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傅元寶從小奶奶那兒離開後,要處理的事情有些多。他要處理自己改名一事,要想想怎麼入桑曉曉的眼,還得要把傅威送走。

傅威這種人明著衝突是沒意義的。

他骨子裡不分好惡,存在即是讓人厭惡的。他唯有去當兵,先被磨成無條件聽從命令的人,其後才能進行思想教育。明著衝突,不管他自己結局是好是壞,他都不會去在意。

腿斷了都能繼續惹事的人,能在意點什麼?他連活著死了都不在意。

傅威怎麼對待桑曉曉,傅元寶就選擇怎麼對待傅威。

傅元寶花了些錢,請了一堆人。一部分動筆,去寫點受到良好軍事化教育最後成功改造做人的,一部分想辦法去傅敬遠邊上講故事,就說孩子教育問題。

人管不了,不如交給國家去磨煉。

傅元寶之前在酒桌上並沒有完全開玩笑。他以前確實會麻煩警察,所以早年和一些警察關係還成。現在他有了進步,他當年關係尚佳的警察也有了晉升。

他便是讓人多宣傳宣傳招兵買馬的事。國家永遠在這塊兒缺人手的。當兵有吃有喝有住,往後退休了工作還好找。

兩批人安排下去,陽城這段時間想當兵的人想必都比往年多些。

同樣是花錢雇傭人乾事,傅威的錢一花下去,所有人稍一打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傅元寶的錢花下去,大部分人還摸不著頭腦,以為傅元寶是幫忙花錢給征兵做宣傳。

還有人自以為想的深遠:“我知道。肯定是宋銳的事情的後續。他一定是要對付背叛宋銳的那批人。現在花錢就是為了討好人,好讓人想個名目幫忙抓人。”

事實上這群人根本分不清什麼兵什麼兵。抓人的那些個名目都是從已發生的身邊案件裡道聽途說的。反正沒人想到整個事的目的全是衝著傅威。

傅威也沒想到,他爸傅敬遠最近生意場上,出去喝一次酒,吃一次飯,必有人跟他說這相關的事。

“我跟你說。我兄弟,首都大院的。他親戚裡有個兒子就是管不了。”一個人酒後胡吹,連首都大院的兄弟都有了,“小子是出身好,什麼事都敢乾。回頭一送去當兵,真被訓得和兒子似的。哈哈,再刺頭的人進去也得被改造一遍再出來。”

話其實說得沒錯。

傅敬遠聽了眯細起眼:“總有人哪怕這樣管教了,進去的時候裝樣做好的,出來還是壞。憑白多了一身本事的壞,更讓人糟心。”

另一個搖頭:“真要壞的能送得進去?就算進去了,能出得來?也就是沒犯過錯的才能送進去。把一身壞習慣給改了。出來給安排了工作,往後能走的路子也多一條。總比混不吝瞎過日子強。”

傅敬遠一點點被說服。

在他眼裡,傅威沒壞到徹底。最不該碰的東西,傅威都沒碰。就如其他人說的,真要壞哪能送得進去?送進去也出不來。且往後確實有個正經工作,比什麼都好些。

心思一動,傅敬遠就問起相關的消息。而早有準備的人直接把相關消息遞了上去。

傅敬遠看了眼。

打算狠心了,自然要往最狠的地方走。要磨煉,也要往後出來能更往高處走。傅敬遠消息一向來靈通,選了兩處地方。一處是西邊,一處是更南邊。

西邊有些地區發展慢,可以說窮山惡水,最是磨煉人。但那邊也有一些隱秘的事業要發展,少不得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需要當兵的看護。

至於南邊。這就是另一碼事。北方人高馬大,處起來很多習慣不同,不利於結伴生活。實際上南方打鬥凶殘程度,不比北方少。更南方一些地方講宗族關係。一旦打鬥能演變成百人萬人長達數月的械鬥。

這種地方一旦拉個關係,便是成片的關係。而傅威真要見多了事,才會知道他自個真不是一回事。

至於傅威樂不樂意?

傅敬遠隻給了傅威二選一的機會,完全不給傅威放棄的機會。除非傅威打算離家出走,這輩子不著家,一分錢都不想從他這邊拿!

這天傍晚回去,傅敬遠把所有文件信息放到傅威麵前抖了抖。

傅威耳朵上夾了一根煙,看上去老不正經蹲在那兒。他掃了眼平時自己不會看的東西,罵人的話脫口而出:“神經啊?”

傅敬遠一巴掌拍在傅威腦袋上:“罵你老子呢?”

傅威被打得煙掉地上。他無語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煙,再看了一下傅敬遠想給自己看的東西。他是懷疑傅敬遠得了失心瘋,搞不過傅元寶專程來搞他。

傅敬遠鬨心說著:“你大伯家兩孩子,各個都比你爭氣。現在人都在彆的地方發展。傅元寶個泥腿子都比能掙錢。你呢?你一年到頭一分錢都不能給我掙,光知道花!”

他又抖了抖手上的資料:“西邊南邊二選一。不樂意去,我就讓人給你綁過去。我看你真進去了是不是還要當逃兵!”

