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走到他旁邊，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那些字，你從哪學的？”
張曙光側過身，對阿思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阿思看他，輕輕點了下頭。
張曙光湊近了些，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在某一天，睜開了眼，就會了很多東西。”
阿思抬手拍他，明顯的不信。
張曙光笑著躲開，“真的，我從來不騙人。”
蟒九上山頂又砸了一通，雖然張曙光說不需要多大，但是他砸出來的石塊仍然是差不多一樣大。
張曙光坐在地上，把兩個毛崽子抱在懷裡，糖豆蹲在他肩膀上，毛茸茸的羽毛蹭著他臉頰，小尖嘴發出啾啾的聲音。
毛豆歪躺在他左臂，奶豆看到，身體一歪也躺在張曙光的右臂，兩個後腳丫還蹬在了毛豆的肚子上。
那柔軟的溫暖的觸感讓他很是享受，沒忍住，前爪也挪了過去，踩了兩下。
毛豆唔了聲，哼哼唧唧的蹬了他一腳。
奶豆哈了他一生，被張曙光拽了下胡子，“又凶弟弟，你欺負人還有理了。”
奶豆探出小舌頭舔了舔他，又用毛腦袋蹭他手指。
毛豆抬起頭，看著奶豆撒嬌，突然湊過去伸出舌頭在他毛腦袋上唰的舔了一下，瞬間，奶豆頭毛一片濕潤。
奶豆呆了下，隨後喵嗷一聲，整個貓像是騰空而起一樣，撲到了毛豆。
張曙光以為他要發脾氣撓毛豆，結果就看到這崽子趴在毛豆身上，帶著倒刺的小舌頭唰啦唰啦的開始給毛豆舔毛。
張曙光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崽子你舔我，我舔你，頭上的毛全都濕乎乎。
糖豆優雅的挪了兩下圓乎乎的身體後不動了，蹲得穩穩當當，如果忽略她的那雙黑豆眼緊緊盯著兩兄弟的視線，她是真不羨慕。
張曙光笑了聲，把糖豆從肩膀上抓下來，放到了兩個毛崽子中間，然後就見毛崽子轉移了目標，開始給糖豆舔毛。
狼崽子一下，貓崽子一下，鳥崽子全身濕。
“啾啾啾啾！！！！”糖豆用小尖嘴去戳他們，卻仍是抵擋不住兄弟的熱情。
張曙光看得好笑，“你們這樣相親相愛，爸爸真的是太開心了。”
糖豆啾啾啾了好幾聲，特彆不滿身上濕漉漉，而且一股子味道！
阿思坐在一旁，單手撐著下巴，輕笑了聲，“他們三個能好好相處還真不容易，我聽說大山洞裡的崽子們每天都打架，巫為這事兒還發過脾氣。”
張曙光突然想到，除了大山洞裡的一堆毛崽子外，部落中最小的崽子好像也是十來歲的，三到十歲之間的崽子並沒有見到過。
“剛變成人形的崽子呢？還有小亞獸人，沒在部落裡養著？”
阿思點頭，又搖搖頭，“也不能算是沒在部落裡養著，三歲到十歲的獸人崽子會被帶出去鍛煉變形的熟練度，還有讓他們熟悉野外的生存方式，基本上每次雪季過後就會被帶出去一段時間，然後雨季時又出去一段時間，每個部落大概都是這麼做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都是獸人負責。”
張曙光緩緩點頭，“那小亞獸人呢？”
“被養在洞裡，他們的父親和姆媽會要求這些小亞獸人不要出來，怕他們受到傷害。”阿思滿臉的無奈，“小亞獸人很少，就算出來玩也隻是在他們自己的山洞前，你沒見到也正常。”
張曙光歎了口氣，摸了摸懷了的崽子們，“被關在山洞裡了。”
“也不算關吧，畢竟亞獸人的身體真的很虛弱，小的時候更是如此，能養活都是難得，上個雪季部落裡就死了好幾個小亞獸人。”阿思臉上帶著點兒傷感，“哪怕他們的父親姆媽很用心的照顧，小亞獸人也並不一定能長大。”
“為什麼？”張曙光不明白了，都已經很儘心儘力的照顧，小心翼翼的把孩子藏起來，為什麼不能長大？
阿思盯著他好一會兒，問道：“你不知道？”
張曙光莫名其妙，我應該知道什麼？
阿思眯眼，哼笑了聲：“如果你承認自己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張曙光翻了翻小炮灰的記憶，沒發現關於小亞獸人的問題，不過彎山部落中的小亞獸人還真的是非常的少，可以稱為稀少了。
到底怎麼回事？
他搖搖頭，道：“不知道，我以前的部落也沒人告訴我為什麼他們會長不大。”
“那是神降下的懲罰。”阿思語氣陰沉，“很多小亞獸人出生後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還有很多哪怕長到了三四歲，也並不聰明，身體也弱。”
張曙光愣了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在這個世界，幾個部落生活在一起，他們常年互相通婚，說白了，沒準哪個跟哪個就有血緣關係。
