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溫潤的眉頭突然輕輕一皺。
這句話完全找不到任何漏洞,就算是真的錄音了,交到警察麵前也沒辦法證明他說的“這件事情”是指殺溫澤。
“可惜哦。”尤鶴臉上露出悲憫的表情,“是正麵,看來老天都看不過去呢。”
溫潤聲音都在發抖:“你就靠著硬幣,決定要不要殺了我哥?”
隻是硬幣的正反,就能這麼輕易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嗎?
尤鶴十分警惕,依然沒回答這個問題,他眯著眼睛笑了笑。
他一直捂著手背上的硬幣,此時輕輕湊到溫潤麵前,壓低聲音小聲說:“我剛才還做了個決定,要不要把你也……”
溫潤悚然一驚。
尤鶴臉上一直閒適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他依然在笑著,隻是眼眸彎彎,眼中卻冰冷得沒有半分溫度,僅僅隻是看他的眼睛,就好像是孤身在野外對上嗜血的凶獸。
尤鶴稚嫩的少年音又軟又清越,他柔聲說:“正麵是殺,反麵是不殺,你猜一猜,這枚硬幣,是正是反?”
溫潤駭然看著他,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
尤鶴一邊毫無情感地笑著,一邊把擋著手背的手緩慢地移開,露出硬幣。
是反。
尤鶴失望地“嘖”了一聲,將硬幣收了回去,抬起手伸了個懶腰:“唉,不好玩兒。”
說完,他不再管滿臉冷汗的溫潤,懶洋洋地走了。
趙導在監控器旁邊看著兩個人的表演,和一旁的鐘溪對視了一眼,紛紛搖了搖頭。
一旁的人全都看得滿臉震驚,沒想到兩人演技對上竟然這麼有張力,但是隻有趙導和鐘溪看出來了,黎忻被壓戲了。
黎忻剛開始的憤怒是真實的,那是他對著孟寒燈所帶的感情,但是因為並不影響劇情,趙導就沒有管,直到後麵林北辭開始拋硬幣後,黎忻明顯沒有收住感情,私人情感依然存在,隻是被他隱藏在堪稱完美的演技下,雖然並無大礙,但是奈何他對上了堪稱怪物的林北辭。
之前鐘溪還在擔心林北辭不懂共情,會把尤鶴這場十分重要的角色演砸,事實證明,他錯了。
林北辭並不會共情,但是他的模仿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僅僅隻是通過劇本上那寥寥數句的劇情和人物塑造,他已經把尤鶴這個角色當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來學習,哪怕是微表情也做的十分符合尤鶴的人設。
鐘溪看著監控器上麵的林北辭,眉頭緊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趙導喊完“cut”後,林北辭立刻脫離角色,朝著鐘溪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身在戲中,明顯感覺到自己被壓製的黎忻臉色更不好看了,他原先一直以為孟寒燈哪裡都不如他,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直到這場唯一的對手戲上,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到底有多可笑。
這樣的人,一旦沒了情感,哪裡是自己能夠老老實實拿捏在手中。
溫潤的戲份到此就殺青了,劇組人員半真半假地為他慶祝,他勉強笑著一一道了謝,有些魂不守舍。
林北辭狀態很好,趙導又趁機會拍了幾場黑化後和楊昀的對手戲,十分滿意地連連誇讚。
今天的戲份很快拍完,林北辭在化妝間卸妝,扯著鐘溪的袖子喊:“我要喝奶茶,你答應了我發揮得好就準我喝的。”
鐘溪已經卸好妝,在一旁皺著眉幫林北辭打遊戲的材料,被扯袖子隨手拍開:“我隻說考慮一下,沒說準你喝,你多胖自己心裡沒數嗎?”
林北辭癟了癟嘴,仰頭看著給自己卸妝的小姐姐:“我真的很胖嗎?”
小姐姐滿臉震驚地看著鐘溪,覺得此人可能是眼瞎了,她忙說:“怎麼可能?你已經很瘦了,還是要多吃點東西才好。”
林北辭朝鐘溪喊:“聽啊!這是來自群眾的呼聲啊!”
鐘溪:“……”
小姐姐在一旁忍笑忍得不能行。
鐘溪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林北辭眼尖地看到他又刷出來一個罕見材料,忙戳了戳,說:“這個要十六個,再刷。”
鐘溪隻能皺著眉繼續給他刷。
林北辭又開始哼唧:“我不胖我一點都不胖。”
鐘溪被他吵得要死,頭也不抬地說:“你要吃正餐,無論吃多少都行,但是垃圾食品,絕對不行。”
林北辭又問小姐姐:“奶茶屬於垃圾食品嗎?”
小姐姐滿臉正氣:“奶茶屬於人類必不可缺的能源啊!”
林北辭:“看啊!這是來自群眾的呐喊啊!”
小姐姐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
鐘溪徹底服了:“喝,卸完妝就喝,但是晚上你要做足一百個仰臥起坐才能睡覺。”
林北辭立刻給他發射“ok”的手勢,嘴裡還在配音:“biubiubiu!”
小姐姐被他萌得血槽都空了。
林北辭如願喝到了能源——奶茶,晚飯的時候還吃了兩人份,他唯恐鐘溪再說自己胖,回到酒店,還踮腳蹦了好幾下,證明自己特彆輕盈。
鐘溪也沒管他,任由他玩了一個多小時遊戲,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挽起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淡淡道:“一百個仰臥起坐,來。”
林北辭特彆有骨氣,說到做到,一把把手機扔在一旁,豪氣萬千地說:“來就來!”
鐘溪按住他的小腿,給他數。
“一、二……”
一會後,林北辭一下躺在床上,喘著氣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鐘溪冷酷無情:“才二十七個,繼續。”
林北辭又努力嘗試著做了幾個,再也起不來了,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到、到一百個了吧,我覺得我都、都把晚上吃的飯消、消化完了,去吃夜宵吧我們……”
鐘溪:“三十五個,一半都沒到,繼續。”
林北辭:“不要啊啊啊!我真的不行了!”
鐘溪:“你喝奶茶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不行?嗬,還喝大杯。”
林北辭被抓著小腿不能跑,哀聲道:“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做不下去了,哥,哥哥!”
鐘溪冷麵如閻王:“不行,繼續,不做完不能睡覺。”
林北辭:“啊啊啊救命啊!”
路過去吃夜宵的溫玉景站在門外麵聽了一會,一直在那“嘖嘖嘖”。
嘖,真激烈。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