傅威沒想到傅敬遠還想綁自己。

他已經徹底用看神經的眼神看傅敬遠了:“我不去。你綁我就綁。我回頭地上一躺,你看人要不要我。”

傅敬遠這一次是真的狠得下心來。他盯著自己兒子傅威,惡狠狠說著:“我告訴你傅威。這次你要是不去,往後你是一分錢都彆想從我這裡拿到。”

他威脅人的話,從來不打含糊。對外做生意還要客氣點,對自己兒子這回是沒半點客氣:“你已經成年。我是沒半點再要養你的義務。我也不指望你給我養老送終,我回頭再生一個,出來都比你像個樣。”

“計劃生育呢。”傅威真是服了傅敬遠。

真當想生就生?回頭他媽能被直接拉去把孩子流了。

傅敬遠瞪傅威:“我養個乾兒子。”

傅威不耐煩:“行了啊。大白天的被折騰我。我是不可能去的。要去你自己去。我吃好喝好的,非要去受這種苦乾什麼?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傅敬遠重申:“我跟你說過了。要麼西邊,要麼更南邊。你自己選好了。不然我優先把你送西邊去。他們那兒就缺人。你往地上一躺,他們也能想出招對付你這種賴子。”

傅威不信邪,嗤笑一聲直接走人。

論揣測人心,尤其是揣測傅家傅敬遠和傅威的人心,傅元寶絕對算陽城最厲害的。他一場推波助瀾,再讓不少報紙唱了些宣傳的話,愣是讓傅敬遠真叫了幾個人,在招人的當天把傅威捆了送過去。

傅威扭得像條蟲,喊得腦袋漲紅,青筋直冒。

傅元寶是沒去現場看,後頭酒桌上聽人當笑料分享。

“我要樂壞了。傅敬遠竟真的把傅威捆過去了。體檢捆著一個個項目來。這體測更是好笑,拉了幾條餓慘了的狗,讓狗在後麵追。這誰跑不好?”

場景光想象都覺得好笑。

傅元寶很是可惜:“沒咬到?”

那樂壞了的人更樂了:“肉是一塊沒咬到。褲子被咬著扯壞了。有這麼一個例子在,那天征兵的其餘人彆提多安分。我看整個隊伍管理全靠傅威了。”

另外人嫌傅威的:“這送進去,回頭出來怕是人更麻煩。”

傅元寶笑了聲:“普通人做錯事,難管。他要是正兒八經過了訓出來再惹麻煩,怕是會讓人覺得臟了隊伍,直接頂格處理。有什麼麻煩的?你指望他的性格能拉攏幾個好關係護著他?”

這麼一想是個理。

他們這群人是乾事的,怎麼都不會和傅威這群人來往。他們那群除了花錢半點本事沒的,正經的誰樂意多搭理。

要不是這人最近鬨出的樂子大,他們也不會在桌上這麼大談特談。

傅元寶慢悠悠晃著自己手裡的小杯白酒,想到接下去安靜的幾年,頓覺世界清爽。往後要是傅威還敢惹他,他就寫信檢舉。德不配位,當然得受到懲罰。

也謝了傅威,每次都能想出點新花招,讓他能舉一反三用回到傅威身上。

人果然是會受到輿論大眾影響的。

輿論的可怕,不僅傅元寶有所感觸,諸多看雜誌的人也一時間有了深刻的感觸。三木的新短篇在《文學藝術》周刊上發表了。

如果說陽城日報是陽城最有名氣的報紙,那文學藝術就是全國性較為有名雜誌了。在上麵刊登稿件的人,幾乎各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近年的更屬於各大擁有名頭的文人必爭之位。

這些年連高考考題,都會考慮從文學藝術上選文章來考。

業內甚至有個說法,隻有上過文學藝術的人,才能被叫做作家。

而文學藝術也是業內少有,每周幾乎不刊登廣告,年收入也照樣達到百萬級彆,完全不用向外借錢的罕見雜誌。這樣的大型雜誌,每十年開一次慶祝大會,那簡直和文學盛宴一般,來吃飯的全是大拿。

在這樣的情況下,《傀儡小甲》被刊登其上,並放在了較為顯眼的前頭。是這期文學藝術的第三篇文章。

第三和三木正好對上,也算是文學藝術排版時的一個文人戲謔舉動。

原本僅在陽城出頭的三木,一下子入了全國文學愛好者的眼。大眾不看文章不知道,一看文章有被嚇一跳。原以為是個趣味故事,結局卻極為駭人。

尾端的紅顏料就像是流進人心裡頭,讓人滿腦子全剩下“疼”。小甲算人嗎?他不算。他的身體是創造者製作的,人格是群眾賦予的。他的一切從物質到虛妄,因為眾人的話而走紅,因為眾人的話而毀滅。

歸到最終隻剩下一地殘骸。

而大眾歡騰來,喧囂走,毫無自覺。一時都不知道是人更像人,還是那會喊疼的小甲更像一個人。

能夠讓人深思的文章確實是不錯。而讓人愕然的是,這樣一篇文章寫的人僅是個還沒上大學的學生。她短篇寫得不錯,長篇竟也有趣味。

原先陽城印刷的五千本,本來就是考慮往外運去賣的。對於陽城來說,五千本可太多了,城內賣不完的。送外頭去也是賭一把。

沒人想到三木的八卦和都還沒在外頭走紅。她的短篇反而走紅,讓不少人去書店買了她的。五千本這下可是真沒了。外地書店好幾個打電話過來催著趕緊下場印刷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