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昏暗,有無數雙的手在朝他伸來,還有無數道聲音回蕩在他耳邊,充斥著的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臟話。
那些手將無法動彈的他拽到趙遝身邊,按住他讓他躺下,又去搬落在旁邊的棺木。
葉先生看著近在咫尺的死人,放大的五官和慘白的膚色,讓他長久敏感的心弦徹底崩裂。
他聲嘶力竭地大吼,可沒人能聽見他的聲音。直至頭頂的棺木合上,連最後一絲光芒也被遮住。
他就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過了很長時間。感覺身旁的人血液流了出來,浸濕他的衣衫。粘膩膩的,而他大氣也不敢出,除了流淚哭泣,做不出第二種反應。
心裡從一到六十不停地重複,不知道數到第幾次,在快絕望的時候,頭頂的燈光照了下來。
他睜開眼,就看見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
“爸!”身旁的男人衝過來握住他的手,“你沒事吧?怎麼忽然就暈了?”
葉先生張口結舌。
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啊。就是傷口有點感染,但已經處理過了。還有身體狀況不大好,可以過於疲勞了,注意好好休息。”
男子:“爸,你剛剛瘋了一樣見人就抓,你夢到什麼了?”
葉先生搖頭:“彆說了。彆問。”
他掙紮著要坐起來,神經兮兮地呢喃道:“你去問問趙遝醫生的墳在哪裡,再幫我折一袋金元寶,多買點紙錢,我去燒給他。”
男子臉上陰晴不定,片刻後才說:“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爸你就是太緊張了,自己嚇自己。我今天再去給你找個道士,你先在醫院裡住著。有情況要應對。”
他說著撒開手,忙不迭地將人丟下就跑了。
當天晚上,葉先生又做到了相同的夢。
他躺在趙遝身邊,真實的感覺讓他近乎崩潰。
醒來後沒有食欲,拿著護士幫忙打來的白粥出神發愣。沒多久,他兒子衝了進來。
“爸——”他驚慌失措地喊道。
二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恐懼。瞳孔中對方的臉相繼閃過絕望,虛脫的表情,最後沉默坐到一起。
趙遝的事件上過一次熱搜,引起一次廣泛關注之後,很快又沉寂下去了。
醫院不是彆的商品,說不去就可以不去了。a市的三甲醫院基本人滿為患,而且三院外科確實高超,雖然管理層讓人一言難儘,某幾位醫生的醫德也值得懷疑,但他們的本事總是實打實的。病人終究離不開這個地方。
上麵該查的查,該罰的罰,處置速度還是可以的。在罷免了幾位管理層,對趙醫生名譽做出更正賠償,並正麵致歉後,也算是態度良好的了解。
張陽陽為難得成功避開了跟江風有關的靈異事件而高興,又對於沒能掌握第一手瓜源而惋惜。跟褚玄良湊一起吐槽了一遍,又來找江風聊天。
江風最近忙著搬家,他來得實在太巧。被安排了一部分任務,讓他老老實實打下手。
“你也太摳門了!”張陽陽氣道,“壓榨童工,我還是個寶寶!”
江風麵不改色。
他新租的地方是學校附近小區的一個套房,精裝修帶全電器,設備完整,網速極快。三室一廳大空間夠豪華。離他原先的出租屋……走著是不遠,但要搬家就太遠了。剛好橫跨一整個校區,一來一回得近個把小時。
江風東西是不多的,出租屋裡的大件不許他帶走,就打包了幾個箱子的衣服和被褥,零散雜物,再有就是各種書。
一整天下來,出了滿身虛汗。正是梅雨時節,陰雨綿綿,空氣潮濕。張陽陽紮著袖子,汗流浹背,又悶得難受。
江風說:“請你吃飯,以表謝意。可以打包。”
“真的嗎?”張陽陽聽見可以打包四個字簡直要跳起來,高興道:“班長永遠是你的班長,江風你千萬不要忘記我對你的一片苦心啊!”
他勾著江風的背腳步輕快地往校外的小餐館走去。雖然說得豪言壯語,但等落座後,又不好意思了,含蓄地點了兩個小菜,叫一大碗米飯,就放下手裡的菜單。
最後是江風直接叫了一桌,讓吃不完地直接打包。
張陽陽快被這一向摳門的家夥驟然炫富的舉動給閃瞎眼。
兩人爽快吃完晚飯,從小餐館裡出來。沒想到剛走出不遠,就被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給攔住。他們旁邊還停著一輛豪車。
左邊那名黑衣人以很具有電視劇配角的氣息說道:“我們老板請你過去。”
江風鼻頭一皺,大感不悅:“你們老板是誰?”
對方也不大尊重,隻是說:“你過去了就知道。”
江風挑眉:“沒空。”
“怎麼這麼囂張?你哪個圈的啊?”
“勸你乖乖跟我們走。到時候會給你們錢。”
“打法狗呢?爸爸們不缺錢!”張陽陽提起手裡的袋子道,“看見了嗎?吃完還帶打包的,缺你這點錢嗎?!”
江風:“……”
作者有話要說:腿哥沒有強調性取向啊!隻是正常描述了一下三魂,是評論一直在強調所以我才兩次解釋。放過性取向這個梗吧它不存在的!這裡沒有同性戀!
孫熠的罪行不會被揭穿出來,這不是判官的判決,是趙遝自己的選擇。這以後就是他的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