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辭磕了藥,半天才逐漸恢複神智。
清醒後, 他們依然在塞壬灣, 路迢迢帶著梵路約會去了, 海生明月大概被閃瞎了狗眼, 罵罵咧咧地下了線,不知道是不是去給輔助卡偽造異樣理由去了。
林北辭窩在鐘溪懷裡,隔了厚厚的衣服讓他有些不爽,剛一醒來就要去掀鐘溪衣服, 想要鑽進去。
鐘溪哭笑不得,一把把他的爪子抓住:“你是不記得自己剛才是怎麼‘死’的嗎?”
林北辭被毒得有點後遺症, 整個人迷迷瞪瞪的, 特彆軟萌,他湊上前蹭著鐘溪的手,小聲說:“可是我想抱你啊。”
鐘溪手一抖,險些把他頭發薅下一撮來。
林北辭並不知道,他有時候無意識的動作, 能將人撩得原地爆炸。
鐘溪隱藏在黑袍下的臉都有點紅了, 他乾咳一聲,說:“你坐穩……”
林北辭哼唧:“我不。”
他還在掀鐘溪的衣服, 像是找到窩的小貓似的往裡麵鑽。
鐘溪不得已,隻好將他不安分的手抓在手中,把他整個人抱在懷裡。
兩個世界過去,鐘溪終於發現,林北辭好像特彆喜歡他這種親昵的擁抱。
鐘溪做係統和他進入世界扮演人物時, 林北辭對待他幾乎是兩種態度。
在做係統時,林北辭隻會和他隨意調笑幾句,除了一些對劇情很重要的事之外幾乎都不找他聊天;
但是當他脫離係統進入世界時,林北辭整個人就會散發出顯而易見的歡喜,哪怕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都十分熟稔地去碰鐘溪,還十分親昵地吸人家,好像他們認識許久。
第二個世界鐘溪成為了褚星辰的哥哥,林北辭更是肆無忌憚,一旦認出是他,可以直接拋棄所有想也不想地跳到他身上,把他當成枕頭抱。
到了第三個世界,鐘溪再次成為係統,就感覺到林北辭對自己又開始不鹹不淡的,半天都不主動找他,還對其他女人看個不停。
鐘溪憋著氣,隻好找了個身份進入了世界,也不管那暴躁的老大會不會在外麵跳腳。
果不其然,林北辭一眼就認出了他,還粘人地蹦過來抱他。
這下鐘溪終於確定了,林北辭十分喜歡和他親密接觸,不是他的錯覺。
四舍五入就是喜歡他這個人了。
很好,很好。
林北辭被抱住,還是不死心地想要掀鐘溪衣服,嘴裡在嘀咕:“我就吸一下,就一口。”
鐘溪:“……”
鐘溪無語道:“你還想血條清空?”
林北辭哼唧:“你有藥啊。”
鐘溪:“……”
鐘溪捧著他的臉把他按在自己肩頭,像是抱孩子似的托著他的腰,威脅地哄他:“彆亂動,再亂動我就把你丟水裡去。”
林北辭這才不動了,乖乖趴在鐘溪肩上眯眼小憩。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海麵上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鹹濕的海風卷到岸邊。
林北辭正眯著眼睛湊在鐘溪脖頸上嗅著微弱的木香,海風一刮,他鼻子一澀,鼻息間那點來之不易的味道頓時給吹散了。
林北辭一瞬間清醒,從鐘溪身上一躍而起,一把拔出了沒有解凍的紅綢劍,滿身殺氣地去看是誰打擾了他的好事。
鐘溪剛剛習慣林北辭那副軟萌小奶喵的樣子,一個沒注意林北辭又開始滿身戾氣,殺氣騰騰地宛如要去殺人。
鐘溪愣了一下,忙安撫他:“放下,怎麼了這是?”
林北辭冷冷地說:“壞我好事。”
鐘溪:“……”
不知道的見你這麼生氣,還以為是壞了那種好事。
鐘溪有些無奈,正要勸說,就看到滿臉殺意的林北辭突然一呆:“噫?”
他的殺氣迅速退去,微微歪著頭看向海邊。
鐘溪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眉頭也挑了起來。
原本有層層海浪打向岸邊的海麵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波濤洶湧,以塞壬所在的礁石群為中心,突然原地掀起了好幾個龍卷風,呼嘯著轉來轉去。
海浪聲呼嘯而來,其中還夾雜著很多人的慘叫。
“媽的——誰說接近塞壬有隱藏彩蛋的!?啊啊啊……嘔!”
“有圖……嘔,有圖有真相,我在論壇看到的,真的有人觸發了……啊!救命啊!”