生出來的獸人崽子可能也會存在缺陷，但是缺陷不明顯，因為獸人的血統很強大，缺陷或許就隻是讓他們的力量沒有那麼強。
但是對於近親結合所生下的普通孩子來說，很多都會天生存在致命的缺陷，甚至這些缺陷會讓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生命。
哪怕現代醫學也無法醫治的基因缺陷，更彆說是這個連藥都還沒有準確定位的時代。
張曙光沉默下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本普通的，可能有些地方會有陰謀，但是這一刻，他不這麼想了。
“小菜。”
小菜：“主人，我在，您有什麼吩咐？”
對於張曙光的冷酷無情，小菜深有體會，它現在電子音響起都帶了點兒小心翼翼，就怕被他再次強製關機。
張曙光：“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或者說，這裡已經成為真實的世界。”
小菜：“是的主人。”
張曙光：“小亞獸人很多不能長大，或者說亞獸人少的原因，是因為近親生子對不對？”
小菜：“是的主人。”
張曙光：“有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問題？”
小菜：“有的主人，可以與外族通婚。”
張曙光無語了，通婚他當然知道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在這個什麼都不方便的年代，誰會願意把自家精心養大的亞獸人嫁到外族去？而且還是在部落裡有那麼多優質青年壯年的獸人情況下，能把亞獸人嫁出去的家長，估計都會被部落裡的其他人當成腦子有問題。
亞獸人嫁不出去，彆的部落中的亞獸人也不會願意嫁過來，經年累月下來，就成了死循環。
張曙光：“今天有任務嗎？”
小菜：“主人，您今天想接任務嗎？”
張曙光：“嗯。”
小菜的電子音都激動了，帶著歡快：“主人，為您開啟今日任務！
1，種植紅薯（0/30），獎勵電量10%，積分10點，經驗200點。
2，種植山藥（0/30），獎勵電量10%，積分10點，經驗200點。
3，種植油菜（0/50），獎勵電量20%，積分20點，經驗400點。
4，製作肉乾五斤，獎勵電量20%。積分20點，經驗400點。
……當前APP經驗2950/3900點，4級。”
小菜：“主人，您看要不要接一下任務？”
張曙光：“嗯，把種植任務都接了，那個肉乾是不是我還要交五斤給APP？”
小菜：“是的主人。”
張曙光：“以後需要收走我東西的任務就不用說了。”
小菜：“……為什麼主人？”
張曙光：“你一個菜種APP，跟我收肉乾，你覺得合適嗎？而且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東西，做出來的食物，乾嘛要讓你的係統收走，你可彆忘了，你的菜種APP裡所有的種子，都是我花錢買的，你當那些錢是大風刮來的啊，隨便就能簍滿一筐？”
小菜：“……”我再次，無語反駁。
張曙光：“拿著我買的菜種，讓我做任務充電續命，誰讓我想活著呢，行，我認。”
小菜：“……”
張曙光：“拿著我賺來的電量當每天消耗係統所需要的能量，誰讓是我的手機呢，我也認。”
小菜：“……”
張曙光：“但是你還想把我勞動所得的東西拿去填充你那個不靠譜的係統，你真當我是冤大頭啊？如果你們這個任務不改，還這麼一次次的收取我的東西，那不好意思，以後這種任務我不做。”
小菜：“……”
張曙光：“聽見了嗎？以後這種任務直接pass，彆拿我眼前擋視線。”
小菜：“……”
張曙光：“如果以後沒有種植任務，隻剩下這些要收我東西的任務，那就乾脆大家一起耗到死，反正多活了一輩子也夠本了，懂了嗎？”
小菜：“……”這是它的APP生涯中，遇到的最大危機！
宿主寧可兩敗俱傷也不想交任務物品，這要怎麼解決？
張曙光也沒在意他的沉默，再第一次關機後他就想明白了。
以前他就像隻驢一樣，APP是那根吊在眼前的胡蘿卜，吭哧吭哧的乾活就是為了賺點兒電量，結果呢？
這個APP居然從最開始就跟他耍心機。
他是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麼跑到他手機裡去的，但是這不妨礙他反抗。
大不了魚死網破唄，他想得可開了。
小菜完全處於被動的一方，隻能把張曙光說的話完全轉述上報，大概過了兩分鐘左右，小菜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小菜：“主人，係統給了您反饋。”
張曙光挑了下眉，“什麼反饋。”
