消散、忘卻,林北辭一愣,突然掙紮著爬起來,隨手找到一張紙和筆,抖著手在上麵拚命寫著他夢中的場景。
不能忘,哪怕是夢也不能忘。
第二天一早,林北辭被褚辛的敲門聲叫醒,揉著眼睛坐起來打了一會盹,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昨天半夢半醒之間記下的夢,連忙在床上床下找那張紙。
很快,他翻到了那張皺巴巴的紙,皺著眉看了看那上麵的字,突然愣了一下。
那張紙大概A4這麼大,上麵歪歪扭扭寫滿了同樣的兩個字——鐘溪。
林北辭擰著眉頭仔細辨認那些字,寫第一排字的時候那些夢中的記憶應該比較清楚,還有幾個歪歪扭扭讓人辨彆不出來的其他的字。
他仔細辨認了半天,像是破解摩斯密碼似的,終於認清楚了那些字的意思。
“喵吐了,要……要給鐘溪洗衣服,洗衣機設置二十六分鐘,不要脫水……”
剩下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兩個字,鐘溪。
林北辭:“???”
他開始懷疑這張紙上的字根本不是他寫的。
褚辛見他還沒起床,又過來催:“還沒起?”
林北辭連忙把紙團了團塞到枕頭底下,換了衣服出去了。
今天也沒什麼事可乾,林北辭想了想,打算去看看鬱雪鬆。
鬱雪鬆已經成年到了發情期,第一次成熟發情便用抑製劑強製壓下去,對身體還是避免不了的損害,鬱南擔心他,就讓他在醫院多住幾天。
林北辭捧著褚辛強行塞給他的果籃過去的時候,鬱雪鬆正在垂著眸子安安靜靜地喝粥。
僅僅隻是一晚上,他好像消瘦了許多,寬大的病服罩在他身上顯得空落落的,臉色全是病態的蒼白,看著有種孱弱的美豔。
不愧是主角,即使這樣還是很迷人。
林北辭沒敲門,直接進來了。
鬱雪鬆聽到推門聲,還以為又是鬱南派來的心理醫生,有些冷漠地一抬頭,正對上林北辭漫不經心的眼神。
鬱雪鬆愣了一下,才慢半拍地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將喝了沒幾口的粥放下,朝著林北辭一笑:“你來啦?”
林北辭隨意“嗯”了一聲,將插了一朵小花兒的果籃隨意遞給他:“給你的。”
整個寬大的病房中全都是朋友送來的禮物,鬱雪鬆連打開的**都沒有,讓管家都堆在角落裡,但是林北辭隨手送的一個果籃他卻珍惜得要命,接過來放在腿上,一直死氣沉沉的眼神終於有了些光亮。
林北辭不太喜歡醫院裡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從進來後眉頭就一直皺著,看起來恨不得馬上就走。
鬱雪鬆不想他離開,忙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嘶啞著聲音帶著歉意問他:“你昨天有受傷嗎?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把你牽扯進來的。”
“沒事。”林北辭滿不在乎地擺手,視線落在鬱雪鬆脖子上十分明顯的於痕,眉頭一皺,然後很快鬆開了,他拍了拍鬱雪鬆的肩膀,說,“彆生氣。”
鬱雪鬆一愣,茫然看他,生氣?生什麼氣?
林北辭將自己的手抬起來,比了個秀肌肉的動作,讓鬱雪鬆看:“可彆生氣,他掐了你,我也把他掐了,反正他的脖子十天半個月可彆想好起來了,看我這手,力道用得很大的,差點就把他的鴨脖扭下來了。”
鬱雪鬆怔怔看著他,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隻是才剛笑兩聲,他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整個人哭得梨花帶雨,令人心疼。
林北辭一臉懵逼,更加認定了Omega就是水做的,一燒就成開水,咕嘟嘟,咕嘟嘟的,可煩了。
鬱雪鬆又哭又笑了一會,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將眼淚擦掉,他聲音沙啞:“謝謝你。”
林北辭:“謝謝我掐他?”
鬱雪鬆徹底忍不住了,哈哈笑了出聲。
林北辭對鬱雪鬆來說,就像是一縷刺眼灼灼的陽光,將昨天的陰霾全都照得消散。
鬱雪鬆突然張開手抱住了林北辭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喃喃道:“真的……謝謝。”
林北辭對彆人的感謝,第一遍還會接受,但是說多了他又不耐煩了,隨手推開鬱雪鬆,嫌棄道:“都說過了,不要總是重複一樣的話。”
鬱雪鬆也清楚他的性格,也不覺得被他嫌棄而失落,反而更加開心地笑了起來。
林北辭覺得此人多半和他哥一樣有病。
鬱雪鬆在病中不能吃糖,讓人買來了兩杯布丁奶茶全都給了林北辭。
林北辭頓時不嫌棄病房的藥味了,歡天喜地盤腿坐在椅子上嗦起了布丁。
他陪著鬱雪鬆玩了一整天,期間鬱雪鬆簡直把整個甜品店搬來了,一看到林北辭有想走的架勢,立刻讓人送來新的甜品,把林北辭一顆吃貨的心抓得牢牢的。
最後還是褚辛打通訊來催,鬱雪鬆才依依不舍地讓他離開了。
林北辭兩手拎了一堆吃的,歡天喜地回到了家,客廳的燈亮著,褚景鶴在外應酬還沒回來,家裡隻有褚辛一個人。
林北辭將吃的塞到冰箱裡,踢了鞋子赤腳上了二樓:“哥?”
