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溪開車帶著林回了鐘溪家,剛把行李箱拎下來,林就和咻咻一起竄進了客廳。
林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這裡了,十分興奮地和咻咻上上下下來回跑了一圈,好像是小獸占領地盤似的全都巡視了一遍,才意猶未儘地下了樓。
鐘溪正在林的臥房裡幫他把衣服掛進衣櫃裡去,房間裡的小水箱也重新放了幾條小魚,正在咕嘟嘟吐泡泡。
相修澤送給林的魚缸被他一爪子搞壞了,除了在公園的湖邊看到過錦鯉外,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魚了。
林蹲在地上和咻咻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仰頭看著水箱裡的小魚,像是貓一樣眼睛都直了,盯著小魚動來動去,要是林也有尾巴,肯定直接都翹起來了。
鐘溪把衣服收拾好之後,問他:“明天有課嗎?”
林還在看魚,心不在焉地說:“下午有兩節美術課,不想去。”
鐘溪失笑:“既然不想上美術課,為什麼還要報考這個專業?”
林這才依依不舍地把視線從魚身上移過來:“因為我哥哥說,這個專業可以很少和你碰麵。”
鐘溪一怔。
“但是我真的不喜歡畫畫。”林有點苦惱,“你之前教我那麼久,我還是不會畫。”
之前剛搬到鐘溪家裡時,林曾經抱著那本《小王子》找鐘溪問那副大蟒蛇吞野獸的畫到底是什麼意思。
鐘溪叫他仔細去讀後麵的故事,林隻好乖乖讀了,但是讀完後,他還是指著那副畫,依舊不懂。
鐘溪給他找了很多解讀《小王子》的素材給他看,林看的似懂非懂,腦袋還是不住冒問號。
最後沒有辦法,鐘溪隻好畫了一幅十分明顯的蟒蛇吞野獸的素描給林看。
林終於懂了,並且徹底放棄了他糾結了很久的蟒蛇吞野獸的畫,開始纏著鐘溪教他畫畫。
鐘溪那時課程不是很滿,就每天空出兩個小時教林畫畫。
林學了一星期,耐心徹底告罄,撕了素描紙出去玩了。
畫畫十分需要耐心,但是偏偏林什麼都不缺,就缺耐心。
鐘溪本來有點失落,這回聽到他的苦惱,忍不住笑了:“沒事,不喜歡我們就不畫了。”
林蔫噠噠的:“可是學分啊。”
鐘溪:“那還要我教你嗎?”
林眼睛轉了轉,突然跳了起來,“啊”的一聲,說:“不用,我最近新學會了一幅畫,畫給你看。”
鐘溪對他的畫畫技術十分了解,大概猜到他畫出來的八成就是東倒西歪的火柴人,所以也沒抱太大希望。
林自顧自鼓搗了一個小時,將一幅畫遞給了鐘溪。
鐘溪掃了一眼,呼吸一頓。
林並沒有畫火柴人,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塗鴉,他當真是極其認真地畫了一幅素描畫。
畫上,是一支被玻璃罩住的綻放的玫瑰。
鐘溪有些茫然地看著林。
林笑吟吟地湊上前:“好看嗎?我獨一無二的玫瑰,送給你。”
鐘溪呆愣了半天,竟然被他這個無意識的舉動撩的麵紅耳赤。
林正等著鐘溪誇他畫技好,沒想到鐘溪卻像是觸電了似的一下站了起來,抱著畫故作鎮定,同手同腳地走了出去。
林歪頭看著他有些狼狽的背影,小聲嘀咕:“這是不喜歡嗎?”
鐘溪好難懂哦,比小王子的玫瑰還難懂。
直到夜幕降臨,出來做飯的鐘溪才恢複了鎮定。
兩人吃完了飯,林帶著貓出去散步遛彎,等到回來的時候,鐘溪已經熱好了牛奶。
林捧著牛奶去書房找鐘溪,掃見鐘溪正在光腦上敲一堆繁瑣的代碼。
他看的眼睛都花了,抿了一口牛奶:“鐘溪?你不睡覺嗎?”
鐘溪在工作的時候總是會帶著一副銀邊眼鏡,麵無表情對著光腦時,有種冷漠又禁欲的氣勢,特彆勾人。
他偏頭看了林一眼,笑了笑:“我還要再忙一會,你先睡吧,晚上睡覺彆踢被子。”
林不想打擾他,乖乖點點頭,喝完牛奶刷了牙就去睡覺了。
鐘溪忙完工作後,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他伸了個懶腰,把眼鏡拿下來,去客廳喝了點水,糾結了半天,才輕手輕腳地進去了林的房間。
林睡覺總是會開著一盞微弱的台燈,鐘溪借著燈光能看見床榻上乖巧熟睡的林。
咻咻趴在枕頭上,姿態扭曲地也正熟睡著。
鐘溪怕咻咻晚上會打擾到林,拎著它的後頸,在它迷迷瞪瞪的時候把他扔出去了林的房間。
被吵醒的咻咻滿臉懵逼。
房間裡沒有外貓後,鐘溪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在床沿上神色溫柔地看著林的睡顏。
林就像是一隻小野貓,爪子十分鋒利,但是卻從沒有對鐘溪亮出利爪過,哪怕之前鐘溪為了拒絕他那樣傷他,林也從來沒有恨過怨過他。
鐘溪看了他半天,最後終於沒忍住,悄悄摸摸地把手伸向了林搭在枕頭上的手指。
“就牽一下。”鐘溪的心怦怦跳,有種大半夜做壞事的錯覺,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牽個手而已,很正常的。”
鐘溪就抱著這樣的想法,終於握住了林的五指。
林的手指又細又長,摸起來極其柔軟。
但是鐘溪還沒感受一秒,在床上的林瞬間張開了眼睛。
他意識沒有完全恢複,整個人麵無表情,帶著異樣的冷漠和駭人的戾氣,毫不客氣地反手製住鐘溪的手,強行彆在腰後,乾淨利落地一扭一按,把鐘溪整個人強行按在了床上。
一聲微弱的聲響,好像是骨骼相撞的聲音。
鐘溪:“……”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期待的鐘溪的武學之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