小菜：“主人可以不交任務物品，所獲得獎勵減半。”
張曙光：“所有獎勵減半，還是隻有交任務物品的任務獎勵減半。”
小菜：“交任務物品的任務獎勵減半。”
張曙光滿意了，“行，把任務都接了。”
小菜：“好的主人。”
張曙光：“把油菜種子拿出五十粒，放我手裡。”
小菜：“好的主人。”
張曙光手中出現一小撮種子，他起身往旁邊走了幾步，然後揚手一撒，種子全被他撒到地上。
小菜：“主人您乾什麼？”
張曙光：“種菜啊，任務裡也沒說一定要把菜種種到我的田地裡，你難道不知道這些花草的種子是怎麼傳播的？既然它們可以隨風傳播隨獸類糞便傳播，為什麼菜種不可以用撒的？”
小菜：“……”我再次沒有了回答問題的言語，想辭職怎麼辦！
張曙光：“要不然你上報試試？看看你的係統怎麼回答。”
小菜：“……好的主人，您稍等……主人，您的種植油菜任務完成了。”
張曙光：“很好，你休眠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菜：“是，主人。”
然後它瞬間消失，它要躲在角落裡抱緊自己，有個一言不合就開懟的宿主，真的很耗費它的能量！
張曙光滿臉饕足的笑意，惹得阿思頻頻扭頭看他，“你剛才撒什麼了？”
“你看見了？”張曙光笑眯眯道。
阿思點點頭，手指在地上捏起一粒芝麻大小的種子，“這什麼東西？”
“種子。”張曙光探身，把他手裡的種子拍到地上，“彆動，你要是想要以後我再給你拿，這個不能動，是秘密喲！”
“你……”阿思睜大了眼睛，他確定，之前張曙光手裡並沒有這些種子，它們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不，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憑空出現。
張曙光彎著眼睛勾著嘴角，豎起食指按在嘴唇中央，“噓，一定要幫我保密。”
阿思緩緩點頭，滿眼的震驚。
他好像，真的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想到曙光說的那些關於神的話，又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滿腦袋都是問號。
另一邊，蟒九從山上下來，最後一批石塊被放到山下堆起來，他數了數，同樣是十塊。
“曙光，咱們現在回去？”
張曙光轉身看他，應了聲：“好！”
結果他這一聲好剛落下，突然就被落下來的雨點砸中了腦門。
他愣了下，仰起臉看天，不知什麼時候，這一片的天空居然陰沉了下來。
“下雨啦！”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張曙光手心向上平舉手臂，雨點吧嗒砸進了手心中。
“咱們先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去。”
蟒九點點頭，拉著他快步往之前住的山洞跑。
結果他們進了洞，獸人們卻還在山下歡呼，更有幾人直接變成了獸形。
張曙光不解的問道：“他們乾什麼？”
“雪化後的第一次下雨，他們開心，下了雨後會越來越熱，獵物也會更多。”蟒九道：“有巫存在的部落，會在第一次下雨後舉辦祭司活動，感謝神為我們帶來盛宴。”
張曙光聽著他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蟒九，你相信神嗎？”
他不等蟒九開口，便又道：“我的存在，並不是你們神的恩賜。”
蟒九瞳孔縮了下，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在見識過張曙光的與眾不同後，在知道了他的秘密後，蟒九更加堅信是神讓他來到了這裡。
可是現在，張曙光自己否定了神。
張曙光仰著臉，語氣格外認真：“哪怕真的有神，也不能去依靠神，神有的時候，也是會犯錯的。”
蟒九不解其意，卻還是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張曙光笑了，“我會讓你所在意的人活得更好，我保證。”
蟒九捏捏他的臉，“嗯，我信你。”
簡單吃了飯，張曙光坐在石板上，山洞裡隻有他和蟒九，其他人全都在外邊淋雨，包括阿思在內，三個毛崽子吃飽了已經縮在旁邊呼呼大睡。
“小菜，我要手機。”
小菜：“好的主人。”
張曙光手中出現黑色手機，蟒九看到了，很驚訝，但是沒問。
張曙光抬手招招，“來，給你看些東西。”
蟒九坐到他旁邊，完全將他擋在身側，從山洞外進來的人並不能看到他們兩人在乾什麼。
張曙光對他的體貼道了聲謝，然後點開了相冊。
“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家人。”