褚辛的聲音隔著一堵牆從林北辭房間傳來:“我在這兒。”
林北辭走過去打開門,隨口道:“你在我房間乾什麼?”
褚辛正站在他床邊幫他換床單,心不在焉地說:“要是我不幫你換,你是不是打算用到過年?”
褚辛有些潔癖,從不允許家政碰他的私人用品,連帶著褚星辰的也不能碰,除了打掃衛生外,其他都是他們自己做。
林北辭自己懶得換床單什麼的,見褚辛忙來忙去,也不去幫忙,抄著手懶洋洋靠在門框上,隻是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似的。
褚辛在拿枕頭的時候,突然“嗯?”了一聲。
林北辭打了個哈欠抬起頭,正好看到褚辛把他藏在枕頭下的紙拿了起來。
林北辭:“……”
林北辭渾身的毛都要炸了!
他飛撲過來,急急道:“彆碰我的東西!”
林北辭突然撲過來,看那架勢似乎要和他拚命,褚辛原本根本沒打算看那張紙,但是瞥見林北辭這副做賊心虛的架勢,突然就來了興趣。
他將捏著紙的手往背後一彆,空著的手一把接著撲過來的林北辭,淡淡道:“你又做了什麼虧心事?”
林北辭虛張聲勢:“你、你把紙還給我!快還我!”
他這些年學了無數的情緒和表情,卻從來沒有學過應對現在這種事情的辦法,他大腦一片空白,像是搜索引擎似的飛速搜索該怎麼應對,最後隻搜索到一個:很抱歉,沒有找到與其相關的應對辦法,您可能想要搜索“被愛人捉奸在床該如何應對?”“情感出軌和□□出軌哪個更罪無可恕?”“母豬產後護理最好的辦法是否是做成熟食?”
林北辭:“……”
林北辭無能狂怒,複讀機上身:“還我,還我!”
褚辛難得看到他炸毛,更加來了興致,他仗著人高腿長,將那張紙抬得高高的,正好到林北辭蹦起來都夠不著的高度,像是在逗貓似的。
林北辭覺得自己像是個氣球似的馬上要炸了,鼓著臉頰瞪著褚辛,突然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幾乎凝成實質朝著褚辛的手衝了過去。
褚辛眉頭一挑,一把鬆開製住林北辭的手,飛快往後退了兩步。
林北辭的精神力順勢追了上來,很明確地朝著那張紙撞去。
他隻有一個念頭,就算奪不回來,那也得毀了,反正不能讓鐘溪看到上麵的字。
林北辭明明沒臉沒皮慣了,但是對於那張紙卻有種莫名的忌憚,總覺得那張紙仿佛像是他的真心似的,一旦被人看到,那他就臟了,不乾淨了。
褚辛被他逼到了角落裡,也學著他將精神力釋放出去,驟然和林北辭的精神力撞在了一起。
兩股精神力相爭,幾乎將房間裡的擺設都給撕碎。
林北辭招招都往褚辛手中的紙上撞,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裡對峙片刻,就連信息素都無意識地散發出來,相互交織在一起。
片刻後,褚辛一時不查,被林北辭的精神力撞到了手上,微弱一聲響,紙直接碎成了兩半,露在外麵的一半洋洋灑灑地化成碎片落到了地上。
褚辛無意中瞥了一眼,正好瞧見碎片的一角是他的名字。
林北辭……為什麼會在紙上寫他的名字?
褚辛眉頭一挑,這樣想了也直接問了:“你為什麼在紙上寫我的名字?”
林北辭渾身一僵,臉上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震怒,腦子再次一片空白,他突然“啊嗚”一聲惡龍咆哮,惱羞成怒地朝著褚辛發出了物理攻擊——打算咬他。
但是他卻忘了將釋放在外麵的精神力收回去,乍一鬆懈了力道,猝不及防被褚辛也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精神力壓製了正著。
林北辭隻感覺腦海轟的一聲,兩條腿都軟了。
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到再次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褚辛接住抱在了懷裡。
林北辭迷迷瞪瞪地想:“當時褚辛說,Omega精神力被壓製了,會怎麼樣來著?”
啊,不想了,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 這車沒有輪子,開不起來的,彆上,上了就翻車。
唉,沒有日萬成功,毫不意外呢,看來fg不能隨便立,不過八千也很粗長了!【捂嘴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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