“那個視頻!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想回家!媽媽我再也不跨服了!”
“給我有骨氣點!為了隱藏彩蛋,轉幾圈又怎麼了?!”
“就是,觸發隱藏彩蛋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概率的,這才第二次,你們就要打退堂鼓了嗎?抄更就這麼沒耐心嗎?”
“嘔嘔嘔……(幫主說的對)”
“……”
林北辭聽到那些話,和鐘溪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
鐘溪閉上眼,很快就搜索到了那個【喪心病狂!有人竟然對第七服海妖塞壬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的帖子,他無語了一下,將頁麵彈出來給林北辭看。
林北辭摸了摸下巴:“來第七服找塞壬的都是其他服的人?”
鐘溪說:“也有第七服的,但是你在副本門口打擂台的視頻和截圖發出去後,第七服知道你是樂居齡的輔助卡,已經沒人會去送死活受罪了。”
林北辭指了指又騰起來的一個龍·滾筒·洗衣機·卷風:“那其他服不知道嗎?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鐘溪沒說話。
林北辭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是第七服要合起夥來欺騙那些外鄉人了,他義憤填膺:“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其他服的人?”
鐘溪挑眉看他,知道他還有沒說完的話。
果然,林北辭譴責完,又說:“太壞了,我喜歡。”
鐘溪:“……”
我就知道。
林北辭說:“誰讓他們違反用戶協議跨服來著?”
鐘溪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這語氣,說的好像你沒跨過服似的。
他之前說樂居齡是一張白紙,差點忘了,林北辭這種才是真正的白紙,這才和樂居齡見了一麵,就把小公主的競技精神學到了。
隻是這競技精神學得有些歪,鐘溪覺得林北辭隻是純屬給自己找個看好戲的理由罷了。
滾筒洗衣龍卷風越來越多,沒一會,就有十幾個在塞壬的礁石旁邊轉圈了,慘叫聲衝破天際。
塞壬特彆心大,把身旁的龍卷風當成美景,繼續在那吟唱“Ah~ah~”,隻是這一次的嗓音帶了點顯而易見的愉悅俏皮。
林北辭坐在鐘溪身邊,盯著那滾筒洗衣風裡狼狽的人看個不停,看著自己也想嘗試一下這種像是在玩雲霄飛車刺激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膩了,又將視線移到了一直在吟唱的塞壬……的魚尾上。
林北辭吸溜了一下,將額頭抵在鐘溪肩上,悶聲說:“哥,我想吃魚。”
鐘溪警惕,唯恐他半夜去抓塞壬啃:“塞壬真的不能吃。”
“我才不吃她。”林北辭說,“看起來就很不好吃。”
鐘溪:“……”
林北辭又趴回了鐘溪的肩上,像是小動物似的在他脖頸上嗅個不停,有時候會時不時嗅到鐘溪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弱毒氣,就能看到林北辭的血條在-10,-10。
照這樣下去,他的血條遲早被他吸完。
林北辭挨著鐘溪,姿勢怎麼愜意怎麼來,餘光無意中瞥到了遠處正在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他愣了一下,垂在鐘溪腰間的手賴嘰嘰地戳了戳鐘溪,哼唧著說:“哥,他們在乾什麼?”
鐘溪回頭,順著林北辭的視線看去,正好瞥見路迢迢和梵路靠在一起。
皎月正好,兩人正在月下親吻。
鐘溪:“……”
鐘溪立刻將眼睛瞥了過去,一隻手抬起按住林北辭的頭,將他整個人按在自己懷裡。
林北辭被按得蜷縮成一團窩在鐘溪懷裡,疑惑看他:“怎麼了?”
鐘溪乾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沒事,彆瞎看。”
林北辭“哦”。
鐘溪還沒悄然鬆下一口氣,就聽到林北辭又問:“所以他們到底在乾什麼?”
但凡換個其他人來問,鐘溪肯定覺得那人矯情是故意的,畢竟就算不是成年人也該知道親吻是怎麼回事,但是問這種問題的人是對情感一竅不通的林北辭。
雖然鐘溪到來後,檢測到林北辭的七情麵板上樂的數值已經到了並且穩定到了10,但是其他情緒還是紋絲不動,他所表現出來的自然情緒依然是學來並完美模擬出來的。
鐘溪在第二個世界並不知道他的七情值變動,見他如此正常還以為他的情緒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動,但是到了第三個世界看了一眼麵板後,他才驚覺,林北辭還是那個林北辭。
鐘溪不想說話。
林北辭又問:“就像之前我們那樣嗎?”
鐘溪一僵,瞪大了眼睛,有些無語倫次:“什麼……什麼我們那樣?我們哪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