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愛》開拍兩個半月後,終於在四月底正式殺青。
殺青的當天,在郊外墓地取景,桃花櫻花已經開了滿樹,林北辭趁著沒人注意,想要去掐一朵桃花給鐘溪帶,被鐘溪一把給薅了回來。
趙導嚴肅的臉上也難得露出點笑容,訂好了包廂要慶祝殺青,眾人一陣歡呼雀躍。
林北辭和鐘溪坐著劇組的大巴車去酒店,兩人坐在最後一排的小拐拐裡,自成一個世界。
林北辭小聲說:“哎,是殺青酒會哎,有酒!”
鐘溪正在那神色懨懨幫林北辭打材料——前段時間林北辭有一次洗澡脫不開手,就讓鐘溪給他打了一局,沒想到竟然掉出來罕見材料,自那之後,林北辭每回要給他老婆升級,都要拽著鐘工具人溪給他打材料。
“酒?”鐘溪愛答不理的,“你又不能喝,提這個乾什麼?”
林北辭說:“為什麼不能喝啊,我能啊。”
鐘溪皺眉,頭也不抬:“喝多了撒酒瘋,我可不照顧你。”
林北辭哈哈哈:“笑話!你喝多了彆讓我照顧你就行了。”
鐘溪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聽著他吹。
酒會上,林北辭全程都在那吃,趙導說了什麼他都沒怎麼聽清,埋頭吃吃吃。
在這種場合,免不了會被人灌酒,林北辭正在悄摸摸吃魚,在《病愛》裡飾演尤鶴姐姐的藝人就端著酒杯走過來,言笑晏晏地敬他酒。
鐘溪在一旁皺了皺眉頭,要是男人來找林北辭喝酒,他倒是能擋上一擋,女人的話,他就沒法子擋了,畢竟女孩子都能喝酒,你一個大男人沒道理拂了彆人麵子。
林北辭也很豪氣,放下筷子就和小姐姐碰了酒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
他喝完後,自發覺得對付過去了,繼續坐下來在那吃吃吃。
一旁敬完酒的小姐姐卻沒有先走,她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悄摸摸看了林北辭半天,眼神有些曖昧地將林北辭上上下下掃了一下,才輕啟紅唇,柔聲道:“不知道能不能和寒燈交換個聯係方式呢?”
林北辭手裡還拿著筷子,茫然抬頭:“你說啥?”
小姐姐母性大發,簡直要被他萌出血了,剛想要再重複一遍,就見孟寒燈啪嗒一聲,一頭栽到桌子上,不動了。
小姐姐:“……”
鐘溪冷著臉走了過來。
小姐姐被他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忙把酒杯放下,攤開雙手以證清白:“我、我我我沒下毒!”
鐘溪:“……”
鐘溪勉強一笑,將暈頭轉向的林北辭扶了起來:“他醉了。”
小姐姐滿臉震驚,一杯倒?
因為林北辭那寒磣人的一杯倒酒量,鐘溪不得不提前帶他回去。
鐘溪和趙導說了聲,就帶著昏昏沉沉的林北辭去了酒店。
兩人的關係太不尋常,劇組的人和他們相處了兩個多月,隻要不是眼瞎的都看出來問題來了,看到鐘溪像是哄孩子似的扶著林北辭離開,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周潯和孟寒燈……是一對嗎?”
“應該是一對吧……”
“我聽說他們在酒店都是住一間,沒道理不在一起吧,照我說啊,周潯比黎忻好太多了,孟寒燈這回沒眼瞎。”
“住在一起?噫——”
“要我說啊,周潯影帝好像什麼都好,神仙是神仙,就是眼睛有點不好使,就孟寒燈那個顏值身段,沒什麼可挑的吧,在床上……嘖嘖。他還總是嫌棄寒燈胖……”
“你們仔細說說,我WiFi滿格。”
“……”
鐘溪還不知道在彆人的眼中,他都把林北辭吃乾抹淨了,都三四個世界才隻得到個麼麼噠的鐘溪任勞任怨地把醉貓林北辭抱回了酒店房間。
林北辭這次喝醉,倉鼠症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一直都安安分分地任由鐘溪抱著,也不撒潑也不哭鬨,十分乖巧。
鐘溪把他按在沙發上,去酒店自帶的小廚房裡燒水,正在等水開,一轉身就發現林北辭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正木著臉盯著他。
鐘溪說:“回去坐著等著,水馬上就好。”
林北辭沒說話,還是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鐘溪。
鐘溪還以為他倉鼠症又發作了,在廚房裡找到了前幾天林北辭很喜歡的小杯子遞給他:“喏,抱著吧。”
林北辭乖乖接過來,像是個孩子似的左看看又看看,末了指著杯子上的藍色小鯨魚,茫然地問:“我的?”
鐘溪點頭:“嗯,你的。”
林北辭沒什麼判斷力,歪著頭看了半天,眼睛才輕輕一彎,說:“我的,喜歡。”
鐘溪說:“還喜歡什麼,都能拿走。”
反正酒店裡的東西也不多,就算全搬過去也很好理,不像在家裡,犄角旮旯裡的東西都能被林北辭翻出來搬到臥房裡去。
林北辭用小指勾著杯子的把手,睜著迷茫的眼睛在廚房裡轉了好幾圈,才轉過身呆呆地看著鐘溪。
鐘溪一邊看著水一邊說:“要什麼?”
林北辭想了想,說:“要做記號。”
鐘溪最開始沒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燒好的水斷了電源,牽著林北辭回到客廳,從行李箱裡翻出來了一張標簽紙和筆遞給他。
林北辭乖乖接過來,趴在桌子上開始寫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林。
所有星係中,很少有人會用單字來做名字,林北辭自小就很不懂自己為什麼沒有姓,相修澤總是騙他,說沒有姓的都是好孩子,單字林也很好聽。
林北辭就這麼信了好多年。
他寫了一溜的標簽紙,撕下來一張貼在了剛才的藍色小鯨魚杯子上。
鐘溪接過來,往被子裡倒了熱水,放涼了些喊林北辭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