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等人看到葉先生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動不了了。
昨天晚上,又是新一次的手術。
護工見他們過來,主動起身出去,把地方留給他們。
葉先生努力仰起頭看他們,虛弱問道:“你們真的是道士嗎?”
褚玄良點頭,將手伸進懷裡準備拿出道士證,被江風按住。
說真的,就一個普通人的感覺來說,道士拿出所謂的道士證,感覺更像是賣假證的。
江風說:“我們先來了解一下情況。”
“你們問吧。”他的聲音像是用力從胸腔裡擠出來的,帶著費勁的喘息,和偏低的音調:“但是我沒多少錢了。”
褚玄良說:“這件事情危害社會秩序,道門協會不能袖手旁觀,我們是主動插手,不會收錢。如果你是無關受害人,還能得到一定補償。”
葉先生應該被騙過很多次,但依舊不放棄希望,聞言隻是眼淚連連,點點頭卻說不出話。
褚玄良掏出錄音筆,點開開關,問道:“最近有去過什麼地方,碰到過什麼臟東西嗎?”
葉先生:“沒有。是醫院,我從醫院回來後不久就這樣了。不是說醫院陰氣重,鬼多嗎?而且這是開刀縫合啊,除了醫院還有什麼地方嗎?咳咳……”
“您先冷靜一點,我隻是想要知道具體的情況。這世界上巧合是很難說的。”褚玄良繼續問,“你的腹部,是隻進行了開刀手術嗎?除了刀疤,內部器官有沒有出現異常?”
葉先生搖頭:“沒有。我去醫院拍片,醫生說身體狀況一切正常,隻有肚子被割了一刀,要我好好保養。”
褚玄良:“那你之前住院的時候,有碰到什麼靈異事件嗎?疑似的也可以。或者說,有聽過彆人說過類似的傳聞?”
葉先生虛弱吐出一口氣:“沒有。”
褚玄良頷首,拿出一個折疊好的符籙,先塞到他枕頭底下。
葉先生趁機抓住他的手,緊緊扣住,問道:“道觀真的有用嗎?這個符怎麼買啊?我撞見這種事情以後,還去過道觀,去過寺廟,可是都沒用啊。”
褚玄良垂下視線,從他腹部掃過。
他沒有在傷口上看見任何陰氣,即便去道觀,的確收效甚微。
醫院那麼多人,他出院這麼久了,那鬼東西還跟著他,一般來講,是跟他有密切聯係的。
褚玄良安撫道:“符籙你可以去道觀買,我可以把名片給你。另外,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明白嗎?”
葉先生點頭。
褚玄良:“你在住院的時候,有沒有得罪哪個醫生,或者覺得哪個醫生有異常?”
葉先生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那是我出院以後的事情了,但肯定跟他有關!就是急症室的趙醫生,我聽說他自殺了。”
褚玄良:“什麼時候?”
葉先生:“一個多月前?對!就是我第一次被剖腹的時候!”
他說話太過激動,把自己給嗆住了。臉色急速飆紅,瘋狂地咳嗽。
褚玄良等他緩過勁來,出聲問:“那他為什麼要自殺?”
“艾滋病吧。”
葉先生現在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褚玄良將耳朵靠過去,才聽清他說:“他在做手術的時候被病人感染了,然後就自殺了。當時我已經出院所以也不知道,是以前認識的病友告訴我的。”
褚玄良:“那他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葉先生閉上眼睛:“其實沒什麼大關係。那時候我摔傷住院,就是他給我做的手術。之後我轉去彆的科門,就沒什麼交集了。”
褚玄良將名字記下,就關掉錄音筆。
他看葉先生狀態不好,也不樂意配合了,隻能問到這裡。決定先去醫院看看。
三人重新動身,去往市三院。
三院是a市有名的三甲醫院,在外科上尤為出色。
此時大廳裡人來人往,各個護士行色匆匆,忙得腳不沾地。
葉警官掏出證件,找了個看起來年輕的小護士配合調查。
“他是自殺。”
被他們攔在雜物間邊的護士用手遮掩著悄悄道,“趙醫生在手術室裡,用手術刀刺進了自己的肚子……我說切腹不是日本人謝罪的死法嗎?他為什麼要在手術室裡自殺啊?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好可憐啊。這件事情,醫院下令不準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